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我楼下那户,也就是魏倩倩的邻居,他留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狗。”
“狗?”严牧阳奇怪道。
妇女坐的离他远了一些:“你这么大声干嘛,我都要被你喊聋了。”
卷毛少年摆了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是有点惊讶。”
孙俪雪顺势搂住妇女:“卢姐姐,他就这么大惊小怪,你别怪他,接着说接着说。”
妇女对孙俪雪的亲近倒很受用,瞪了一眼严牧阳又继续道:“他之前收养了许多只流浪狗,后来,那些小狗一下全部失踪,一只都没有回来过。”
“他怕那些狗回来找不到他,就一直不肯搬走。”
魏倩倩本来靠在沙发靠背上,听闻这话弹了起来:“那男人在我搬进来之前就住了,当时就说等他的狗,这都快十年了,最年轻的那只狗到现在也该老了吧。”
妇女点点头:“是这样没错,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魔怔了。”
“他养了多少只狗啊?”
“据说陆陆续续收养了八只。”
“养了多久啊?”
“咋失踪的啊?那遛狗不牵绳啊?”
“他自己出去找过吗?按理说这么执着的话应该天天出去找才对啊。”
“什么品种的狗啊?”
严牧阳语速极快地输出了一串问题连击,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妇女斜睨了他一眼,“这我不知道,他的这些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别人是什么人?”
“”
严牧阳发挥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特性,接着问道。
“更早的住户,现在进虚无了。”卢姐耸了耸肩,她起身拿包,“我先不说了,回去照顾晓峰了。”
“诶!”严牧阳还想接着问,妇女拎着包就匆匆离开了。
“还没说302呢,怎么这就走了…”陈独小声嘟囔道,她有些嫌弃的瞥了一眼孙俪雪身旁的严牧阳,这小子真是烦!把人都给问走了,她还怎么问。
严牧阳视线投向另外几个人,魏倩倩立刻起身,向下拽了拽自己的裙子:“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下次再聚,有事先走了,拜拜。”
孟婆也跟着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向门口,陈独无奈地转过身喊道:“别走啊!谁知道302的信息啊?”
魏倩倩临走前回头道:“那个女人每个月的会出门一两次采购东西,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她真的很小众。”
孟婆跟着走了出去。
严牧阳还赖在孙俪雪的身边不肯走,闵慧青拍了拍陈独的肩:“我们能帮你搜罗的信息也就这些了。”
孙俪雪猛地点点头:“301和302真是怎么敲都不开门,我们连套近乎的机会都没有。”
少女无奈地耸了耸肩,本来这件事就不太可能一帆风顺,意料之中罢了,她抬头冲着两人笑了笑:“谢了。”
严牧阳一拳砸在陈独的肩处,给她锤了一个趔趄:“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吗?”
“谁跟你是一家人?”陈独气不打一处来,这一拳这叫个疼。
少年撇撇嘴:“你和小雪青姐是一家人,我和小雪是一家人,四舍五入咱们都是一家人。”
“谁和你是一家人?”下一秒,孙俪雪一拳捶到了严牧阳身上,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脸上的娇羞神情可是挡都挡不住。
陈独厌倦了了两人秀恩爱,摆摆手:“真受不了你们俩,我下楼透口气,不当电灯泡。”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楼道里还是一样的黑,但她没有彼时的感受了,这楼的一半住户她都认识了,没什么威胁感,自然就不觉得可怖。
不知不觉间,陈独走到了301的门口,看着那扇熟悉的大门,陈独抬起的手又放下,她还没有想到能帮黄转娣的法子,还是先不去打扰她了吧。
刚转身,302的门突然开了。
看着眼前瘦瘦小小的女人,陈独张开嘴,话到嘴边却忘了要说什么,她下楼时想了许久怎么蹲黄夭,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女人瘦得几乎到皮包骨头的程度,脸颊凹陷,眼珠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眼皮。
“我在等你。”女人开口道。
陈独指了指自己:“等我?”
黄夭点点头,向后撤了一步,意思是让她进屋坐坐,陈独在门口东张西望,有些犹豫,这些天出任务的经验让她养成了时时警惕的特性。
屋内布局干净整洁,陈独看着摆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不对,是过于干净了。
这屋根本不像有人居住一样,如果抛去全黑的色调,屋内布置像是样板间的展示图。
摸了摸腰间随手揣的匕首,陈独跟着她走进屋内。
垃圾桶内没有垃圾,厨房没有锅具看起来根本不像正常人生活的场景,女人伸了伸手,示意她坐下,面前女人一直抠着手指,明明已经有些肿烂的指甲缝,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依旧重复那个动作。
这个女人有严重的心理疾病,陈独暗暗分析道。
“那把菜刀上沾上你的血了,你跑不掉的。”女人向她递了一杯水,突然这么说道。
她跑不掉了?陈独皱眉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祂在看着你,祂会看到你!”女人突然双手扶住她的肩,猛地摇晃起来,手中满满的水洒了一身。
陈独情绪十分稳定地看着她:“别激动,慢慢说,黄珊珊,或者该叫你,黄夭。”
听到这个名字,女人呆滞住了,她死死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知道那菜刀上沾上我的血迹了,难道不知道我还体验了一把黄转娣死之前的场景吗?”
“对了,我的视角还是你的视角,你的血应该也滴在那刀上过吧?”
“看你这样,你应该很心疼你姐姐,为什么不救救她呢?”陈独拿回主动权,言语之间有些犀利,女人被这几句反问步步紧逼,她猛地站起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再说了。”她抱着头,表情狰狞,看起来十分癫狂。
陈独叹了一口气,她真的觉得和神经病人很难沟通,一言不合就发疯:“大姐,你到底要干嘛,你说在等我,又把我请进屋来,现在又这样,你没事儿吧,你能冷静点吗?我请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