格瑞贝恩帝国,约顿公立大学。
今日,艾比盖尔与她的跟班同事并没有继续在卡门教授家里翻阅书籍,而是冒充了一把学院的学生,蹭了这位教授的一堂历史课。
讲台上的教授神采奕奕,一谈及他的专业知识就停不下来,可讲台下的学生们,却很少有那种洋溢着求知与激情的角色,大部分人都心不在焉,甚至是昏昏欲睡。
其中睡得最熟的那一位,肯定要属史蒂芬了。
他的呼噜都引起了后排两位女生的注意,对方捂着嘴窃窃私语,尽情的嘲笑着这位冒失的“男生”。
卡门教授能看到哪些人在呼呼大睡,但他却没有理会,只要有一个人感兴趣,他就会尽量的讲解这节课。
仔细做记录,是艾比盖尔最擅长也是最习惯的工作,她将笔记本摊开放在膝盖上,时不时的低头写写画画。
正在教授讲得兴起时,艾比盖尔的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呼唤。
“作家小姐……”
只有这么轻轻的一声呢喃,艾比盖尔浑身一震,她立马就分辨出了这个声音的由来。
易先生……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一次被呼唤的艾比盖尔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她吃惊的张望,想要在阶梯教室里找到某个熟悉的黄色暗影,可她什么也没有发现。
艾比盖尔想起了“通晓者”的诡秘莫测,于是猜测那位易先生肯定是用了某种方式在隔空呼唤她。
刚才的声音虽然只出现了一瞬,但却让艾比盖尔坐立不安,感觉凳子都在发烫一样。
她对身边的一名学生示意,很抱歉的站起来,从联排桌凳的中央挪到了外边,直奔教室之外。
……
道观之中,维克托通过触碰艾比盖尔的灵牌,得知对方现在应该是在听课。
所以他才只呼唤了一声,并没有想继续打搅她。
“淘金客先生与作家小姐现在似乎都挺忙的……”
维克托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坐回了蒲团,准备脱离秘宿回归物质世界了。
可就在这时,艾比盖尔的灵牌忽然泛光起来,这预示着对方已经进入了“林地”。
维克托微微一愣,他又重新站在案几前,手指点击灵牌,将对方拉到了道观门口。
“天啊!怎么突然就……”艾比盖尔刚进入秘宿,眼前的林地景象还没有清晰,突然就有一座破败的房子瞬间怼到了她的脸上,怎能不让人慌张失措。
大门打开,艾比盖尔站在外边都能看到黄色的阴影在屋子里移动。
她收起忐忑不安的心,小心翼翼的进入了道观中。
“感谢您应邀前来,美丽的女士……”
维克托坐在蒲团上,语气平静的向对方友好的打招呼。
然而事实上,他其实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没有什么大事要讨论,对方还专门入梦来这里见自己。
艾比盖尔吞了吞口水,坐下后,双手放在膝盖部位,很拘谨很小心。
“不好意思,刚才真的是您在呼唤我?”
“是的,我的女士。”维克托微微点头。
“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微不足道之事,比如,我们上次道别时说的那件……”
艾比盖尔想了想,很快就意识到维克托说的是关于文森特日记的事情。
“很抱歉,我最近没有看到更多关于那位学者的研究笔记……”
艾比盖尔很诚实,她的眼神告诉了维克托这是真话。
“好吧!那么……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与我分享吗?亦或者,你需要我为你分享更加有趣的故事?”
来都来了,不如聊下天,维克托现在就是这样想的。
东部野蛮荒凉,最近发生的事情又多,他很难与这样谈吐文明且矜持的女士说话。
艾比盖尔嘴巴微张,她恐怕也没料到对方唤她入梦,只是为了闲聊扯淡。
“我……我们最近从一位教授那里了解到赛克瑞德的许多新知识。”
“那篇文章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再过不久我们应该能回到维纶,这个故事将会在新兴报的大板块上刊登连载,我相信它能成为各种上流文学沙龙的谈资。”
观察到对方的兴奋劲,维克托也觉得挺有意思,他平淡的开口道:“那么,你介不介意再多添加进去一个故事……”
艾比盖尔听到这话,兴奋劲一顿,紧接着双目绽放出了好奇的目光,等待着维克托的下文。
维克托咳嗽了一声,紧接着,他为艾比盖尔讲述了一个,横行在东部荒野上的大匪帮,十年岁月中的恩怨情仇。
花了不少的时间讲完,而这过程中,艾比盖尔的双眼一直微微瞪着,嘴唇张开又闭上,思路被这个残酷又真实的故事不停的牵着走,随着故事的主人公,感受着十年时光中的动荡与沉浮。
直到维克托讲完,艾比盖尔的心情也久久没有平静。
“这……这实在是太精彩了!真的是发生在赛克瑞德东部的故事吗?天啊!这……这比目前流行在上流圈子里的那些蹩脚的小说都要精彩!”
艾比盖尔连连惊叹,她甚至有点埋怨易先生,为什么上次不和她分享这个更为传奇的故事。
事实上,维克托上次还没有了解到阿瑟与科诺尔帮的过去。
如今相较之下,艾比盖尔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写的稿子黯然失色。
不行!
我要回去好好修改一番!
各种表情展现在了女记者的脸上,维克托知道对方现在肯定想法很多。
但接下来,艾比盖尔却说了一件让维克托意料之外的事情。
“易先生,感谢您提供的资料……嗯……最近我也在那位教授的图书室里,找到了许多关于印东大陆原住民的一些……额……不为人知的习俗与文化,不知道能否用来交换您的这个精彩故事。”
原住民?
瓦伦丹人么?
他们的习俗与文化?
写在书本上的东西……难道还比我的所见所闻更靠谱?毕竟我可是印东大陆的居民……
维克托的内心,对艾比盖尔的话略微不屑,但接下来,艾比盖尔却提及到了关于原住民对三圣神的崇拜与信仰,以及某种血腥残忍的祭祀仪式。
“仇血仪式……那位教授是如此命名这种原始血腥祭祀的。”
“据说,印东的土著民会献祭大量的活人,用以复活某位更加重要的人物”
“非常神奇的是,不信被选中的献祭者们并不是被直接杀死的,而是自发的形成了火焰,将自己给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