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变异妖兽张着尖锐的牙齿，丑陋狰狞地朝着慕归离冲来。
就要一口将她撕碎吞噬。
下一刻，一道不耐暴戾的嗓音传出：“恶心的丑东西，给本尊滚！”
袖袍翻飞间，一只手随意抬起，修长的五指不过漫不经心地一抓。
轰轰轰——
海底深处掀起了排山倒海的水流，那些一只慕归离都对付不了的强大变异妖兽，就在魔头那随意抬手之下，纷纷爆炸成了碎片。
天旋地转间，慕归离完全承受不住这种气压，只觉得眼前一黑。
当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云朵之上，正慢悠悠地飘在半空中，霞光自云层升腾，风景美到了极致。
可惜旁边蹲了一只煞风景的魔头。
他单手托着下巴，视线古怪地打量着她，仿佛在奇怪她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的物种。
慕归离没搭理他的视线，反而在检查自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实力隐隐有了提升。
是在那群变异妖兽死亡之时形成的强大气流压迫感，竟然愣是让她处于一种置死地而后生的状态中，生生拔高了一些实力。
再加上她本身就升级非常快，此时竟然已经到达了魂王二阶的门槛了。
慕归离：“……”
敢情这魔头还阴差阳错地做了一件好事？
她缓缓地坐起了身，从云上往下看，简直就像是一览世间风景，美得让她心情都好多了。
一根手指头伸了出来，戳了戳她的背。
慕归离懒洋洋地趴在云边，难有的放松时间让她整个人都很松散，只随意应了一声：“嗯。”
见她搭理人了，贺楼砚就等着她继续说话。
结果片刻，还是无声。
那根手指头又戳了戳她。
慕归离不耐地转头：“有话就说！”
魔头顿时来劲儿了，兴奋的视线直勾勾地对上了她的。
慕归离：“？”
有屁快放啊！光盯着她看是什么意思？
片刻，慕归离若有所思。
他不会是在低头吧？
慕归离直接道：“知道自己做错了？”
贺楼砚微不可查地顿了顿，表情顿时鄙夷了起来：“你还挺痴心妄想的。”
慕归离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不再搭理他了。
接下来，不论他戳她还是拽她头发，甚至叽叽歪歪地发表什么狠话都没有说一句话。
仿佛他就是一团空气。
场面安静了片刻，身后骤然压上来一具火热的身体。
魔头伸手死死地搂住她的纤腰，将脸埋在了她脖颈处蹭了蹭，还讨好似地轻嘬了几口。
感觉快被压死的慕归离：“……”
她转头就要推开他。
结果这货死不放手，还将她翻了个身，双手压在头上，低头凝视着她。
慕归离和他对视着。
片刻，那双勾魂夺魄的血眸中浮现出了一丝病态的委屈之意，语气却猖狂道：“本尊要你说话，你就得说话，听到了吗？！”
慕归离忽然觉得有点意思。
这人性格和行为都挺有趣的。
就好像大脑并未和身体同频过，都是各过各的。
像是一本让人猜不透的书，不翻看的话，永远不知道下一页到底写了什么。
碍于这只魔头阴晴不定的疯癫性格，慕归离点到为止，只道：“行了，送我回去吧。”
见她搭理他了，魔头眼神顿时一亮，隐隐浮现变态似的兴奋：“走，本尊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
慕归离：“？”
他兴奋起来劲儿好像没处使似的，直接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转身就撕裂了空间踏入。
当两人自空中出来后，就见一片暗无天日的黑暗，到处都是可怖的魔气。
各种厮杀嘶吼声传来。
慕归离抬头看去，瞳孔皱缩。
只见破烂荒芜的地界，无数外表狰狞的魔族正在厮杀着同族，吞噬着同族的血肉，腥臭和断肢残臂到处都是。
它们就像是最低等的畜生，毫无人情，只有贪婪的欲望支配着他们的行为。
慕归离看了片刻，收回视线：“这是魔域？这么破落的吗？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或许是有人陪着，寻常无聊的场景都变得分外有趣。
贺楼砚兴致勃勃地道：“这里是魔域中最低等之地，每日都充斥着无数的嗜杀。”
“它们吞噬着同族，却又能自然孕育着同族，它们是同族的食物，也是同族的孕育者，循环往复，所以它们的存在才会如此长久。”
“毕竟魔域中，这些低等魔族，占了大多数。”
慕归离看向他：“因为你是魔帝，所以你和它们不完全是同一个种族？”
贺楼砚低眉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忽然亲了她一口，语气意味不明道：“人类觉得这些魔族才是真正的魔，也是个有趣的点。”
慕归离眉间微动，看着漫天的魔气蔓延的方向，又看向那些厮杀吞噬却又由体内魔气自然孕育出魔族的场景，沉思了片刻：“原来如此，这就是魔族一直杀不干净的原因么。”
自玄云大陆出现之后，魔族就一直没有除尽过。
不论人族中出现多么惊才艳艳的人，依旧没有做到将魔族除尽的事情。
因为真正的魔，并非单指的是这些魔族。
人修但凡经历一些大挫折，度不过去就会产生心魔。
或者修炼出岔子依旧会走火入魔。
甚至踏入邪魔歪道之时，也会疯魔。
这些，都是诞生这些魔族的原因。
就像是鬼怪也都不是自然生成，而是人死后怨气不散或者被残忍的炼制而成。
好似万物始于万物。
所以，慕归离看向了抱着她还处于兴奋中的魔头。
他曾说自己代表着世间的黑。
或许，他真的不是在吹牛。
可惜这些都和慕归离无关，她面无表情：“看完了，走吧。”
所谓的好玩的事情，就是看这些丑陋的魔族血腥的吞噬对方，除了恶心她以外真没什么用。
偏偏贺楼砚还觉得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她肯定也是很高兴的。
所以贺楼砚稀罕地将脸埋在她脖颈处猛吸了一口，浑身散发着变态似的愉悦，转身撕裂了空间带她离开了。
一直安静如鸡的剑魂发出了无语的叹息。
这魔头真是个疯子——
哄人真不是这么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