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清隽的楚梓州深深的看了一眼宋婷。
这丫头就知道弹琴唱歌。
随后目光落在了她的手指上,他见她拉过手风琴。
有的人天赋好,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种。
明明都没摸过手风琴,可拿过来,按了几下,看着乐谱,就能弹奏出美妙的乐曲。
可他呢,当初学弹钢琴,是朱姨教的,可惜的是,他只会我在马路边。
朱姨委婉的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的长项不是这个。
后来父亲说他的长项是吃喝玩乐不干正事。
想到这里的楚梓州笑了笑,指着上面的名字一个个的说。
“这是淮安,这是我的,季老一家,夏博文的,竟然还有钟二少,嗯,这个钟二少你还是少接触,他……他有点问题,这个是范秘书,夏令营认识的,叶文智?还有叶家老四,龚老这个你可能认识,金桔?嗯,这个应该是淮安介绍认识的,人很不错,有侠女风范……”
宋婷震惊的看着楚梓州:“除了顾淮安你和季二叔,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对了,那个夏博文不是有仇吗,有事哪里敢找他?”
楚梓州:“这个你有所不知,这些人里,还真就夏博文最好用,你真有事找他,他拼尽全力都得给你办成。”
“为什么?”
“因为你是小暖的姑姑啊。”楚梓州惊叹于宋玉暖的人脉,其实就汤守规和秦望两人,真要找到他,那也是乐颠颠的去帮忙。
强者?
嗯,朋友自然多。
他都有点嫉妒了,这才多长时间,人脉就铺成这样。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话很有道理,宋婷看起来沉稳多了。
可即便如此,也不由得得意的扬扬眉:“那是,我是小暖的小姑,小暖说了,以后我缺什么少什么跟她说,要我不要操心,只管开开心心唱歌就好。”
宋婷说的话听着似乎没出息,可神情却格外的明媚。
楚梓州只感觉心脏都停跳了好几拍。
宋婷是笑着的,可是眼眸却泛着水光。
她想起了秦思琪。
那个不要自己给她写信然后眼睛里带着厌憎的秦思琪。
可她没看过小暖,没背她玩过,都不知道小暖小时候什么样的。
不用想,肯定和年画上的娃娃一样好看。
楚梓州看着眼底泛着泪花的宋婷,也很想说:你就开心的唱歌,快乐的弹琴,过你喜欢的日子,只要你喜欢我,我必不负你!
宋玉暖终于找到时间和喜鹊谈话了。
汪小满倒是没敢来找她麻烦,不过在村里却是东走西窜,俨然一副夏家当家人的姿态。
夏新山本来在养猪场上班,后来,芝兰服装厂忙不过来,他就直接过来帮忙。
每天也都很忙。
就算住得近,也是早出晚归。
这些天小舅一直在试飞基地的实验室。
家里就只有朱凤喜鹊和汪小满。
喜鹊是小名,大名叫夏惠丽,长得很像朱凤,也是朱凤一手带大的。
今年上初一。
也是个少女了。
就是性格腼腆,不爱说话,喜欢抿着嘴笑。
身上穿的都是夏桂兰给做的棉服,脚上的皮靴是从省城买回来的,家里的孩子都有。
包括小刚小茹还有县城里的虎子。
当然了,阿盛的,是宋玉暖在北都定做的。
今天是周日,宋玉暖带她去的村边,喜鹊看到宋玉暖,有些紧张,还有些惶恐。
她知道宋玉暖要和她说什么。
这些天汪小满虽然没有像以前那样作威作福,可是也不咋地,不做饭不干活,还想着让奶奶给洗衣服做饭伺候她。
奶奶给了她一巴掌,告诉她,不想待就滚蛋,还骂她记吃不记打,没出息的玩意,如果觉得她这个当奶奶做的不对,可以跟她妈妈一起滚蛋。
奶奶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她就没看到哪个奶奶像她的奶奶这样慈善。
就宋奶奶,其实脾气都不好。
小刚淘气惹祸,她拿着烧火棍追着他能从村西打到村东。
奶奶还是第一次和她说重话。
很多人都骂她没出息,就那样的妈妈让她回来干什么。
还有人骂她白眼狼,还说奶奶白费了心思,不如喂条狗。
这些话她都听到过。
她在公社的学校上学,有老师还说以前妈妈不让她上学的事儿呢。
如果不是奶奶和爸爸,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认识的文盲了。
喜鹊低着头,她喜欢表姐,可也有点怕她。
主要是她训斥人不留情面,能说的你无地自容。
她见到她训斥小刚和小茹,训了之后,他们两个也真就开始好好学习了。
喜鹊声音带着颤意:“小暖表姐,我……我……我知道我没出息,对不起奶奶和爸爸,我也恨她,甚至我都不敢和她单独出去。”
喜鹊也能听到小暖表姐的心声,就在柳树村那一次,当晚她还做了一个噩梦。
她这个母亲不是好人,她知道。
宋玉暖诧异的问道:“为什么不敢和她单独出去?”
同时她的心声来了。
【喜鹊肯定是不知道上辈子被她的亲妈给卖去了南城,如果卖给一个老光棍,其实还好。】
【可汪小满打算卖闺女香江做那个去,那是想死都死不了。】
【汪小满一直不喜欢喜鹊,其实也没啥感情,明知喜鹊还不到十四岁,却忍心卖去那个场所,她不是人,其实就是个畜生。】
【幸运的是喜鹊半路上人贩子要欺负她,失手将她给闷死了。】
宋玉暖认真的道:“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心软?”
那日表姐的心声就不可能忘记,今天又被提起。
喜鹊脸色惨白,吓得双腿都在颤抖。
宋玉暖忙按住了肩膀,有一丝丝的能量从手心里弥漫出来,喜鹊脸色很快的就恢复了一些。
她哭着说:“我……我就是忍不住,那天她去学校找我,她后来嫁的男人追上来,按在地上打,看到有人拉架揪着她的头发拖着走,地上……地上都是血……我看不下去,只好求奶奶和爸爸留她一段时间。”
喜鹊哭的稀里哗啦,满眼都是伤心和绝望。
“我……我也后悔了,她还和以前一样,根本就不可能好好做人。”
喜鹊哭的视线模糊,都看不清楚宋玉暖了。
她说:“我这几天正在想办法让她离开,可请神容易送神难,她死活不走,我……我……如果她还这样,那我就跳河吧,那样她就不得不离开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