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过天霁,天气难得的晴好。家家户户的大门被敞开,尺许厚的积雪很快就被清理干净,堆积在街道的两侧。
洛千淮的心情却相当不美丽。她泄气似地踩着厚厚的雪垛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加上刚才那一次,她已经是
最初接见她的是一个老差役,体形有些臃肿,刚见面时对她还算客气,只是在旁敲侧击了几句之后,忽然就把脸板了起来。
洛千淮不是傻子,哪里不明白他一直在打探自己的背景,在得知自己真是来自忻州的普通民女之后,便立马变了态度。
老差役并没有把话说绝,只是拿腔作调,描述了一下这录验之事,如何关系重大,断不可轻易为之,顺便轻描淡写地提了几句,他本人如何得邑丞看重云云。
洛千淮二话不说,马上送出了准备好的钱袋,果然得到了让她明日再来等消息的话。
只是次日再来,这个位置上坐的却是另外一名差役,对老差役接的行传只字不提,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洛千淮无法,只好奉上了另外一个钱袋.
今儿就是
到了这时候,洛千淮已经明白过来,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狢,完全没有收钱办事的觉悟,就是想要狠宰自己这种小地方来的冤大头。
真是岂有此理。这一回她可没有上竿子送钱的想法了,索性调头就走,可就是走出很远,也仍能感觉到那道粘腻的视线,仍然落在背上。
系统就在这时跳了出来:“检测到宿主录验行传的强烈愿望,是否需要本系统测算捷径路线?”
洛千淮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它。开玩笑,上次当众领取奖励委实太过尴尬,她至今想起仍然觉得无脸见人。所以她已经打定主意,除非生死攸关,坚决不会再动用系统。
相比之下,眼下行传的问题还真有点难解,也许她应该去找孟剧帮帮忙,想来在这五陵之内,办这种事应该不算困难。
回去的路上,洛千淮又拐去了扈记陶器坊,询问陶甑的制作进度。
“这种事不能着急。”老板引着她进到内院,指着一个两人合抱的陶甑给她看:“时间太短,只够烧上一窑。统共试烧了三件,只有这一件还算完整,但也有不少裂纹。”
洛千淮知道,越是大型的陶瓷器,烧制的难度也就越大,尤其是这个时代,并不能精准地控制陶坯的厚度、火焰的温度和时间,所以想制出合适的成品,必然会难上加难。
离了陶器坊,她又去市集上转了一圈,买了几件有趣的小玩意儿,又挑了一些特色礼物,尝了几道街头小吃,直到华灯初上之时,方才回到了明月楼。
隔着老远,她就看见了斜斜倚靠在门口的卫苍。
“公子要见你。”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洛千淮肩上背着的包袱和手中提着的物件儿,眼中现出了诧异之色:“这等货色竟然也能入洛大娘子的眼?”
洛千淮白了他一眼。夏虫不可语冰,她可不想跟个愚忠的护卫统领,探讨关于在古代逛街购物的乐趣。
她自从那天以后就没有再见过墨公子。主要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可知公子寻我何事?”
卫苍又看了她一眼,将她皱眉不情愿的模样收入眼底,没好气地道:“你莫非是忘了,自己到底什么身份?公子不传你过去,你就从早到晚地不露面,可还有个做下属的态度?”
这话其实也有道理。洛千淮虚心接受,一边跟着他向后院走,一边忍不住问道:“卫大哥,你就跟我说说呗,公子到底有什么事?莫非是事情办完,就要离开了?”
问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中颇带了一丝喜气。
卫苍想到主上自归来之后,每每问起洛大娘子的行踪之时,各种隐忍阴郁的神情,不由为她捏着一把汗。
现在的小娘子,他可真是搞不明白了,一会儿大胆热情得控制不住,一会儿又能没心没肺地自得其乐。
“公子此间事毕,明日便会启程。”他并不知道洛千淮先前与墨公子的约定,只是想当然地道:“应该是通知你收拾行装的吧?”
明日离开是个好消息,但自己是一定要留下的。洛千淮也不与卫苍多说,只在心中想着待会儿辞行要说的话,同时加快了脚步。
还没进怀瑞院,洛千淮就听见了清冷的琴声。
洛千淮是
可惜洛千淮既不懂茶,也不懂琴,注定只能做个俗人。
逛了一整天,她恰好渴得厉害,接过星一递过来的茶盏一饮而尽,然后十分豪气地说道:“这个喝着不过瘾,换个大碗来!”
“铮!”墨公子的琴弦断了一根。他住了手,缓缓地抬头望向洛千淮:
“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洛千淮左右看了看,寻了个空着的案几将买来的东西放了上去,方才摆了个行礼的姿态:“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急着寻我,到底有何事?”
“我即将往西京一行,你可愿随我同去?”
洛千淮立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公子,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可我怎么听说,有人连间铺子都租不下来。”墨公子神色淡淡地道:“能力既不足以独当一面,还不如在我身边多学几年。”
就是说,她这几天的奔波碰壁,都被人家看在眼里喽?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有句话叫术业有专攻吗?我专精的既是医术,那么租房办证之类的琐事,自然就要依靠公子您了。反正这间药铺办起来,也是公子您的产业不是吗?”
墨公子叹了口气,目光直直地落在她面上:“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要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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