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个月一晃而过。
纪司衡一直在移植舱顺利地接受干细胞移植。
整个过程进展得还比较顺利,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只不过,移植过程中,只能一个人待在移植舱,小司衡难免闲得发慌。
秦霜也担心他无聊,给他买了许多书。
有时候,小司衡会看看书,也会用社交软件和秦霜聊天,偶尔,还会和秦长意联机玩游戏,,倒也能打发不少时间。
这一个月,过得倒是风平浪静。
半个月之前,秦世淮带着秦长意回国了。
等过了生日,小长意就要6岁了,可以念小学了,再念几个月的学前班,就可以去学校报道了。
秦世淮便带孩子先回国了。
他原本是不放心把秦霜一个人留在旧金山的。
但前几天,高启尉把国内的事情处理了一下,包机飞到了旧金山。
高启尉让秦世淮安心回国,他会好好照顾好秦霜。
秦世淮自然是不放心高启尉的,但国内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催得紧,秦霜便赶他回国了。
她知道,秦世淮是放心不下她,这么久,他一直陪着她在旧金山,便是为了保护他。
也确实。
有三哥在身边,她的确能感受到那种绝对的安全感。
毕竟是尖端特种兵,有三哥在,秦霜便有种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感觉。
但秦世淮毕竟还在部队服役,之前是请了假才得以离队,如今该回部队了。
而小长意也要回国读书,准备接受升学面试了。
秦霜打算送小长意到省附小读书,因为是省重点初中的附属小学,她提前买了学区房,但是念省附小,需要参加一次面试和笔试。
面试是看看孩子智力是否正常,能够接受完整的教育,而笔试则是分班考试,省附小是有超前班的,也是精英班,超前班的教育强度很高,但超前班也被誉为清北班,超前班毕业的学生,起步都是清北大学。
秦霜不想给秦长意什么压力,但是常规面试还是要参加的,至于笔试成绩如何,能不能分到超前班,都是无所谓的事。
因此,小长意跟着秦世淮回国,提前准备考试了。
秦霜这留在旧金山,陪着小司衡。
一般情况。
移植舱是不能探视的,而且,甚至移植舱所在的区域,都不能随随便便进去,哪怕隔着窗户看看,也受到诸多了限制。
但有时候,叶医生也会同意她站在移植舱门口,隔着窗户看看小家伙。
一周大概能这样见一次。
小司衡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平时不能见到他的时候,秦霜便会待在酒店。
经过叶羡同意,移植舱内安装了24小时的摄像头,可以看到小司衡在移植舱内的情况。
这个摄像头直接连接秦霜的手机,通过手机,秦霜可以看到小司衡在移植舱内的情况,也可以通过摄像头和他对话。
叶医生说,再过一周,若是情况良好,小家伙就能出舱了。
出舱后在观察一周,就能出院了。
造血干细胞移植过后,身体的免疫系统,还是有些虚弱的,因此,还是要做好防护的,除此之外,还要服用一段时间的免疫抑制剂。
若是愈后良好,就可以停药了,慢慢的,免疫和抵抗力也会变得像正常孩子一样。
一周之后。
就在叶医生宣布,小司衡可以出舱转到普通病房时。
秦霜和高启尉匆匆赶到医院,打算给小司衡办理手续,叶医生却告知,手续已经签好了。
秦霜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不需要家属签字吗?”
叶羡耐心地解释道:“已经有家属签过字了。”
秦霜怔了怔,一下子反应过来:“孩子爸爸来了?”
叶羡轻轻点点头。
秦霜道:“他现在在哪儿?病房吗?”
叶羡:“是的。”
叶羡将秦霜领到病房门口。
秦霜轻轻推开门,便看到病房里并没有其他人。
单人病房很大,除了病房,还带了一个小型的会客区。
小司衡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他正在输液。
病床边,坐着一个西服革履的男人,他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始终默默无声地看着病床上的孩子。
秦霜一眼认出了这个背影,讷讷道:“纪……寒洲……”
时隔一个多月,她第一次见到他。
经历过那么严重的车祸,她很难想象,他不但能从那场车祸中四肢健全的活下来,还能这么快就恢复如初了。
事实上……
为了养伤,纪寒洲在病床上躺了很久很久。
因为切过气管,导致他如今说话的声音,比从前要更低沉沙哑。
也因为长久的躺在床上,他又经过了半个多月的复健,才能好好地站立行走。
一眼看去,他变得清瘦了许多。
从前,他的身材是很好的,属于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只是如今……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消瘦了很多很多。
纪寒洲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也听到了她唤他名字的声音。
他转过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像是始终弥漫着晨雾,有些冷漠,甚至没有一丝光和焦距。
秦霜道:“你怎么来了?”
纪寒洲看了她许久,才道:“伤好了,就来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养伤。
小司衡的消息,也都是从老太太口中得知的。
秦霜偶尔会给老太太打电话,会提到小司衡的近况,而老太太便将得知的情况,转告给他。
整整两周。
纪寒洲都没能拔掉营养管。
终于能拔管之后,他却仍不能下床,四肢因为长期躺卧,关节都僵硬了。
好不容易捱到可以下床,纪寒洲第一时间复健,等到他终于能飞旧金山,到了医院,才终于见到了孩子。
孩子已经可以离开移植舱了。
他签了字,便陪孩子转到了病房。
小司衡看到他很开心。
这一个月,父子俩都没能见面,为了不让小司衡担心,纪寒洲特地将自己打扮得很体面,唯恐让小家伙看到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担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