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
“摸木头摸木头!”罗荷催道。
陈独伸出手去乖巧地搓了两下一旁的木头椅子:“反正你必须得去!”
“去去去,真是服了你了。”
陈独看向病床,被子掀开来,床上空荡荡的。
她点开通讯录,给罗荷打去电话。
下一秒,嗡嗡的声音从床头柜传来,陈独走过去,拿起正在震动的手机,有些无语:“怎么这么大个人,还不随身带手机。”
“难道是去上厕所了?”
咚咚!
病房门被敲响,护士抱着病历本喊道:“902号床,查房。”
“嗯?病人人呢?”
“又去上厕所了吗?”面前带着口罩的女护士询问她。
陈独不好的预感隐隐袭上心头,她希望自己是太敏感了:“我刚来,也没看到人,刚才查房也没人么?”
那护士点了点头:“我们一般三四个小时会查房一次记录,但是会换班,这个表上是上次看也没在。”
“不过可能只是凑巧上厕所去了,她恢复的挺不错的。”
陈独本该放下心来,只不过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心慌。
“我能看看上上次的查房记录吗?”
那护士露出的眼睛有些厌烦地撇了陈独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事儿多。
“麻烦你翻个页。”陈独一字一顿地说道。
“都你们这么要求看,得给我们增加多大的工作量,现在她能下地了,上个厕所正巧查房这种巧合也是有的欸?”
她突然停顿住了,圆珠笔的笔尖指着七个小时前的空白记录有些惊讶的说道:“三次查房都不在啊。”
陈独听到这话,凑过头来,心里开始打鼓,时间显示凌晨四点,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我要调监控。”陈独看向那值班护士,“怎么可能这么巧,三次查房都没有碰上!”
那护士此时将眼睛垂了下来,不再争辩,怎么说这种情况都是有些奇怪的:“我去找护士长。”
“这个翻页了,我刚刚没有看到。”她小声辩解着,但陈独此时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她快一点,再快一点。
“护士长,902号床的患者家属要求查监控,三次查房都没人在。”
“打电话了吗?不会是患者自己出去了吧。”
那护士长忙忙叨叨的,手在电脑上操控着:“这医院净有这种的,患者偷偷逃走了,也不和护士医生说,最后把家属急得一身汗,你联系你家属了吗?”
“她没带电话。”陈独言简意赅,心里已经急得快要冒火。
电脑屏幕右上角的时间不断回退,陈独看着那时间倒退到了凌晨两点零九分。
“就是这里!”
监控的分辨率并不高,但仍能从模糊的屏幕里清晰地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人进入了病房。
昏暗的病房内,只有一盏低亮度的暖黄色床头灯照着仪器,病床上的女人熟睡着,监测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响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陈独看着面前的画面瞪大了眼。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头上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连口罩也是黑色,整个几乎融化在黑暗里,开门的灯光让陈独在有些模糊的屏幕里,看到了这团浓重的黑色人影。
监控正快进播放中,那黑色人影用一块布捂住了酣睡女人的口鼻,下一秒,他推起一旁的轮椅,将昏迷的女人放在轮椅上,推出病房外。
“没人发现吗?这么明显,这监控是摆设吗?”陈独看向周围的人。
小护士吓得退后了一步。
眼前的少女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此时却一身煞气,让人心生恐惧。
“您别着急,我们现在马上联系保卫科的。”护士长也被这煞气吓到了,她经验丰富,连忙给出解决措施。
太阳穴突突地跳,陈独用力按了两下,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最紧要的是罗荷去哪了。
她掏出手机:“喂?是常队吗?我是陈独,罗荷姐失踪了。”
那头的男人停下手里正在写的报告,用手揉了揉已经跳了一天的眼皮。
“好,我开着免提,你把情况跟我说下,我马上到。”
警方和医院迅速开始联动,将周围的监控都调出来筛查,陈独坐在椅子上,焦虑地抠着手指,她害怕找到罗荷的是一具尸体。
常殷将车速提高到限速上限,一脚油门踩到医院。
“现在什么情况?”
陈独看到常殷,像是找到了救星,蹭得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由于起身太快,脑供血不足,陈独眼前一片黑暗:“有人把罗荷姐带走了”
“局里挺重视这个事情的,已经在查了,你别着急,现在周围路段的监控已经有人在整理了。”
常殷伸手扶了一已经瘦出了清晰的轮廓线,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于此同时,空旷的仓库内,换气扇慢悠悠的转着,阳光从高高的小窗上直射,大片尘埃在空气中飞舞着,中间是一把椅子,女人被绑在椅子上,眼睛瞪大。
不远处,在女人视线看不到的纸箱后,两个人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我有点儿不想干了……”
“你觉得你还有退路吗?现在外面的警察都在找你。”
戴着帽衫的男人对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低声吼道。
“你只说了让我绑她到这里,我做完了,让我走吧,你看她那个样子,我真的怕搞出人命……”
“我只是想赚点钱,大不了这个钱我不赚了还不行吗?”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摘下口罩,面露难色,明明面前的少年看起来比他要小许多,但他看向对方的眼时,不由自主地感到怵头。
下一秒,男人感觉自己的下颌被对方狠狠掐住,嘴不由自主地张开。
刚想挣扎,他猛然瞪大了眼。
嘴里似乎有什么甜甜的东西在舌尖上化开,与此同时,他的脑子里一瞬间炸开许多内容。
繁杂的声音,缭乱的画面,男人想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最后只是发出干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