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司岳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带着微笑看着父亲。
"这里,交给我。"
他语气坚定。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家里任何人受到伤害!绝对不会!
"嗯。"
司擎尧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看向一旁的沈云清。
"云清,这几个大男人不懂得照顾人,小乖就交给你了。她要是醒了,记得通知我们。"
"好,司叔叔放心,我会守着她,不会离开。"
司擎尧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和余逸白一起离开。
“哥,那个女人已经关起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司彻看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挑了挑眉,急切地询问司岳的意见。
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只是不确定大哥是否同意。
“说说你的看法。”
司岳靠在墙边,语气慵懒,似乎早已看穿司彻心中所想,不妨先听听他的想法。
“我认为应该这样。”
司彻挽起袖子,说得眉飞色舞。
而此时,病房内的余凯却心情沉重,远不如他们这般轻松。
余凯冲进病房的瞬间,无意中听到了母亲和岳母的对话,这才意识到事情远比父亲说的要复杂得多。
他推门而入,沉声要求苏染和王沫将实情告诉他。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有权利知道一切,哪怕是善意的隐瞒,他也要面对所有的痛苦。
苏染和王沫对视一眼,最终决定告诉他真相。
苏染本就不赞成瞒着他,既然他坚持要知道,那就全告诉他。
听完真相,余凯的脸色更加憔悴。
苏染和王沫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尤其是苏染,她深知失去孩子的痛苦,所以即使余凯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她依然能感同身受。
苏染上前拥抱了余凯,哽咽着告诉他:“别吵她太久,她需要休息。”之后,她和王沫便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历经磨难的夫妻。
她的心中默默祈祷:小宝贝,你一定要撑住,否则你的父母心都会碎的。
余凯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脑子嗡嗡作响。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如果情况还是不乐观,孩子最终还是要被拿掉?
他紧握拳头,咬紧牙关,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病床。
当他走到床边,看到司念苍白如雪的脸颊,那一刻,所有的坚强都被击溃,所有的强撑都被摧毁,彻底摧毁。
然后,只听“吧嗒”一声,男人的泪水,毫无保留地滴落在地板上。
这个一向坚不可摧的男人,即使面对死神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硬汉,此刻,落泪了……
将手指关节握得"咔咔"作响,紧皱着眉,余凯看着病床上苍白脆弱的妻子,这个素来坚强如铁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如开闸的洪水,瞬间喷涌而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对余凯而言,此刻又何止是"伤心"二字能够形容?他的心疼痛得几乎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
无力地垂着头,泪珠顺着余凯的脸颊滑落,一颗又一颗地砸在地板上,在静谧的病房里"啪嗒"作响,声声敲击着男人的心。
泪珠模糊了双眼,更灼痛了心灵。余凯的狭长眼眸逐渐朦胧,但即便在这朦胧的视野中,司念那苍白如雪的脸颊依旧清晰地烙印在他的眼底。
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真的是他那总是泛着红晕的可爱妻子吗?那个紧闭双眼、呼吸微弱的憔悴女子,真的是他余凯的女人吗?真的是吗?
情深似海,此刻余凯心上的伤口也深刻似海,伤痕累累,在月光下暴露无遗,不断流淌着看不见的血。
他伸出手,狠狠地砸向自己的头,心痛到了极点。他到底做了什么孽?怎么会如此无能?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陷入这样的危险?
"念念~~"他哑着嗓子,颤抖着手,想要触碰司念的脸颊,想要感知她的温度,想要感受到她的存在。
然而,当指尖触碰到司念的脸颊,余凯的全身都僵住了,泪水也在瞬间凝固。
她的脸颊好冰,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手指缓缓移动,颤抖着探到司念的鼻下。他本以为,不管怎样,她的气息应该是温暖的。
但终究,他还是失望了。司念的呼吸都是冰冷的,微弱得仿佛随时会随风而逝。
"咚"的一声,他的手猛地颤抖,心在这一刻彻底裂开,然后碎了一地。
冷,刺骨的寒冷侵袭着他的全身,缓缓渗透进骨髓深处,最终将他彻底冻结。
他迅速收回手,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想要尖叫的冲动。念念需要安静,他不能吵到她。.
他转过身,捏着拳头,大步往门外走去。他的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了,他不敢在这个房间里多待哪怕半秒钟,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但就在他走了没几步时,连接着司念的心电仪"滴滴"地响了起来。
余凯猛地转身,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急剧下降的数字,心揪成一团。难道他的念念撑不住了吗?
他不知道,不是司念撑不住,而是她不想他离开。
虽然昏迷,但他刚才那一声低哑的呼唤,她还是听见了。他声音中的悲痛如此明显,她好心疼,想要陪着他,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和他一起承受痛苦,也想要他陪着自己。只要在一起,怎样都好。所以,一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她就慌了,乱了,想要留住他,但她醒不来,也开不了口,这才导致心率不稳。
你可知道,那是她呼唤你留下的方式……
但陷入惊慌的余凯显然不知道。
"医生、医生、医生!"
他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就往门外跑去。
"怎么了?"
"快叫医生,念念出事了!"
跑到门口,他急切地命令着涌上来的司岳他们。
余凯一向沉稳的声音此刻却在颤抖,他在害怕,在恐惧。
“医生来了,来了。”
司彻急匆匆地拉着医生往病房里跑,他那平日的轻松和镇定已全然不见,此刻他的心中只有对小乖的担忧,她不能有事,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