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到陈独手中展示的垃圾袋中露出的衣物有些难以置信,她发了疯似的挤开人群冲进楼中。
群众听到这番话,似乎像死机了一般,定在原地。
123
三秒之后,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讨论声。
尖叫与哀嚎声在耳畔响起,四人看着跪在地上,将袋子中的东西往外掏的女人,都有些不忍。
“小锋,这是我的小锋!”女人看着带血的人皮,和熟悉的衣服,双眼通红。
“咱们必须要为这件事出头!”
“对!”
“这事件太恶性了。这要是咱们的孩子,我都不敢想。”
“刚才那个小姑娘说什么?餐厅老板杀的人?”
“走!我们去找他!”
人群向餐厅方向转移,官宿青从小道溜过去,远远看到大批人流与他反方向行进。
声音十分嘈杂,他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只好低下头快步向远处行进,他的计划就是先与他们汇合,以便得知动向。
早在节目前,官宿青就关注了陈独,将她的直播大大小小全部看了一遍,这个女人在他的印象里是一个定时炸弹,似乎总能将事情引向失控。
莫名其妙的被拉入魂域,他现在只想让事情平稳的发展,然后按照厨子的说法逃出去。
后厨内,砧板上还剩一些可怜的香菜碎粘在上面,没用完的肉类被套上塑料袋装入冷柜。
男人目光盯向时钟,距离晚上九点还有半小时。
21:00——妙音乐园夜场关门时间。
他嘴里吹着口哨,刀具在水龙头下冲洗着,血液被稀释。
想到刚刚来找他的那位年轻人,麻木许久的心突然间有了一些波澜。
刀面映出他的脸庞,男人颇有兴趣地笑了几声,似乎是在回想不久前的对话。
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呵,他轻笑一声。
在这里的生活数年如一日的重复,他的样貌从替代那人以后脸就没有在变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谁来当这个NPC都可以,为什么一定是他呢。
虚无缥缈的诺言他已经听够了,只不过走另一条路而已,毕竟目标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男人看着冰柜里的肢体笑了笑。
他的心底一个计划已经成型。
官宿青走在路上,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冷,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
众人气势冲冲地走进餐厅,正在餐桌上大快朵颐的顾客看到这一幕有些茫然,嘴里的肉忘记咽了下去,在嘴里被唾液浸润。
“老板呢!”
“老板出来!”
服务员看着这架势瞪大眼睛,指了指后厨:“在做菜呢吧。”
众人冲进后厨,却空无一人,刀具被洗涮摆放好,砧板也被收纳在一处。
先锋者开始翻箱倒柜,想找出藏匿的老板。
陈旧的冰柜被打开,带着血腥味的冷气袭面而来,鼻腔内的毛细血管因为遇冷收缩使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一个又一个黑色塑料袋子被翻找出来。
前面的人看没有任何老板的踪迹,将视线转移到角落处低矮的暗门:“让他给逃了!”
“快追!”
所有人风一样的卷来,在席卷一切后,又想像风一样吹走。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脚步。
“等等!”
“你们看,这是什么肉?”
顾客含着嘴里未咀嚼完的肉趴在门口看热闹,一条腿从黑色袋子中被扯了出来。
干呕声一片。
腿明显是属于幼年孩童的,剥过皮的血肉被冻上,还带着冰碴,男人的手温融化最上层的冰,血水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在地上留下点滴印记。
女人嘴里的肉不知是该咽下去,还是该吐出来,那块肉在咽喉处,像是误入了异性的厕所一样尴尬。
客观上,肉质嫩滑鲜甜的口感难以割舍,主观上,面对此时的情形又不禁抱有侥幸心理。
“吃,吃人了!”
店内顾客乱作一团,桌子上本来诱人的香气现在没由来的让人感觉到一阵不妙。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
“怪不得,怪不得这肉吃起来不是寻常的口感和味道!”
“所以我吃到的,这个,是人的指甲盖!”食客用纸巾将吐在桌子上的小块东西上的酱料清理开,看清东西的形状,不由得呕吐出来。
呕吐这个动作,无论是从视觉还是嗅觉又会是听觉上,都会诱发新的呕吐,所有人吐做一团。
整个店的香气迅速被难闻的呕吐物气息掩盖,地上这里一滩,那里一滩,未被完全消化的食物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
矮门通向的是茂密的树丛,而现在这些树丛斜靠在一边,叶子被踩出绿色的汁液,化作一滩滩绿泥,和土壤融合在一起。
加入追赶厨师的人数又增多了,食客也加入了其中,一部分人带着惩治凶手的正义感,一部分带着浓浓的报复欲,脚步汇聚成一团。
即将快要跑到广播室所在的楼的官宿青,突然感觉肩膀被人重重一压,他回过头,有些惊讶地看向来人。
“你怎么过来了?”
“我现在要去找他们汇合了,感觉事情不太妙。”
对面的人手里拖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小女孩嘴巴被封住,已经失去意识。
男人一边将身上的围裙和帽子都迅速的扯了下来,一边将这服装往官宿青的身上套:“刚刚忘记和你说了,你先穿上这个衣服,对逃出魂域有很大的帮助。”
官宿青有些茫然的被套上围裙,又戴上帽子。
对方的动作十分迅速,他本就在状况外,此时更是来不及反应。
“不是,我现在要去找他们,你这是怎么了?”
不远处,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男人看起来更着急了,他抽出一把刀,在自己的身上迅速划开一个口子。
“你干嘛!”官宿青想抽回突然被划伤的手。
“来不及时间解释了,有npc光环助力你,你会逃出魂域的更加顺利。”
两个人的鲜血相融,官宿青突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加注在他身上,现在面前男人说的话和行为与不久前谈话时的男人说的话和行为两相对比,他终于察觉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