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泼到脸上，难免有刺激性。
沈知语的脸瞬间就红了，眼睛也睁不开。
宋楚跟温晴向她围去，一人张臂护住她，一人为她擦去脸上酒精。
“谁给你惯的，敢在别人的局上撒野！”
宋楚拍桌而起，扬手就道：“服务员，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
话落，宋楚自己也咀嚼出不对。
这是在游轮上，也不是普通宴会……
还真不好把人赶走！
温柔放下空杯，一眼扫过她们三人。
宋楚跟温晴都是圈内人，她都认识，唯有中间那位不认识。
但中间那位一看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漂亮是漂亮，一身行头也蛮有质感。
可头上那顶看起来就廉价的皇冠，足够证明，她这一身行头都是稍有质感的平价货而已。
绝非高奢品。
正是看准了中间那位的平平无奇，温柔才敢主动招惹。
这场宴会上，除了主办的萧默言是大人物外，就再没有更大佬的人物了。
而刚才管家还来通知过，说萧默言今天不会登船。
这便说明，在这艘船上，已经都是小人物了。
她不需要忌惮谁，也不需要巴结谁，只管做自己就好。
想到这些，温柔的态度又嚣张起来，“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下午你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还给你们。”
双手环胸，她骄傲的抬起下巴，“我背后说坏话，遭你们泼了两杯。你们背后说我坏话，我只泼一杯，还没让你们赔钱，已经很好了！”
“这是你们该受的，风水轮流转而已！”
“转你妈！”
爆粗口的是沈知语旁边的温晴，“谁背后说你坏话，就是当你的面我也敢说！你就是唱的不怎么样，音乐方面的造诣也不怎么样！”
“我的姐妹，就算是没有学过音乐，单凭她的天赋，也比你优秀100倍！”
“哈哈，好笑！”
温柔声音尖酸刻薄起来，“我在音乐方面的造诣，还轮得到你来批评了？随便抓一个人就敢说比我强，我在音乐学院白待的？”
“不然你以为，萧少为什么要请我，而不请别人来这里演出？”
“看到今晚的节目单了没？上台的哪个歌手不是有名有姓的？我的商业价值，由得着你来侮辱！”
温晴也发出作弄的嘲笑声，单手插腰道，“你不会真以为，你是凭实力登的这艘船吧？”
分明是她跟萧默言倒完苦水之后，萧默言为了给她撑腰，才把温柔叫到这场局上。
要不是萧默言突然临时反悔不来了……
现在，温晴肯定是要拉着萧默言，仗着萧默言的势，高高在上的羞辱温柔！
说来说去，给了温柔如此嚣张的机会……都怪萧默言鸽了她！
“我当然凭的是实力！”
温柔仰起头，眼底是不可一世的傲色，“难道还像你们，凭人情登的船？”
“你也知道我们是凭人情登的船，你就不想想，我们凭的是谁的人情？”
宋楚挺身接话，“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们是箫默言的好朋友？招惹我们，等于招惹了萧默言？”
温柔冷笑一声，无所畏惧，“你们怎么可能是萧少的好友？我是进圈不久，但不代表我傻。”
“萧少那个位置，是与我父亲打交道的位置。你们，少说还得再奋斗10年才能够上他。”
不屑的眸瞟过她们几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顶多是他女朋友的客人。听说他女朋友是素人，倒是你们能够接触得到的阶层。”
“怎么呢？素人，你就敢招惹了？欺软怕硬是吧？”
宋楚指尖敲击桌面，“我可得提醒你，萧少的女朋友就算是素人，那也是萧少的人。裙带关系也是关系。他女朋友生气，你照样得罪萧少。这是一个道理！”
几人拌嘴之间，沈知语也终于是擦净脸上酒水，舒缓回来。
她睁开泛着红血丝的眼，微怒着瞪向温柔，“你说你音乐天赋强，想要比一比么？”
温柔也接到她带刺的眼神，咬牙不悦，“你凭什么跟我比？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我是萧默言的女朋友！”
沈知语不得不亮出身份，以权压人，“这艘船是我的主场。起码在这艘船上，我是主人，你只是我男朋友花钱雇的工作人员！这个资格够不够！”
温柔身形一怔，瞳孔地震。
当她看向身旁的经纪人徐丽蓉时，经纪人也是连连摇头。
附到她耳边，小声交流：“因为他女朋友是素人，我也没调查出来。”
所以……
那么不刚好，她上船后就招惹了一人，竟然就是萧默言的女朋友！
打狗还得看主人。
就算对方是个没名没气的素人，可萧默言女朋友的身份，确实给人抬了身价。
一时间……
温柔难以嚣张起来。
但她还是嘴硬怀疑，“你，真的是萧少女朋友？别是打着别人女友的幌子，给自己添金！”
