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单个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另一只眼眶里的眼睛向外凸着,像是缺氧的鱼眼。
目光向周围看去,在即将对视上那液体中漂浮的一只眼时,万古突然听到包尚一的声音:“别看!”
可是为时已晚。
目光相对,他感觉万千声音在脑海里炸响。
眼睛向被紧紧吸住一样,无法控制,即使再想挪动视线,也只是徒劳。
他的心脏在胸口种狂跳,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那三个人到底是是因为什么原因死亡的了。
此时的心率已经快到不正常,万古听到不同声线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盘旋。
“把你的生命交给我”
“把你的生命交给我”
他浑身抽搐,眼球向上翻白像一只被电的鱼。
万古张大嘴巴,看起来迫切的汲取空气,但只从喉咙中发出“呃呃”的叫声。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眼睛一片黑暗。
手臂上一阵拖拉的大力传来,他一下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随着的力道跌跌倒在地。
眼前一片昏黑,头也发胀,喉咙处像堵住了什么异物,让他生理性的干呕。
吐了许久,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但仍然觉得堵得慌。
他脱力一般跪在地上,面部涨红。
“呕呕”干呕的声音不停传来。
包尚一轻拍着他的后背,想要帮助他顺气,随着时间的流逝,万古逐渐镇定下来。
他满头大汗,像是从鬼门关里刚走了一遭,大口喘着粗气,心里不断后怕。
包尚一已经用防尘布再次将棺材罩住,这东西的影响太过剧烈,只是带着防护面具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一杯水被递在眼前,王宿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眼睛,一只漂浮的眼睛。”
万古甚至不敢再回想那眼睛的模样,只要一想起来,缥缈的呓语就在耳边环绕回响。
他抬起手臂,运动手表上大大的红字警告出现在眼前。
警告!心率已超二百!
警告!警告!警告!
刚才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似乎还没有完全消退,万古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包尚一沉下脸来:“看来暂时不能动这棺材了。”
他也没想过事情会如此棘手,如果说上次录像带只是开胃菜的话,这棺材可以算是一道正餐。
在万古和王宿,他甚至选择了在录像带事件里表现得更好的万古,但对方本就刚刚加入局内,经验并不丰富,虽然对烟花抗性意识较好,但现在看起来也仍然抵挡不了冲击。
王宿看向两人,眼睛滴溜溜乱转:“那现在是要怎么做?”
“联系一下陈独。”他说道,“眼下对这东西抗性比较强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王宿点头答应,抬手给陈独打去电话。
急促的电话铃声将陈独从睡梦中吵醒,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联系人的名字接通电话。
“喂?”沙哑的女声从手机话筒中传出。
“陈独,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这边有一个重大发现。”王宿问道。
“重大发现?什么重大发现?”陈独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支着床坐起来。
电话那头,包尚一的声音传出:“我们跟着麦昌义发现了一个棺材,棺材里面的尸体有些奇怪,一只眼睛凸出来,另一只眼睛已经脱离眼眶,那只脱离眼眶的眼睛和烟花有关”
他语速极快地将事情的原委向陈独解释道:“那东西的影响力比上次的录像带还要大的多,我们实在应付不来。”
又是眼睛?
陈独逐渐清醒起来,听着对方的描述,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联系上了。
有没有可能是阵眼?
陈独不由得想到,毕竟听包尚一口中的描述,这眼睛简直威力十足,不声不响撂倒三个人,且直接死亡,算是她接触烟花以来听到的最骇人的案例了。
“好的,我现在过去。”陈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口答应下来。
挂断手机,看着屏幕上未接来电的数量不由有些头疼。
怎么会这么多??
消息提醒继续刷新着,看着新闻头条中自己的名字不断跳出,陈独的眼皮跳了跳,看样子又是有什么风波了。
顺着链接点进去,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恶评充斥满屏,陈独看着的大字标题,突然笑了。
人无语至极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声来。
几年前的事情好像在重演,只不过从现实转移到了网络上,她实在不明白,这背后到底是有谁在推波助澜。
如果是当时的她,看到这些风言风语可能觉得天都塌了,但此时的她内心毫无波澜,这些东西已经完全无法再影响到她了。
陈独关掉帖子,点击一个个未接来电回拨过去。
最早的电话是徐柏岩打来的。
电话回拨一会儿,对方才接通。
“陈独,网上的事儿,你别担心,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但是我必须坦白,”徐柏岩停顿,“你第一次直播后我就调查你的背景了,然后去问了你父母亲案件的卷宗,当时有一个附件迟迟未拿到,今天刚好拿到。”
“我翻看了一下,有一些细节,我觉得你或许想知道。”
徐柏岩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复,陈独在那头突然沉默了。
听筒里传来她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徐柏岩才听到对方的回复声。
“好。”陈独轻轻回答道。
她说不清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情绪,只觉得五味杂陈。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她几乎忘了一开始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走上这条路来的。
为了保命,为了查清父母的死因
但走了这么久,却突然发现越来越多的事情勾连在一起。
认识的人不断因为烟花而死,无论是一起出任务的成如俨,又或是因为她才牵扯进这些事情中死亡的罗荷。
现在又轮到了她自己。
前置摄相机拍下眼睛,那照片出现在屏幕里,她看见自己眼睛里的黑色纹路越来越明显。
她感觉自己像陷入了沼泽中,越挣扎陷得越深,到头来,连自己为什么踏入都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