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她的信仰在这一刻已经崩塌了

可他始终无法给她一个名分。

直到——

纪家与关家联姻,纪年丰娶了关家的千金关月。

婚后不久,关月怀孕了,为纪年丰生了个儿子。

蓝芩便彻底死了这条心。

她知道,凭她普通的身份,如何能高攀豪门。

她原本以为,爱情能打败阶级,殊不知,阶级就是阶级。

之后,她也狠狠心,离开了纪年丰,找了个小公司的独子,仓促结婚了。

婚后没多久,丈夫宋建南染上赌博,加上经营不善,破产了。

蓝芩硬着头皮回到纪年丰身边,而纪年丰为她填平了夫家欠的上百万的债务。

宋建南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在蓝芩说服之下,他成了纪年丰的司机。

他似乎对妻子和纪年丰之间的关系并不知情,不知道,她的妻子,与纪年丰存在怎样的旧情。

他只知道,纪年丰雇的所有司机中,他的待遇是其中最好的一个,工作清闲,收入颇丰,他又染上了赌瘾,很快,宋家不久又债台高筑。

在那之后不久,蓝芩也怀孕了。

十月怀胎,她生了个女儿。

那天晚上,宋建南在外地躲债,纪年丰则陪伴在产房,孩子刚出生,他只看一眼,便知道——这个女儿,是他的。

女儿刚出生,就查出了先天心脏病。

而那个时候,纪年丰和关月已经分居。

老太太也察觉到,纪年丰和蓝芩走得太近,之后不久,宋建南也知道了两人之间的私情。

为了平息这件事,纪年丰给了宋建南一笔钱,宋建南和蓝芩离婚。

之后,纪年丰又和蓝芩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关系。

直到老太太再也看不下去,出面打压。

她要求纪年丰将关月接回来,并且赶紧和蓝芩断了这层关系。

老太太那时的手段,可谓雷厉风行。

蓝芩迫于压力,带着女儿离开了他。

纪年丰也硬着头皮,和关月做交涉。

关月却不愿意回到纪家,她与他分居多年,根本没有感情,最后,纪年丰只能将儿子接回去。

不久之后……

关月独居的那套别墅,发生了大火。

而当时……

纪寒洲也在现场。

那天,他突然很想妈妈,于是,缠着管家送他去见妈妈。

路上,那时才五岁的小寒洲,趴在车窗上,看着路上许多消防车和医护车,朝着和他们车子相同的方向奔驰而去。

等到司机将他送到别墅门口。

远远的——

火光冲天。

他下了车,站在被火吞噬的别墅门口,大脑一瞬空空的。

管家想要抱他离开,他却倔着不肯走,要等妈妈出来。

后来——

他只看到,消防队抱着一个全身被烟熏得焦黑的女人冲了出来,抱上了担架。

医生和护士冲了过来,将那个女人团团围住。

最后的最后——

他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被蒙上了白布。

从那以后,他变得郁郁寡欢,一蹶不振。

而也是那个时候,纪年丰将一个小女孩抱了回来。

父亲告诉他,这个女孩,叫“栀栀”。

他那时还不知道,这个女孩,是父亲风流在外生的私生女,是因为蓝芩再也无法独自担负女儿的医疗费,才硬着头皮将她送回亲生父亲身边。

而这么多年,纪年丰始终对老太太声称,这个女孩,是他一个旧友的孩子。

老太太是不喜宋南栀的,但那时,纪寒洲正在经历丧母之痛,变得孤独而自闭,不愿和人说话。

而在小南栀的陪伴之下,他才慢慢一点点走出阴影。

老太太才勉强同意宋南栀留在纪家,至此,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纪寒洲道:“原本,你不该知道这些。我也曾和你说过,我们之间,没有未来。”

他说得隐晦,她却以为,他是为了孩子,有所顾忌,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

他隐瞒多年,不过是因为,不想刺激老太太,也不想刺激她。

这么多年,她留在纪氏,本就如履薄冰。

而随着她病情的恶化,纪寒洲也觉得,她若是知道这个残酷的身世,她的心脏,根本无法荷载。

但今天,他顾不上那么多。

他不希望,再让秦霜误解下去。

宋南栀低着头,一蹶不振。

她的所有思考能力,已经被如此残酷的事实,冲击得一丝不剩,只是重复喃喃着:“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恨。

但可悲的是,她连该恨谁都不知道。

是啊。

秦霜说的有错吗。

她拿什么和她争。

她的身体里,流着纪氏一半的血。

她和他,有同一个生父。

她拿什么和秦霜争。

宋南栀越想越难过,不知不觉,又是泪流满面:“你说你等不起了,你是不是害怕,秦霜误会,你还爱着我,所以,哪怕你明知道,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还是要澄清,你不顾一切,想向她证明,你我之间不可能……”

纪寒洲:“她不信。”

宋南栀道:“你和她签的那个协议,是为了什么?你想拖延一年,如果一年后,她还是要坚持和你离婚怎么办?”

纪寒洲:“那就按照协议上的内容。”

宋南栀:“你真的要分割给她一半的股权吗?”

纪寒洲:“我说到做到。”

顿了顿,他淡淡道:“这是我欠她的。”

他在赌。

在豪赌。

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做,她才能回到他身边。

宋南栀道:“那……那我怎么办?”

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甚至……

她甚至觉得……

“我的人生,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的信仰在这一刻已经崩塌了。

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嫁给纪寒洲,和心爱的男人结婚,成为他最美的新娘。

所以,她一次次剑走偏锋,一次次孤注一掷,便是担心,她的心脏病无药可救,她怕她随时会病发,甚至担心,即便接受手术,她也无法活着离开手术台。

结果呢?

她白算计那么多年。

宋南栀道:“我不想治了,死了也好。”

她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纪寒洲道:“你好好治病,好好活着。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尽快安排你做心脏移植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