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房间

“谢谢,”她接过钥匙,状似无意间地问道“老板,我看这附近都没什么人了,您家怎么还开着呢?”

女人看将一个册子递过来,示意她登记。

“懒得搬,新城区有什么好的,人那么多,空气都不够人呼吸的,喘都喘不过来气。”她嘴在动,眼神却紧紧贴在正在播放的电视剧上。

陈独递过登记表的时候瞥了一眼,那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老熟人的脸。

易辉?他的新剧?

综艺也不知道后面是什么结果,她摇了摇头,踏上嘎吱嘎吱的木质楼梯,走向二楼。

吊灯垂在房顶,小飞虫绕在周围盘旋,影子在地面上被拉成长长的拖影。

两排屋门相对,201位于走廊尽头。

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啪嗒的一声,门向外弹开。

空气中飘着一股陈旧的味道,感觉像是回到了姥姥家一样。

屋子很小,单人硬板床靠在墙侧,窗户那边正好可以看到学校,她伸手轻轻划过窗台。

没有什么灰尘,还算干净。

屋子里的灯她没有打开,在全是黑暗的房间里,似乎更有安全感一些。

窗外的月光洒进屋内,陈独坐在床上,听到那木板嘎吱嘎吱的响。

这家宾馆生意还不算那么惨淡,至少在刚才的登记表上,她看到这一周来了十二个租客。

名字大多是化名,陈独也没有写自己的真名,想来那老板也不会真的看登记表。

短信的提醒音让陈独回过神来,她摁开锁屏,林擎回了她的消息。

F:你怎么会有这个??

一个句号:今天碰到了一个人给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F:我劝你最好丢掉它,你是要进魂域了吗?

一个句号:对。这东西是什么呀?

F:算是个标志物吧,你去哪个魂域?

一个句号:青载七十七中学,什么标志?

下一秒,F的语音通话邀请从手机弹了出来,陈独点上同意通话请求。

手机就传来了男人的消息:“你这个是单人任务?”

他语气又急又快,似乎怕是来不及一样。

陈独在脑海里翻出任务栏对照着确认道:“对,单人任务。”

“你看下我给你的资料中的旧城区地图,把学校的位置画出来,你那附近应该是在我还没探查的盲区内。”

听从林擎的指示,陈独从袋子里拿出他的资料,对应着:“没错。”

“按照地图的显示,青载七十七中学应该是有些靠近中心圈,可能比较危险,你小心一些,尤其小心自己的认知。”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的,这是一个四星任务。”

上一个四星任务也和学校有关,陈独大约摸清了是什么难度。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等等,你绑定平台前对这个平台有过了解吗?新手任务是在知晓的前提下自主选择去做的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陈独感觉怪怪的,“不是啊,但是我接触的别人好像差不多是这样的。”

林擎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颤,全都对上了,陈独和他走的路几乎一模一样:“那你更要小心点儿。”

他的语气十分认真,陈独不由得也将警惕多提高了几个百分点。

“对于咱们来说,没有任何预兆就绑定灰色平台的,是被他们内定的人,其他人或多或少和这些非自然事件扯上了关系,或者脑海里隐隐有一个印象,甚至有的人直接找人邀请他们成为平台用户。”

“而我们不一样,和别人相比,相同难度下,我们菜单里显示的任务等级会更低一点,”他顿了顿,留给陈独反应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的上限要比别人更高。”

“因此,这个四星任务,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五星任务,你必须要多加小心。”

“不要忘了自己是谁。”

林擎的话让陈独突然想到第一次接任务时系统给她的提醒——记住自己是谁,不要忘记自己的姓名。

“对了,千万别带着那挂件,那标志物是为了引起烟花和他信徒的注意力的,在魂域里会更容易被侵扰。”男人语速又急又快的说完这句话,突然挂断了电话。

似乎是他那里出现了什么异常状况。

陈独看着被挂断的页面,将那挂件放在桌子上。

还好她警惕性够强,没有傻傻的拿着这东西进魂域。

想到那个司机,陈独叹了一口气,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她碰见那司机多半儿也是必然的,这群人在暗中窥视跟踪着她。

桌子上摊开的地图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几分惨淡,陈独打开窗子,微风从屋外吹来,带着一股烧焦的气味。

她的手在上面圈点着,按照下午标记出来的区域,港陀市旧城区被不规则的分成了五个大板块,现在已知的区域连成线已然构成了四分之三的烟花图案,只是她看着这画面觉得似乎有些偏,换句话来说,就是这些线组合分布的并不均匀。

她指尖在中心区域轻轻摩挲着纸张,低声喃喃自语道:“中心?感觉好像怪怪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调出手机里新城区的地图,将两者拼接在一起进行对照。

手指从纸张滑到屏幕上,又从屏幕滑回纸张。

深南市烟花势力活动止步于林擎毁了阵眼,那么港陀市的阵眼在哪里呢?

移民计划会不会也与此事有关?陈独突然联想到。

她看着连起来的地图,突然感觉,面前被连上的图案开始动了起来,那动作趋势让陈独立刻用手指紧随其后描了起来。

面前手指双双抵在图纸上,陈独睁大眼睛,被标出的地点一个是旧城区的中心——旧城区老医院,另一个则指向高速——旧城区通往新城区的高速。

难道这势力要向新城区延展?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一阵风吹来,陈独打了个激灵。

时针已经跃过了凌晨十二点,深夜的画卷已然展开。

那吹进室内的风里,隐隐夹杂着一阵阵低声齐诵的声音,精准的钻入了陈独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