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淮冷笑:“从昨晚到现在,你有好多机会可以揭穿我。比如昨夜我被翁主带离你身边之时,为何守口如瓶?”
房彦面色惨白,努力地张了张口,颤抖着呻吟道:“你胡说,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因为你知道,翁主的眼中不容砂子。只有亲眼见到解忧公子琵琶别抱,才可能会生出杀意,就如眼前一样。”
“呵呵。”永安翁主听到这里,忽然就低声笑了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将剑尖指向了房彦的眉心:“你,嫉妒了?”
房彦仰着头,目光盈盈动人,眼下的红痣为他添了三分媚意。
“翁主。”他的声音缠绵宛转:“是奴错了,奴不想的,只是日夜思慕您,实在忍不住.”
“噗嗤”一声,剑尖下向刺入了他的胸膛。在房彦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韩敏儿拔出了剑,鲜血喷溅,却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一个玩意儿而已,也配提思慕二字!”
自有人将至死都不瞑的房彦拖了出去。
韩敏儿就提着那染了血的剑,冷冷地瞟向墨公子:“我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门路,将这事捅到陛下那里的。”
“但若是你以为,因此就能逃出生天,那就大错特错了。”她语气转厉:“我韩敏儿得不到的东西,那便宁可毁了去。解忧公子,你实在是辜负了本翁主的一番苦心。”
她说到这里,也不待墨公子有什么话,便直接吩咐身后之人道:“杀了吧。”
几名护卫沉默上前,韩敏儿却又加了一句:“对了,别让那女子死得太容易。”
洛千淮方才看了一出真人版的房彦寻死记,情绪还没完全平复,没想到就轮到自己登场了。
一出场就是死得很难看的女配,洛千淮哪能心甘情愿。
不过她早有准备。系统虽然在大多数时候会坑人,但满电的时候多少还是个倚仗。
“系统,把墨公子和他的下属们,平安地送出羽山园,请计算捷径并强制执行!”
这个任务提法经过了她的深思熟虑,足以深挖系统的最大潜能,达到救出所有人的目的。
应该还能主动迎合系统对冒险游戏的深层次设定,直接一波结束也未可知。
“愿望已收悉。正按照宿主需求,全力测算捷径中……”
“叮!捷径测算成功!鉴于宿主当前能力不足以独立完成此计划,由本系统强制执行!”
一柄长剑刺向墨公子的咽喉,另有数人上前欲制服洛千淮。
墨公子叹了口气:“等一等。”
他本来已经打算好,要将身世的秘密对韩敏儿和盘托出。这本就是最适宜的脱身之计,也是他最初的打算。
韩敏儿就算再荒唐,得知她是那人的遗腹子之后,也必会息了乱七八糟的心思,甚至可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这也是今日凌晨时分,闻先生遣人送来的建议。这个计划本身一切都好,甚至连卫苍他们的性命都可以保全,却单单护不住卫莲。
永安翁主好妒心狭的性子人尽皆知,素来容不得比自己美貌的年轻小娘子,更不要说还亲眼看到,自己与她举止亲昵。
如果说昨夜他将永安翁主与四皇子往来的信件送出去,只是一步暗棋的话,那么在方才见到洛千淮时,他便已经给出了启用的命令,将暗棋过了明路。
借着这次机会,他在陛但极为有限。
可是他本来也没有期待太多。只是光靠着这点子亲情羁绊,并不足以撼动韩敏儿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所以得自床头密匣中的信件,便派上了大用场。
陛下原意纵容一个性爱渔色的跋扈翁主,却不能容忍窥视帝踪交通藩王的外甥女。
这封信一递上,等着韩敏儿的必是倾覆之灾。
这就是他的抉择。放弃与韩敏儿结盟,而要让她灰飞烟灭,以保护那个人。
想来若是闻先生日后知道了,也必会怪他意气用事吧?
只是从信号发出到生效,需要一定的时间。
韩敏儿不可能会等,但他却只能先以身世为饵,虚与委蛇。
洛大娘子每逆运一回内息,对身体的损害都不小,虚弱期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她是为救他而来,不惜一切想要护他周全。而他也同样愿意为她做同样的事。
思绪如海潮一般澎湃,墨公子满意地看见逼近咽喉的剑有所停顿。正准备让韩敏儿摒退众人之时,忽然有一只手插入他的左腋之下,另一只手则按上了他的背,一股暖流般的劲力透背而入,迅速地修补他的经脉,收拢混乱的真气。
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洛大娘子竟然又逆运了经脉,为他治疗内伤?
墨公子说不出话,眸色却是黑得惊人,于极黑之处又生出了点点星光,熠熠生辉。
系统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带着墨公子快速腾挪穿插,只靠着一双无影脚,便将前来拦截的护卫踢晕了一地,很快便冲出了汤谷。
将将离开汤谷之际,洛千淮听见了永安翁主气极败坏的尖叫声:
“快去叫人,赶紧把他们拿下!弓弩手,对了,调弓弩手去!”
“翁主您忘了,借调的南军将士今晨已被陛下召回,您的亲卫也削减了大半,剩下的不过百人”
“车槐!你敢教我如何做事?快带人抓住他们,我要将这对奸夫淫妇碎尸万段!”
洛千淮心中却在幸灾乐祸。怪不得一大早上出来看不到多少护卫呢,原来竟是这样。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大豫的这位陛下,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长长的呼啸声从背后传来,散在园中四处的护卫们蜂拥而至。但系统的速度本就不是他们能想象的,偶有来得快的照了面,也不是一合之敌。
系统提着墨公子,冲进了洛千淮昨夜关注过的那间偏殿。
殿中的人早就听见了示警本就有所准备,但在系统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这里就是地牢的入口。走下通道之前,系统忽然松了手,将墨公子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