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这是我最后的钱了,求求你不能再去了。”
李沫穿着件单薄的白色短羽绒服,扯着一个青年的手臂道:“我,还要靠这钱救命呢。”
青年看上去和李沫差不多大,头发被剃的很短,穿着一身银色羽绒服和宽松的黑色牛仔裤。
羽绒服拉链被拉开,露出银色项链。
“你这臭娘们儿,整天不务正业,你拿钱拿去给道士,还不如给我,还不了债我就没命了!”
李沫闻言,哭道:“可我不是已经帮你还了三十万了么?我从西潭辍学三年打工给你还的债啊!你不是说只欠了三十万么?”
“放开。”
青年谎言被拆穿后,用力甩开了李沫,道:“这把我肯定能翻盘,你把钱给我,我只要赌赢了,就还给你。”
说完,陈越拉起拉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沫穿着单薄的羽绒服,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原本扎在脑后的头发被扯得乱糟糟地,她扶着门框,边哭边准备回屋。
转身时,就看到了我和张子君一行人站在这排平房的尽头。
我和张子君对视一眼,朝着一脸错愕的李沫走了过去。
李沫见状,连忙擦干了眼泪,哑着嗓子不好意思道:“你们来了,对不起啊,原本我是准备好了钱的,可是刚才”
“不要紧。”
张子君淡淡道:“先帮你把事情处理了,钱你之后补上就好。”
李沫眉心微皱,掐着手指道:“这、这样能行吗?”
“当然,没有人敢欠张家的钱。”
张子君淡淡道。
李沫思索片刻后,点了下头:“那麻烦你们了,等到之后我赚了钱,就把钱还给张家。”
随后,李沫便邀请我们进了她家里。
鉴于那天在鸿发商场时,那女鬼对我手上的赤练绳颇为忌惮。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把赤练绳从手腕上取下放在口袋里,这才进了李沫的家。
这间平房虽然外面看起来很破旧,但屋子里却被打理得很是整洁,想必李沫还是费了些力气的。
我和赵星如、张子君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李沫用纸杯给我们一人倒了杯热水,道:“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个男人,是我男朋友赵越。”
“我们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因为我是个女孩,他们谁也不要我。”
“是奶奶一手将我带大的,高一那年,奶奶去世了,我便失去了所有经济来源。”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赵越。”
“那会儿他是街上的混混,他追求我,去网吧当网管赚钱供我读书,我便同他好上了。”
“原本我们约好的,等我大学毕业就嫁给他,可是我大一下学期那年发现他染上了赌博,还欠了三十万外债。”
“那些人威胁我,说如果这钱还不上,就剁了赵越的十根手指。”
说着,李沫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我没办法,只能辍学打工,当销售赚钱替他还债。”
“我人内向,又不会说话,可销售这一行最看人口才,因此我每个月都只能拿到不到两千的保底工资。”
“后来,一个同事告诉我,可以去找大师请泥童来改变财运。”
李沫吸了下鼻子。
“我真的太缺钱了,尽管经理找我们谈了话,不许我们和那种东西接触,我还是这么做了”
“我花了三千块,就把泥童请回到了家中,按照大师的说法,每天都买上水果和零食供给泥童,把他当成孩子一样看待。”
“那段时间我确实也赚得盆满钵满,每次客户一进门,最先找的就是我。”
“也就是那一年多,我赚够了三十万,给陈越还钱”
“原本以为日子会变好,可陈越却对赌博越陷越深,根本劝不动。”
“家里也开始出现怪事,东西会无缘无故倒下摔坏,我也会无缘无故地晕倒,偶尔还会在镜子里也会看到一个鬼娃娃冲我龇牙咧嘴。”
李沫说着,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不得已,我去问了大师,按照大师的说法改用血供养泥童,可是泥童要的血越来越多,我真的已经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活不成的。”
她说着,扯开了袖子,露出满是刀疤的手腕。
“求求你们,帮我把那东西赶走吧”
话音刚落。
“砰——”
一声响。
头顶的灯泡爆炸开来,玻璃碎片哗啦啦地落了下下来。
“啊——”
李沫被吓得蹲在地上抱头尖叫。
忽然肚子一凉,我心脏“咯噔”一下,连忙低头。
一只黑漆漆的小手正按在我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