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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灵和顾磊走后。

胡鸾飞和戚司辽信步走进镖局内院里,隐藏的心事渐渐涌了上来。

得知那客户的身份与轩辕御泽有关,她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轩辕御泽是有理由来害她的,毕竟当初她也动了手脚让他失去管理牧场的资格。

她命中早已注定避不开这纷纷扰扰的宫闱之斗,唯有迎难而上才不会为人鱼肉。

胡鸾飞非常清楚的知道,从今日得知轩辕御泽有意反杀她的这一刻起,她已不再是二十一世纪魂穿过来的胡鸾飞了。

戚司辽迎上几步,朝着边走边发呆的胡鸾飞喊了一声:“小心脚下。”

紧接着,整个人落进了个宽阔的怀抱中,她下意识护住肚子,等自己站稳后,才敢松一口气,却挨了上方之人的责骂:“都快当娘的人了还这般毛毛躁躁,要是本王不在身边,你跌倒了可怎么是好。”

感受到戚司辽强烈的颤意,胡鸾飞伸出双手顺势抱住他,“我得先告诉你,我以后的处境可能会越来越危险,得万分小心谨慎,你在我身边肯定会被牵连到,所以…有机会离开的话,就赶紧离开吧,明天我就进宫会会三皇子…”

戚司辽惊诧地看看她,不解地质问:“你傻啦?我们是夫妻,妻子有危险做丈夫的岂能怕死离开,有什么事本王不能替你解决,非得自己这么折腾?”

胡鸾飞抬起头盯着他满是责备的眼眸:“因为我怕你被轩辕隶三言两语给打发了。我这么折腾一趟,念我怀着身孕辛苦他也不会好意思拒绝我的请求。”

戚司辽迟疑了一下,本能地说:“轩辕隶本就是本王半道结交的好友,一开始不知他为何有意接近,偶然一次发现他的秘密,才知晓他与本王交好的目的原来是因为你。所以,他一开始持着不单纯的目的与本王相遇相知相识,那本王也有足够的理由去撇清这段所谓的‘好友关系’。你放心,本王不会听信他任何一句只言片语。”

“如果他再托你来劝我认亲,那你就别听下去了,我既这个愿也没那个想法,更没那个心。”

戚司辽扶正她发髻上的簪子,笑说:“本王尊重王妃的意愿,不会替任何人说情。”

两个人边说边走进屋内,戚司辽笔墨伺候胡鸾飞书写。她如今只有“大乾战王妃”的头衔,无法自由出入北裘皇宫,所以需要一个引路人,那就是轩辕御川。

在去往北裘皇宫的途中,胡鸾飞偶遇纳兰祺。

他骑着高头大马,风风火火地在街道上驰骋。

“这不像是一个将军的作为。”胡鸾飞的马车被迫让道,骏马从窗外飞速而过,马背上的男人突然回眸,胡鸾飞恰好也盯着他,四目相对那刻,他扬起马鞭甩在马屁股上,鞭梢返回他手中时不知有意亦或是无意反弹到马车窗口。

胡鸾飞靠得近,被鞭梢打中眼角,疼痛当即蔓延。

她倒抽一口凉气,脑子一片空白。她捂着眼,眼角湿润,处于黑暗中那刻,似乎明白纳兰祺急着去哪里。

戚司辽将马车停靠边上,掀了帘子进来查看胡鸾飞的伤势,他的右手背有明显的鞭痕,伴随着渗出的血珠子尤为惊心。

胡鸾飞惊讶地捧着他的手,“这鞭痕也是拜纳兰祺所赐吗?”

“三皇子被囚禁,他迁怒我们理所应当,小伤而已,并不碍事。只是你的眼角…”

“也是小伤,我倒是好奇纳兰祺为何如此。”

戚司辽的面目表情忽然变得肃杀,“纳兰祺在警告我们。”

“警告我们什么?”

“大概不想我们动三皇子。”

胡鸾飞淡漠地说:“如果三皇子安分,我们必然不会动他,可他先动了轩辕御川的利益,再来挑衅我的底线,我怎么能忍住这口气?”

当天赶到皇宫的时候,轩辕御川已经等候多时,他轻掀起眼眸冷漠地瞥了一眼刚从宫内出来的纳兰祺,“将军安好。”

纳兰祺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压根不把轩辕御川放眼里,冷哼了声,“太子爷安好。”

轩辕御川冷笑,耐着性子开口道:“又来给三弟求情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将军替那窝囊废求情?”

轩辕御川神色微微收敛:“皇家重地,还望将军慎言。”

闻言,纳兰祺眸光犀利,浑身的气息冷傲到极点,“本将军连骂自己的外甥都不行?”

轩辕御川眯了眯眼,笑道:“当然可以,只是三弟再窝囊,他也是皇室血脉,若哪个长了耳朵的宫人听了去,传到父皇耳中,父皇龙颜大怒,再治纳兰家不敬之罪,那…”

纳兰祺步步紧逼轩辕御川,“有种你就去告密,本将军如今孑然一身,也不怕你煽风点火。”

双方目色傲然,轩辕御川面对纳兰祺必然没有一丝可与之抗衡之力。纳兰祺久经沙场,手握重权,即使如今受了三皇子连累,父皇未必能拿他怎么样。

走神了瞬间,轩辕御川抬头笑道:“将军言重,本宫与将军曾在战场合作愉快,岂会因此而做小人?”

纳兰祺冷哼:“太子长情,还惦记着战场中你我合作的情意。可惜啊,本将军不敢记得。”

一身铁血傲骨的纳兰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外甥在战场上如同一只胆小的地鼠,白白惹人笑话。如今更甚,因抢夺牧场管理权暗中下毒戕害太子爷,就说他精吧,他又被人抓了尾巴,说他不精吧,他又懂得怎样把人拉下高位。

目向从容淡定的轩辕御川,纳兰祺终究败下阵,没有方才的火气,更多的是无奈,“如果泽儿能有你一半的实力,就算不做太子,本将军也不会让他过得太苦太难。可惜他是一只被豢养久了的小雀,经不起大风浪也玩不胜权谋。唉…”

轩辕御川道:“三皇弟自小从文,论文采,本宫比不过他。将军不必为他劳心费神。”

“你能文能武,自然不懂本将军的难处。”

“若论战术,本宫尚不及将军。”

纳兰祺道:“我这人最讨厌卖关子的人,且不说你有意拉拢我,就算无意,本将军也不会站在你这一边与自家妹子为敌。”

未给轩辕御川说话的机会,纳兰祺接着道:“至于你拉拢了大乾的战王妃,本将军有句话要提醒你。狼都是有野性的,你最好别放松警惕,否则狼会扑过来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话音落,纳兰祺抬眸看向逐步走来的夫妻二人,“外敌势力逐步在我北裘驻扎,太子爷千万别被眼前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倘若内部被瓦解,凭你我之力,也难将局势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