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都是我的错

那次报告后,林擎意识到,局内可能并不是那么太平,于是假死脱身。

此后自己独身一人参与调查。

发了疯一样触发魂域做任务并记录,收集关于魂域和烟花的所有信息。

“和你一样,一次任务中误拿了他们的东西,见到了那只眼睛,后来的事.....你应该知道了。”他语气淡淡的,如果没有刚才的发疯,陈独可能会以为他并不在乎。

她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没有联系过包尚一吗?”

她可记得包尚一和她谈起林擎时候的神态和语气,两人的关系应该说是还挺亲近的。

他垂下眼眸,淡定而冷静的外壳被打碎,浑身隐隐透露出悲伤的氛围来:“他如果只是按照他们那群人的计划走,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如果他跟着我,也许就是死路一条了,”他笑笑,“我不想连累他。”

“理解,”陈独鬼使神差地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不过你也不一定死,因为我也不一定死。”

男人太过悲观,陈独觉得自己对比他来,还算是向上一点。

林擎看着陈独的神情,轻轻笑了一声,他感觉看到了当时的自己,也是这么莽撞。

“但愿吧,不过,”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死了也许比活着要舒服得多。”

陈独想到他的脸,不由得赞同点头。

这次前来,她收获了太多信息。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那片云飘走了。

虽然已近傍晚,但天色反而要比下午明亮一些。

陈独走在路上,雨后泥土的清香侵入鼻腔,现在总算不像是个无头苍蝇了。

看了眼时间,距离任务开始的最后期限不到二十四小时。

走出校门,陈独拉开网约车的车门儿:“师父,去青载七十七中学。”

“什么地儿?”那司机看起来年纪不小,胡子和眉毛都白了,看起来耳朵也不太好使。

社会人口老龄化日益严重,但看起来年纪这么大还在工作的老人也算少见了。

陈独只得放大音量,又重复了一遍:“去青载七十七中学。”

“旧城区那个七十七中学?”老人确认道。

“对。”陈独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啊,我不接这个地点,你下车吧。”

“为什么?”陈独颇为奇怪,她摇下车窗,环顾四周,没有其他停靠的出租车在周围了。

难道是因为旧城区人少所以搭乘的也少,这司机不好拉人回来?

“我可以给您加钱的,双倍。”陈独懒得下车再找其他的出租车了,况且她现在也并不缺钱。

那司机摇了摇头,依然坚持拒绝:“去去去,我不去那鬼地方,你快下车。”

“那去旧城区老医院可以吗?”她看向手机地图,青载七十七中距离旧城区老医院只有三条街,还算距离比较近。

那老司机叹了一口气:“唉,走吧。”

汽车缓缓驶动,这车子看起来和这位司机一样年岁不小,发动机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老年人在咳嗽一样。

“为什么您不去青载七十七中学呀?”

陈独从正副驾驶位中间的空隙里探出头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去青载七十七中学?”老人透过后视镜看向她。

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面前的女生一看就是大学生,怎么会想到去那个地方呢?

“我在网上看这个学校好像有一些诡异杂谈,正巧要做一个作业,就想去看一看。”

“您不愿意载我到那里的话,我在医院下车走二十分钟也可以。”

一个急刹车,她差点儿从那空隙飞出去。

“系好安全带。”老人提醒道,语气中带了一点愧疚。

刚才听陈独说话,没有及时看到交通信号灯,所以才有了这一脚刹车。

等着交通信号灯由红变绿,老人语气郑重:“我劝你不要去。”

“为什么?”

呵,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老人想到。

陈独此时的表现,像一个无知无畏的热血学生。

“那个地方真的不干净。”

“真的不干净?”陈独脸上是明晃晃的怀疑神情,她反驳道:“不会吧,这种事一般不都是为了博眼球和流量编造出来的吗?现在都唯物主义了,都是假的。”

老人摇了摇头,深深感觉到无力,这年轻人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看着那小姑娘又往前探身:“要不,你跟我说说,是怎么一个不干净的法儿?”

“坐回去,系好安全带。”老人厉声喝斥道,刚才的红灯还让他心有余悸。

“哦,”小姑娘颇为委屈的瘪了瘪嘴,“您和我说说吧,就当是助力我的作业了。”

她这倒是没撒谎,一会儿她还要开直播,也算是做选修课的作业。

老人恨铁不成钢,用鼻孔出气:“那学校很邪门儿的,早年间死了不少人。”

“您怎么知道的?”

“我之前在那片儿住”他回忆起那段时光。

老人并非一直是出租车司机,在退休之前,他有着固定的工作。

当时的港陀市还没有退出移城计划,旧城区的经济欣欣向荣,老人被公司调到了学校附近的分公司里。

“我过去工作了,我儿子也转学去了,那附近的学校。”他停顿了一下,“青载七十七中学。”

“当时工作忙,顾不上他,就给他报了住校,结果他没住几天就自己跑回家,宿管查房少了人,上报给班主任,老师找不到他着急的给我打电话。”

“当时我刚刚加班结束,回到家,就看到那小子有些委屈的坐在沙发上。”

“您孩子现在呢?”陈独得了一种刚听到故事开头就觉得故事结尾是悲剧的病。

老人似乎被陈独戳到了什么敏感点,突然不说话了。

透过后视镜,她看到对方的脸色有些不好。

“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她问道。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老人开口:“他早就死了。”

“对不起。”陈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话。

“没事,”他神情颓败,车速也慢了下来:“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