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归离光是看着池柔舒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
其实池柔舒并不笨，她这个方法其实按照贺楼砚性格逻辑来推算的话，大几率是会成功的。
——前提是慕归离和贺楼砚之间的关系不熟或者是不好。
更别说，哪怕慕归离确实和贺楼砚之间关系不咋地，可单凭她有他利用之地，比如让七烛剑的七星归位，破开大陆封锁这件事，他就不会帮助池柔舒夺舍她。
经过那么多事儿，再加上白泽几乎已经明确地告诉了慕归离她的体质血脉到底是从何而来了，虽然她还有不少地方想不通，但也大致都明白了。
恐怕贺楼砚也很早就之前就知道了她属于纯血神族的身份了，所以她才能有能力打破大陆封锁，不然玄云大陆上那么多强者，凭什么只有她能？
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这种对峙没有维持多久，下一刻。
扑通一声，池柔舒直接对着贺楼砚跪下了：“魔帝阁下……”
印云溪瞪大了双眼，什么意思。
然后接下来，他就听着这个池柔舒对着贺楼砚诉说了一番夺舍慕归离的好玩之处，让他看看热闹，就连她夺舍完慕归离后，把自己原来的身体当作玩具随便让贺楼砚撕扯着玩儿的话都说出来了。
简直让印云溪大开眼界，忍不住嘀咕道：“这个女人不会疯了吧……”
“她确实是疯了，成天和这颗天命珠待在一起，她的神智都会被逐渐影响，直至成为天命珠手里的一具傀儡罢了。”
剑魂的声音忽然出现，吓了印云溪一跳，下意识看向慕归离：“谁，谁在说话？”
就连池柔舒都顿住了，下意识抬头看了过来，她没发现的是，她手里的天命珠微妙的震颤了一瞬。
慕归离有点诧异地举起手中的七烛剑：“什么意思？”
既然剑魂直接将声音外放不遮掩，说明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解决，所以慕归离倒也不阻止。
果然，下一刻，剑魂的声音就意味不明了起来：“当年我们被困在玄云大陆的时候，这里还是个非常贫瘠的地方。”
这一句话一出，慕归离和印云溪同时露出了略微震惊的表情。
池柔舒也瞳孔皱缩，她隐隐有了预感。
果然，天命珠的声音也像是讽刺般笑了一声：“是啊，我们本就是为了追杀那一家子而来到此处，却没想到却成为了囚困住我们的牢笼。”
不管他们能不能听得懂，两个声音都很苍老的老者竟然隔空对话了起来。
剑魂继续道：“追杀？不，你们是追杀，老头子我只不过是带着一个即将要灭绝的族群最小的孩子来到这个地方生活罢了，但是没想到，整个九州竟然还有这种荒芜之地。”
天命珠冷哼一声：“那个该死的女人不仅不把那个孩子交出来，成为了所谓的莫心帝尊，成为了玄云大陆上第一位女帝，甚至还将身上的各种法诀分给了玄云大陆的那群下等乞丐，可惜啊……。”
剑魂啧了一声：“可惜什么，可惜那些得到馈赠的人们后来都成立了撑起玄云大陆的各大势力：三大盟，四大宗，乃至——圣宫吗？”
慕归离和印云溪，甚至是池柔舒都被镇住了。
一片死寂中，就听天命珠嘲讽地大笑出声：“然后呢？那个女人蠢得要死，不知道怀璧其罪么，她是不是真以为在这片荒芜的大陆上，她的实力能弹指间灭掉他们所有人，所以无所畏惧啊……”
这话说的，慕归离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贺楼砚。
莫名其妙被迫现身却发现没事儿干所以正无聊到神游天外的某只魔头：“……？”
“大陆被封锁，在天道制约之下，高于玄云大陆的实力限制导致那个女人一直处于被压制的消耗之下，实力持续被削弱，而玄云大陆也因那些法决传承而导致大量高手的出现，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她也会被盯上……”
“所以在人类贪婪之下，他们妄图得到更多，便对所谓的莫心帝尊进行了围杀吗？！”
剑魂意味不明道：“但是她确实也逃掉了。”
天命珠冷笑：“我自然知道，那个女人一家子消失了，后面还是老头子想尽办法才引她出来一次，也发现了她所安居之地——五玄山！”
慕归离倏然抬头，眸色冷冷地看着那个天命珠。
那一刻，她心里竟然带着‘果然啊’的感叹，显然，她之前对那个莫心帝尊就已经隐隐猜测了，因为那位女帝的作风和性情都太熟悉了。
更别说，莫心，慕之也。
此刻也不过是被确定罢了，但是这个老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
似乎感觉到了她摄人的视线，天命珠里的残魂笑得更猖狂了：“看来你是猜到了，没错，你猜你娘为何要在临盆之际还要离开五玄山，你那刚出生的妹妹又是如何丢的？”
“那是因为老头子我告诉你娘，我发现了你身上的秘密，所以你娘才不顾一切地想杀掉我，这自然就中了我的计谋了。”
慕归离双手逐渐紧握，就听他继续道。
“虽然当时有你那惊才艳艳的父亲的帮助，但你父亲再怎么样也不过是玄云大陆的原住民，不过是你娘借种以一种秘法生下你的工具人，在我看来真不够看的，所以那个时候啊，你娘真的就是忙着两头顾啊。”
“不巧的是，你的妹妹当时迫不及待要出来了，所以你父亲拼死抵御我的时候，你娘临盆了，我当时以为又有个可以拿捏她的把柄了。”
“可惜啊——你娘那性子就是令人头疼，她竟然为了保住你，丝毫不顾及那刚出生的婴儿，直接使用秘法将其传送走了，传送到哪里恐怕连你娘自己都不知道，至今生死不知，恐怕你娘当时是做好了间接导致她亲生女儿死亡的后果了吧。”
“也就是那个时候……”天命珠笑声令人不适：“你们慕家人，都被我中了标记，包括你那个妹妹，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你那些失踪的家人，包括你一直联系不上的父母踪迹！”
够了，够了，别再说了！！
这些话让印云溪都死死地皱着眉，下意识想要警告那颗珠子闭嘴，但是却被慕归离冷静地挡住了。
慕归离忽然淡淡道：“真相已经套出得差不多了。”
剑魂应了一声，本还有点担心她的状态，但看这样也压住了要说的话。
而她这一句话，天命珠里的残魂忽然就生了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但是真相他显然也知道了。
或许，从始至终，从七烛剑里那个老熟人出声和他搭话的时候——
套话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