“笑死，你赶紧闭嘴吧！”
接话的人是温晴，她被逗乐，“别什么时候惹到大佬被封杀都不知道！”
毋庸置疑。
温柔被威胁到了。
她脸色一变，齿关紧咬，想怼又不敢怼。
“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别一副憋着不敢说，被我们欺压的样子。”
沈知语拿话戳她，“还有，既然怀疑我的音乐水平，该比就比！”
“你虽然是音乐学院出来的，可在音乐方面，我天赋也不差。真比起来，我不一定输你！”
温晴在一旁添话，“哪是不一定啊，你一定会赢她的好吧！她也就会吼个高音，靠高音闯到冠军位置。可我告诉你，她自己写的歌，没一首火的！”
温柔像被撕下一层皮，又急又气，“温晴你够了！我在业内的地位怎么样都比你高，比你稳！你没资格攻击我！”
“我没资格，我姐妹有资格！”
温晴自知她在圈里现状凄惨，赢不过温柔，只好把住沈知语的肩膀。
“她在音乐方面，比你优秀多了！你到底敢不敢跟她比一把！一直不敢应战是怕输嘛！”
确实。
温柔已经被沈知语戳到好几次，她都故意岔开话题，没去回应。
倒不是觉得自己没实力，只是这场子是沈知语的……
对方是今天的寿星，温柔怕自己输了丢人，赢了让对方丢人。
高情商的做法，就是避开争执。
藏在桌下的手，她扯了扯经纪人的衣角。
收到示意的经纪人，心领神会。
马上出口打圆场，“算了算了……既然是别人的主场，算我们的不是。”
徐丽蓉随手操起桌上一杯香槟示意，“我自罚三杯，向你们赔个礼。”
旋即。
这只江湖老油条，就当着她们的面，兀自饮干一杯香槟。
在她要端第二杯时，沈知语出口制止，“你别喝了，这酒是我要用的。”
“……”
举杯动作，停滞在空中。
徐丽蓉脸色飘红，被她说的丢了面。
沈知语顺势盯注温柔，“她刚才喝掉的那杯酒，是‘re’的音。我要你调出来给我。”
“……”
这下。
徐丽蓉跟温柔，双双僵硬。
可以见得，温柔脸色瞬间发红。
桌下那只手，也更加局促的拉扯徐丽蓉。
她是音乐学院出来的，是会玩乐器，也写过歌，但确实，实力一般……
平时给钢琴调音都要喊调音师来调，给吉他调个音，都要用上调音器。
她的乐感，是很一般的。
用耳朵调音，已经是要乐感很好的人才能做到。
现在，还是以水来调音……难度系数对她来说，太高了！
“对，你来调啊。”
温晴跟宋楚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人把新杯子送过去，一人把香槟酒送过去。
她们回归沈知语身旁，一人双手环胸，一人双手叉腰，只等温柔出糗。
沈知语拿起调酒棒，在她调到一半的杯口流畅滑过──
do、re、i、fa、l、、si……
七杯水发出七个音级，是她已经调好的中音阶。
“你来调一杯高音阶的‘re’，在我调的基础上。”
将调酒棒递上前给她，沈知语眼皮轻抬，扫过她眼底的慌乱。
随着时间渐晚，聚集在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多。
沈知语的同事们下来了。
教务主任，校长夫妇三人也一并下来。
还有当晚上台表演的嘉宾，也来了不少。
知名歌手宋哲，也被甲板上热闹的景象吸引。
人都爱往热闹的地方聚拢。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温柔像被抬上架子，已经下不来了。
徐丽蓉想假装打电话，然后把她叫走……
但还来没来得及端起手机，就见温柔持起香槟，准备就义。
“我先申明……”
担心自己输的太难看，温柔把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们学院，可没教过这种野路子招数。”
“我这是第一次尝试，是有可能会出错的！”
沈知语嗤笑，抬了抬下颚，“你先试。”
边旁。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窃窃私语，都在问‘发生了什么’……
温晴跟宋楚，不介意把她们在比赛的事，宣扬出去。
温柔脸色臊红，“不是比赛，还没比赛！我只是试试！”
“好好好，你先试。”
温晴抬抬手，“你试了觉得可以再比，那你要试了不行，也就用不着比了。你的水平就那样~”
“……”
碍于人多。
碍于人群中，还有乐坛的前辈……宋哲。
温柔不能再跟温晴正面起冲突。
而且今年年初，她跟宋哲之前在某音乐典礼上见过。
当时她获得了金曲人气奖，还是宋哲给她搬的奖。
如果被宋哲看到，她连基本的调音都不会，那样就太丢人了！
深吸一口气，温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随即，开始往杯中倾倒香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