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当前为最佳时点,开始发放随机任务二。任务名称:简在帝心。”
“内容及要求:即便是在皇权时代,女子的夫家的地位,也并非只是自身才德能够决定。虽无法选择出身,但若能得到宫中贵人的青睐,则会显著提高自身的重要性,从此昂首挺胸,不至于受制于人具体请宿主想方设法,在不引起疑心的情况下,令皇帝对你生出好感,印象深刻!”
“任务完成时限:即刻起240分钟之内。逾期未完成,视为自动放弃。”
视野上方再次出现任务倒计时,洛千淮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自墨公子手中接过药碗,一仰而尽。
“我真的没事。”她说着挪下了床,忍不酸楚不适走了两步,又唤星璇:“时间不早了,赶紧摆上朝食,莫要误了进宫的时辰。”
墨公子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再加阻拦干涉。他的眼中似有万千星辰闪耀,一瞬不瞬地落在了洛千淮身上。
那里仿佛有一种魔力,引得他情不自禁,欲罢不能。
其实便是到了今日,她仍然有很多不愿告人的秘密,可他就似被人迷了心窍,根本不想再行深究。
若她当真是有心人打造的那把刀,想要在关键时候一击必杀,要了他的命,那他们已然大获全胜。因为他非但不会闪避,还会主动握上她的手,帮着她将利刃送至自己的心窝。
没有遇到她之前,于世间事他从来洞若观火,清冷自持。而在那之后,她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劫,亦是无法摆脱的宿命。
吃饱喝足之后,洛千淮感觉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在的原因,这具身体的恢复能力好得惊人,待到更衣梳妆上车之时,她已再未感到有何不适。
马车之上,墨公子握着洛千淮的手,再度看了看她那张浓妆艳抹,任是再熟之人都未必能认得出来的脸,忍俊不禁道:
“茵茵其实不必如此谨慎。”他说:“今日我们入宫不过是走个过场,未必会真的见到陛下本人。”“呃?”洛千淮仰起了头,惊讶地看着他。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姿态调整,面上都有妆粉簌簌落下:“是你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做了安排?”
墨公子眼角的笑意就又加深了些。他抓起了洛千淮的手:
“之前他对宫女锦儿一直念念不忘。”他说道:“我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听说四时节景,宫中多有饮宴,总不能一直躲下去。”洛千淮说道:“既然早晚都得相见,不如就给他留下一个浓墨重彩的印象,也省得以后再遇到郑少监之流,徒生风波。”
墨公子点头:“还是茵茵想得周全。”
他说着,便起身掀开了车帘,对驾车的卫鹰交代了几句。
车子停在南司马门之外。墨公子迈步走出去,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苍白至透明的脸,虚弱到就连踩着矮凳走下车辕,都得喘息上好一会儿。
洛千淮便如一个尽职的新婚妇人一般,努力搀着自己的夫君。门口值守的金吾卫自是认得墨公子,直接让开了通道。
墨公子装像日久,早已习以为常,步子迈得极慢,洛千淮也就跟着他亦步亦驱。
“今日临时加了一次大朝会。”墨公子一边走一边跟洛千淮解释:“所以在宫中行走的人并不多。”
洛千淮立时会意:“这是你特意挑的时间不对,临时加的朝会,与你有关?否则断不会这么巧所以你才这么笃定,陛下不会见我们”
墨公子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周围一圈儿,方才借着倚靠在洛千淮身上的便利,附耳低声道:
“怪不得我,都怪匈奴狼子野心。暮春时节,水草繁茂万物生息,并非是发动战争的好时节,他们很少会在这个季节叩边。然而你上次也听到了,乌禅幕单于新立,野心勃勃,急需一场大胜来巩固地位,因此前些时日在边地频频挑衅生事,想要以此来试探我大豫的反应。”
洛千淮也低声道:“他们没从赵辅那里拿到想要的,怎么还这般大胆?”
“你又怎知、他们没有?”墨公子微微一笑。
洛千淮心念电转:“所以他们一份还是得到了一份布防图其中的内容”
“嘘有人来了。”墨公子在她耳畔提醒道。
果然隔得远远地,便可看到位处未央宫中轴线上,高大巍峨的那座宣室殿之中,走出了不少官员。
“大朝会这么快就散了?”洛千淮有些惊讶。
她不必多想,推动召集会议的人是墨公子,而让它虎头蛇尾的,也应该不是别人。
“不是茵茵说的,不想藏着掖着,要正大光明地见见陛下吗?”墨公子并没有遮掩的意思。
“虽然如此我们等一会儿也不算什么,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多费功夫。”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上位者最忌朝令夕改,一旦哪个环节没衔接好,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这种事,前世电视剧里可没少演。
“不是你想的那样。”墨公子知道她误会了,只是现在也并非解释的时候:“等回去再跟你细说。”
他们说话之间,便有数名小宦,抬着一乘软轿跑了过来,行礼后道:“陛下已经退朝,听说襄侯与夫人到了——陛下宣襄侯夫妇承明殿觐见,另赐襄侯宫中乘轿。”
这小皇帝不是跟墨公子并不对付吗?怎么还特意赐下软轿了?
洛千淮刚眨了个眼的功夫,就见到老牌表演艺术家墨公子,眼圈瞬间泛红,泪水应声而落,冲着承明殿的方向便跪了下去,口中高呼:“臣虞楚,携夫人叩谢陛下恩典!”
洛千淮就是再驽钝,这时候也连忙跪到了他的身侧,跟着他一起拜了下去。
那领头的小宦,显然对二人的表现极为满意,连忙上前去搀墨公子,却被他以极快的速度,在手中塞了几颗金豆子,面上的笑容立时更加绚烂了几分。
墨公子柔弱无力地瘫坐在软轿之上,在未央宫中被抬着行走的一幕,落入了诸位朝臣眼中,意义便是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