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自作多情

想起在战王府江时说糖的事,胡鸾飞手一翻,变化出几颗大黑兔奶糖,这是空间里交易换来的,也不知他喜不喜欢。

“江时,这是我答应给你的。”

或许是因为新奇吧,在旁围观的人眼睛都瞪圆了。

国都城和北裘国的糖不同,都是常见的东西做的,比如桂花糖,也有奶糖,只是做工繁琐,价格卖得比较贵,寻常百姓家鲜少得吃。

碍于大家伙都在,胡鸾飞找了个油头躲进空间里,拿了一包糖全部拆开包装放在碟子里拿出来让大家品尝。

“嫂子,这糖你哪来的?”

面对质问,她撒谎不打草稿,“用羊奶做的。”

“我们还要!”江时连带一群小孩子围着她瞎嚷嚷。

胡鸾飞扶额,糖给得不合时宜,好像掉坑里了。

“行行行,等我忙完手中的活计,我们再抽个时间一起做奶糖。”

“好!”

他们乖乖应了声,干活更卖力了。

到底还是江时小孩子气,刚进村就和村里的小孩子闹成一片,也不知道动用什么法子,竟让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帮他盖房子,简直鬼精。

她偷偷从空间里拿出装有内脏的木桶,前脚刚进屋,戚司辽后脚就跟上。

屋里的光线有些暗,透着一股深邃的幽冷。

“你买那些肮脏的东西做什么用?”

胡鸾飞简单解释:“弄来吃啊,不过不是买的,所有东西都是菜市场老板送的。”

戚司辽抬眼看她,颇有些怀疑,“能吃吗?”

“我给的东西何时不能吃,对了,你去田里帮我摘几把葱回来。”

他蹙眉,不明:“哪一棵是葱?”

胡鸾飞眼一翻,她也不知道怎么给他形容葱长什么样,“算了,一起去吧,刚好我要把这些清理干净。”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园子里的菜郁郁葱葱,多得吃不完。

去到菜园子,刚好看到芫丝在放羊,远远地就唤了她一声,“嫂子,我们回来了。”

芫丝微微一怔,一抬眸就看见了他们夫妻二人,“大妹子。”

她的声音带了一丝鼻音,好像刚刚哭过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胡鸾飞放下桶,帮她拢了拢背孩子的肩带。

她“唉”了声,“你们可算回来了。”

说话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别哭别哭,是哪里不舒服还是…”

“也没有,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那就长话短说。”

两人前往附近的阴凉处坐下,芫丝解下孩子喂奶,边感伤地说:“我愧对你们,自你们离开之后,我家大娃忽染恶疾,看了好多大夫吃了好多药都治不好,眼看着存下来的银两用光一筹莫展的时候,表姐就给我们出主意,说卖一只羊大娃就有救了。”

胡鸾飞听明白了,倒也不怪她,“没关系的,你们帮我们放羊,这月钱迟早也得结。”

芫丝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哭得更厉害了,“可我造的孽,这辈子都还不清…”

这样悲痛的神色,不像是卖了一只羊那么简单,强烈的心塞感让胡鸾飞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嫂子,莫要哭了,到底怎样你说啊,我又不怪你。”

“王家的人抓了一头母羊和羊羔,给了八十两银子。”

“什么?!”声音有些大,吓到还在吃奶的小女娃,她忽而呛奶了。

“对不起对不起!”胡鸾飞手忙脚乱的想要给娃娃拍拍,芫丝抢先一步熟练的把孩子扶坐起,微微俯了下身,给她拍拍。

孩子咳了一阵安稳下来,小小的嘴巴憋得委屈极了。

芫丝更委屈,“该道歉的是我们,王家的人真不是东西。大妹子,我第一次看见有人吃小羊羔,还是活生生放火里烤的那种,那母羊被拴不远处焦急地看着,叫唤着,那声声凄惨的呼唤,我心都揪碎了。”

胡鸾飞气愤得咬牙切齿,芫丝在旁哭泣,“大妹子,你打我吧,要不是我鬼迷心窍把母羊卖给了王家,也不至于造这种折磨人的孽。”

“嫂子,这事不怪你,王家的人迟早会遭报应的。”

“我每夜梦回,那羊羔总对我咩叫,温温顺顺的很听话很听话,仿佛那是我的孩子,让我生不如死。”

“嫂子…”

卖了一头母羊和小羊羔,她心里虽然难受,可更难受的是芫丝,作为母亲,见到王家残忍的烹饪方法,大致能与之感同相受。

这也怪自己,如果没有把羊托付给她,那她就不用陷入自责中,日夜因为那罪孽而不得安生。

唉,王家啊,终有一天,他们会自食恶果的。

“别哭了嫂子,日子还长,总不能天天陷里边抑郁吧。对了,你家大娃好些了吗?”

“嗯,恰巧碰到百善堂的大夫,他诊脉开了几天的药,几乎好全了。”

“那就好,你先歇会儿吧,剩下的我来做就行。”

“嗯。”

她回村里了,芫丝自然不用再帮着放羊。

胡鸾飞趁机从空间里把羊咩咩放出来,这货一遇到同伴,开心得一蹦三尺高。

“鸾飞,这些东西怎么清洗?”戚司辽在小溪边唤了声,她才想起自己有事要做。

猪、羊的内脏不好处理,还散发着股股恶臭。

戚司辽皱眉,埋怨道:“曾经再穷也没挑这东西吃,怎的如今挣了钱,非要捡这些破烂过嘴。”

胡鸾飞白了他一眼,“这你就不懂了,猪肠润肠道、猪肝补铁、猪肚健脾养胃、猪腰补腰、猪尿泡补充营养缓解疝气疼痛、猪肺润肺,还有羊肚…”

“打住!”戚司辽听不下去了,“你说样样都是宝,那为何北裘国没有人吃?”

“因为脏,也因为他们无知,所以就不吃。”

一句话,堵住了戚司辽。

他的手沾了猪大肠的味道,一股股浓浓的猪屎味,饶是上过战场的战王,也忍不住在旁干呕起来。

胡鸾飞傻了,“你至于吗?”

戚司辽抓起旁边的青草拼命地搓手,“下次,你再拿这些东西,就给本王滚…”

忽然意识到措辞不对,连忙改正,“你就自己弄,本王不奉陪了!”

“可我没叫你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