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拿叶氏父子的人头去强买强卖了?

老八“嗖”地飞身进了仁政殿,肩上背着两个平平无奇的大包袱,脸上洋溢着喜出望外的笑。

“全都卖出去了!陛下,我可以当老大了吧?”

容岑朝他挤眉弄眼,这还有俩大活人在呢,忒没眼色!

怎料老八那个憨憨看不懂,以为陛下要耍赖,他急了:“陛下可是亲口允诺我的,只要将那些全部高价卖出去,就给我护龙卫统领的位置,怎么能贵人多忘事!”

容岑:“……”昏厥JPG

年轻帝王眼珠一翻,头一歪,摔下龙椅,茶杯随之清脆砸碎在金砖地板上。

摄政王那句“云期所卖何物”的疑问还未问出口,便听万礼尖细的惊叫响起:“陛下?!”

容岑近来日夜操劳,众人都看在眼里。

摄政王连忙起身,欲上前扶人,只是走得急,不慎被绊了脚,扭到老腰。

所幸有熙王出手,稳稳托住了容岑的脑袋,夹在臂弯。

憋得演技爆表的容岑差点真的晕过去。

虽说姿势不雅,但好歹救驾成功。

摄政王扶着疼得酸爽的老腰,差使愣着不动的万礼:“还不快去传御医!”

仁政殿人仰马翻。

不多时,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瘫在榻上的摄政王:“怎地是你?萧御医呢?”

万礼喘着粗气答:“萧老御医年逾古稀,步履蹒跚。小谢御医正当年少,行走如风。”

这么一看,确实是。

万礼与御医两人一前一后进殿,前者气喘吁吁,后者气息平稳。

趁这间隙,已被安置在内殿龙床上的容岑眯着眼悄悄一瞅。很好,来者是她的人。

脉刚把上,摄政王就急问:“如何?”

小谢御医略一沉忖,缓缓道:“陛下只是劳累过度,多加调养即可。”

这时,不知何时出去的老八带着空兰姑姑也已赶来,手里还端了碗黑漆漆的汤药。

闻着这气味,容岑心里顿时被十全大补药的阴影笼罩。

“行了,那边没你什么事儿。”摄政王挥挥手,唤小谢御医,“过来,看看本王这腰,有无法子止疼。”

容岑感觉自己被空兰姑姑扶起,温热的汤匙抵在她唇边,苦涩的药汁顺着嘴角蔓延到口腔。

可恶,她都快装不下去了,这些人还不走!

病人需要静养的好伐?

下一刻,有人好似看出她的心声,自觉告退。

“好生伺候皇上。”熙王稍作叮嘱,转而去看摄政王,“皇叔,可要瑾瑜送您回广寿宫休养?”

方才是他将容岑抱到龙床上的。

说来也怪,皇上竟身轻如燕,全然不似七尺男儿。

摄政王婉拒:“无需,本王的轿撵即刻便至。”

“那瑾瑜便先告退。”

熙王尚还在禁足中,今日是容岑破格喊他前来,他也识趣。

容岑左等右等,摄政王看完了腰,上完了药,仍是赖着不走。

反而遣退了宫人,“你们都下去吧,本王在这守着陛下。”

容岑:不是?你自个都是伤员,守啥?

还没抱怨两句,她又听摄政王精准逮住了证人:“老八你留下。”

药丸!

仁政殿只剩容岑、摄政王和老八三人,针落地可闻。

“老八啊老八,你今日立了大功一件,还未恭喜你晋升护龙卫统领!”摄政王顿了顿,又道:“那物……旁人可卖不出去。”

“还得是你机灵,快与本王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

摄政王的赞赏溢于言表,老八嘿嘿嘿笑了:“多谢摄政王殿下!”

一五一十全盘说出。

当然,除了东市那趟他绝口不提。

只说见兵部尚书府邸豪华气派,管家又贼眉鼠眼,看着就不像好人家出来的,于是猜测这秦尚书是个搜刮民膏民脂的大贪官。

买家定下了,老八便跟着管家进了尚书府,加之他先前于秦尚书有救命之恩,自然被奉为座上宾。

兵部尚书旧病复发卧病在床,告假多日未早朝,但却有精力奉承讨好老八。

“臣见他一直巴结臣,可臣身上又无利令人可图,左思右想只能是他想借臣搭上陛下,以此来谋取利益。”

“他声称一心只愿为陛下排忧解难,臣便粗略说了陛下当下缺钱缺人,秦尚书高兴坏了,陛下缺的他正巧都富足啊。”

“因而秦尚书自觉捐银百万送兵一万,给陛下解燃眉之急。他还说,如若陛下有需要,尽管提,他包揽陛下的用度。”

兵部尚书,好大的口气。

轻易便能拿出百万两白银、一万军卫赠人,不畏惧招来帝王猜忌,他府中究竟屯了多少才能如此有底气?

“可是太后党羽秦茂?”容岑不由自主问。

“正是。”老八点头,“秦尚书说他早先识人不清,误上了太后的贼船,如今已醒悟,想为陛下尽忠。”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回答的谁。

摄政王却是知晓的,半是玩笑的语气揶揄:“哟,云期醒了,感觉如何?”

容岑“咳咳”两声,“朕好多了,劳皇叔忧心。”

老八才反应过来,“陛下醒了!那臣重头说。”

老八不厌其烦将他的光辉事迹又说了一遍。

说来说去还是没说那物究竟何物,摄政王一开始便装了知情人,此刻不便直接问,只好旁敲侧击揪出被忽略的细节,“秦茂看到那物是何神情?”

容岑整颗心提起心,生怕自己干的荒唐事儿被老八彻底曝光。

却听他道:“又惊又恐!吓得失语!瘫倒在地,三跪九拜!”

正常正常……老八还不算太口无遮拦。

容岑放下心来。

摄政王则是越来越不懂这走向了,疑惑万分地看向容岑。

秦茂是原太后党,他这心理变态的好大侄该不会是让老八拿叶氏父子的人头去强买强卖了吧?

“皇叔怎了?”

生怕被他看穿,容岑强装若无其事。

摄政王却是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为真,心道:本王纵你,看破不说破罢了,瞧瞧,还和皇叔装上了呢。

看似荒唐,但真的很云期啊。

不过无伤大雅,帝王手腕须强硬,该出手时就出手。

一晃多年,先帝早逝,跟在他屁股后的奶娃娃转眼就长大了,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小狼崽了。

轿撵到了,摄政王最后深深看了容岑一眼,才悠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