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另一笔生意谈成

“世事难料,用不着那么自责。”轩辕御卿简单地说道,温沉有力的嗓音,带着安定人的力量。

胡鸾飞又想哭了,俏脸揪得像包子,“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会亲眼遇见那种事。”

“王家向来如此,知道他们手段的都鲜少和他们打交道。”

也难怪戚司辽曾说再遇见这种人不必理会,原来他是知道点什么。

“姑娘,心情可有好些?”竹篓递交到她手中,轩辕御卿弯唇一笑,“再不好的话,请挪步到在下的百善堂,咱再商量其他事,怎样?”

“野山参都卖给你了,还有什么事需要商量,莫不是觉得价钱给少了,想补回一点给我?”胡鸾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绣鞋轻挪,脚步声轻而细碎,却不紧不慢,端庄有礼。

轩辕御卿沉吟片刻,想起那三棵百年老参,目光闪烁,薄唇似笑非笑,“姑娘觉得还需补多少?”

“嗯…”她微微思量,清灵的眸子望向旁边的男人,试探性地伸出三根手指头,“三百两。”

“可贵呢。”他“咻”的下,打开扇子,边扇风边默默审视她。

胡鸾飞点头,“确实有点贵,不过一分钱一分货,公子查过就知我没有作假,而且以后我若有其他药材了,首先先去你们百善堂,如何?”

“姑娘倒会想事,只不过在下想要的药材,恐怕连姑娘你也无法采到。”

“什么?”

“冰蚕。”

“冰蚕是个什么东西?虫子吗?”

“也可以这么说,古书上讲冰蚕是由虫体与从虫头部长出的真菌子座相连而成,表面深黄色至黄棕色,有环纹,近头部的环纹较细;头部红棕色,气味腥,味微苦。”

这东西好像在哪听过。

又是虫子又是菌子的,难道是那炒得很火热的冬虫夏草?

“如何,你可曾在深山里头见过?”

胡鸾飞轻轻皱起双眉,“经你一说,我的脑袋瓜里有点印象,就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种。”

“哦?你能画得出来吗?”

“可以。”自认为画工不错,来到百善堂,在轩辕御卿的介绍下,莲步轻移书桌,抓起狼毫笔在宣纸上画了个轮廓。

虫体似蚕,长约三到五厘米,直径零点三到零点八,足八对,中间四对比较明显,质感脆,容易断…

“呐,是不是这个?”

如星辰般的眼眸猛然晶亮,注视她时,露出不可思议的光,“对,就是这个,你能否采摘得来?”

“你很急吗?”她问道,声如银铃。

轩辕御卿点头,“下个月准备上贡,如果你能在短时间内采摘来,我这儿花高价购买。”

听到高价,胡鸾飞眉开眼笑,“公子,你们北裘国都挺富有的,买什么东西都以‘两’为单位,难道就没有稍微低一点价格的东西吗?比如说几个铜板之内的。”

轩辕御卿薄唇微扬,露出和善的微笑,“若你往北边走,那儿的水平比较低,一般都以铜板为单位,这儿是北裘盛城,再往前走个十里路,就是皇帝居住的地方,所以物价就比别处的高。”

“既然这样,如果我大开口,你也会满足我的,对吗?”

“那你是狮子吗?”

胡鸾飞装作没听见他话里的比喻,低头把宣纸折叠好收入怀中,“冰蚕在四、五月这段时间比较好找,距离下个月还有十五天,想必时间也够了。”

轩辕御卿挑眉,黑眸之间闪过丝丝诧异,“你觉得你可以把它们找出来?”

“当然,请你拭目以待吧。”

她准备要走,却想起一件事突然就顿住脚步,“刚才说的补钱还做不做数?”

“算。”他朝那边说了声,“掌柜的,拿三百两给这位姑娘。”

“是,当家的。”

掌柜的拿钱过来,见到胡鸾飞的那一刻就认出了她,“诶,你不是上次卖老虎野狼的那位娘子嘛。”

“诶?您还记得呢。”

她欣喜地接过银票准备告辞,旁边的轩辕御卿露出个惊讶的神情,“你成亲了?”

“咦?你不知道吗?”

“看着不像,姑娘挺年轻的。”轩辕御卿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胡鸾飞没察觉,心心念念地惦记着身有八百两的事,“公子谬赞。”

她个儿不高,左右也就一米五五点,加之有空间水的洗涤,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一白遮百丑,再一般的人看起来也很漂亮。

最重要的一点,她没有盘发,所以很多人都误以为她还待字闺中。

“公子若没什么事,我便回家了。”拿了钱,也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轩辕御卿也不挽留,眉目和善地点头,“记得要找冰蚕,在下等你的好消息。”

“好的,再见。”

告别百善堂的掌柜和当家的,胡鸾飞出门直奔米粮铺,买了许多种子,剩下的钱,就留给戚司辽当做请人的开支。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王家有几位家丁被人断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炷香之前。”

“谁那么大胆子,王家的人也敢动。”

“不知道,没人看见他的身影,不过我说啊,断得好。”

路边茶摊子里,熙熙攘攘地坐了许多人,边喝茶边聊天,张口就来附近最新的八卦。

胡鸾飞想再打听打听,手中的东西就被人拿了去,正想发火抢回,发现来人却是戚司辽。

“王爷,你怎么还在这里,谷种呢,买了吗?”

戚司辽垂眸,“买了,已经拿到牛叔的车上放着。”

“哦…”

“别怕,本王已经解决好了。”

“解决了什么?”

“没什么。”

他撇过脸,目不转盯地朝前走。

胡鸾飞抬头,看他微红的耳朵,好像猜到了什么,“谢谢你,但做事可恶的唯有当家那个,和家丁无关。”

“本王知道…”他蓦地看向她,“鸾飞,北裘的处事手段远比国都的厉害,你日后注意些,莫要得罪了人。”

胡鸾飞哭丧着脸,无力地“嗯”了声,“我下次好好观察再下决定,今天确实被吓到,很难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