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鸾飞放下菜篮子,洗了把手,等她从厨房出来时,戚司辽已经走到屋后方的空地,那儿是他常练武的地方。
他今日的有空练武?
胡鸾飞拉来椅子坐在屋檐下,边择菜边想心事,睫毛垂得很低,藏在睫毛下的双眸也同样低垂着,像是不喜欢戚司辽突然那种有事要发生的神情,一直没有抬头。
袅袅的轻烟里,戚司辽手中利剑随着动作而发出轻微的冷冽剑音,似置身危险中的警鸣,虽轻却刺耳。
他看着像是遇到严重的事了。
“鸾飞。”戚司辽突然喊了一声,平静地询问:“咱闺女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胡鸾飞微愣,片刻回神:“你一整天心事重重的,为的是孩子的名字?”
想到应当是自己早时心情压抑的缘故,让她以为他遇到大事了。
戚司辽收剑,挪步走近她,“一部分因为孩子的名字,另一部分确实是遇到些困难。”
说到此,戚司辽微顿,默了半晌,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告诉她事实,“靠近南岐边境的海域,自北裘与南岐大战之后,居住南岐边境的居民愈发猖狂,索性都不把我们放眼里,多次入侵我猛虎山海域,打伤我边境百姓,抢夺我边境百姓出海捕捞的成果。”
“那不是强盗所为吗?”
“正是,南岐王因吃了败仗,终日郁郁寡欢,朝政上的事鲜少管理导致大权旁落。”
胡鸾飞气愤填膺:“南岐王不管的话,咱们可要有所举动了,不能再让别人再嚣张伤了我们的百姓。”
“本王正有此意,打算明日过去。只是…”
不等他犹豫片刻,胡鸾飞就先抢了话语权:“回来的时候,顺便带着海鲜…”
原本是要戚司辽回程带点海鲜,可又想到来路远,天气热,没有氧气的情况下,海鲜离了大海存活不久。想法瞬间蔫了。
“不如我和你一起去。”
戚司辽当即反对:“你不方便,还是在家好。”
胡鸾飞立马换了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抓着他的手晃了晃,“不嘛,我也要去,你知道的,我新盘下的酒楼有一家是做全海鲜宴的,如果我不去实地考察,计量来回路程以及试探海鲜离了大海的存活时间,我的酒楼岂会有新鲜的海鲜食材?”
胡鸾飞甚少撒娇,戚司辽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你的秘密基地不是有鱼虾吗?”
“那是河鲜不是海鲜,两者有区别的。海里生物众多,总不能光吃鱼和虾吧,求求你啦好相公。”
胡鸾飞不仅撒娇,还贴近他不停地动来动去。
戚司辽的耳朵里循环着这一句“求求你啦好相公”,不禁想起她伺候他的那几个晚上,试问有谁能顶得住?
突然一股暖流从鼻子里流出,戚司辽赶紧捂住,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你去准备准备,我们明日启程…”
“谢谢你了,好相公。来,亲亲…”胡鸾飞抓住他的衣裳将他来一点,微微在他唇边轻点了一下。
忽然,她像是发现新大陆,惊奇地“呀”了声,“你是纯情小伙子吗?亲一口都能流鼻血。”
天气热的缘故,她穿着单薄的衣裳,领口有些大。戚司辽才一垂眸,鼻血就喷了出来,他看到的是什么?
好、好有诱惑力!
“啧啧啧,又不是没开过荤,亲你一口表现得跟毛头小子似的,丢不丢人?”胡鸾飞轻抚着肚子继续嘲笑他,“宝宝,快看你爹像不像傻子?”
戚司辽望着笑得春花灿烂的胡鸾飞,面带微笑的用牙缝挤了一句话出来,“胡鸾飞,待会儿我揍你的时候可别叫。”
胡鸾飞巧笑嫣然,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不叫就不叫,看谁不舒坦。”
温热的气息夹杂着她特有的馨香占据他赖以生存的空气。倏地,他的鼻血更加澎湃。
胡鸾飞仰着笑脸,用牙缝往外一个字一个字的挤,“想我叫,还是不叫呢?”
戚司辽扶稳她,很快逃离现场。
在他的身后,流淌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容,发间的金簪子在午后暖阳映衬下闪着金色的光芒,更加衬得那顽皮的小女子娇俏可爱。
即便很快止住了血重回她身边,可他开口的声音,青涩得像是品德兼优小伙子:“你叫吧,我喜欢听你叫。”
“嗤…”胡鸾飞笑得前俯后仰,臊得戚司辽面红耳赤,只得回屋帮她收拾衣物。
空闲的除了江杉江肆,其余人都被安排妥当,也恰好在桃花村,就一起前往猛虎山的边境海域。
经过几个时辰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
海域不同于猛虎山的桃花村,这儿宽阔,一望无际。
才下马车,就感觉到海风的气息迎面拂来。胡鸾飞面朝大海张开双臂,长松了一口气。
却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他们的马车踏进了海鱼村,尚未来得及与村民们打招呼,便有敌人来袭。用来拦住外地的栅栏被敌军轻而易举的推到,更过分的是居然泼油放火。
村民们拿着鱼叉、刀剑纷纷冲上前抵抗。
南岐过来的盗匪精通武艺,村民们长年打鱼为生也练就了一身本事。
双方对打,必有一伤。
庆幸的是,今天休渔日,身强力壮的年轻渔民都在家,打架时双方没占到便宜,只能说两败俱伤。
“爹爹…鱼…”一五岁左右的孩童从海岸边跑向打架队伍,身后慢悠悠跟着一大腹便便的女人端着一盆贝类。
女人突然察觉前方不对劲,再喊孩童时已经来不及了。
盗匪的大刀高高扬起,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锵——”
一颗石子打断了盗匪的长刀。
紧接着江杉江肆飞身过去一同抵抗盗匪。
他二人上过战场,杀气重,血气也重,下手也重,面对盗匪丝毫不留情,一砍就要命。
胡鸾飞吓得花容失色,在她的视野中,那些盗匪犹如濒死的鱼倒在沙滩上。而江杉江肆已经杀红了眼,逼得盗匪节节败退。
“别看,闭上眼睛就好。”戚司辽察觉胡鸾飞的异常,伸手覆在她的眼睛上。
可已经晚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了,“王爷,盗匪已经逃了,让江杉江肆别追了。”
“嗯,他们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