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胖嬷嬷闻声打量着白荷，你别说，这白荷倒是比她手中的茉儿标致多了。
虽说戴着帷帽，可那身材真不是盖的，胸前两疙瘩快要凸出来。
“你在哺乳期？”
“嗯，刚生了一个，六个月。”
白荷点头，然后很懂地转着圈方便胖嬷嬷观察，胖嬷嬷看她大腿紧实屁股也大，越看越满意，旁边这五个人加起来竟都不如这一个。
当下就有点心动。
可是卖身契……
“我这白纸黑字的写着，你也得写一个才好，不然我放了她你也跑了怎么办。”
胖嬷嬷转着眼珠子，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白荷当然不能给她写卖身契，但是她本身也没打算逃跑，况且她也没法跑。
“我跟你进了宅子，你们这么多人还看不住我一个，嬷嬷……”
再次把手中的镯子塞过去，还有三十文钱。
“我不要钱，人给你，钱你也收着，我就想替我妹妹冲喜，你放了我妹妹吧。”
“荷娘子……”
茉儿感动的流泪。
胖嬷嬷瞅了眼她，又瞅了瞅手心里的铜钱和镯子，终于松了口。
“罢罢罢，就当我帮你个忙，也算你这妹子有运道，遇到你这种心好的姐，不过你来了不能后悔，别今天姐姐换妹妹，明天又妹妹换姐姐的，而且……”
胖嬷嬷有些不放心地扯着白荷，“你们真的没跟我玩猫腻，你一个好好的妇人，不需要和丈夫商量，自己就能把自己发卖了？”
“我丈夫在外面做生意呢。”
白荷说：“我本来也是出来找活的，都找了一天了，哪也不用我，就嬷嬷你这用得着，我不像我妹子那么古板，既然卖油卖菜都是卖那我卖卖肚皮又怎么了，我给顾家家主生儿子家主又不会抬我做姨娘，我还是我，丈夫在外面一年不回来，我悄眯声地先赚上一笔钱，他不知道还让我贤惠哩，再说我真争气了，家主一高兴，赏金也不少啊，那我家中两个儿子的未来不都有了。”
胖嬷嬷：“你有两个儿子？”
白荷：“是，再告诉您一件事，我这丈夫是二嫁，我前面还有一个丈夫生的也是儿子，在云州呢，不信你问我妹妹。”
说完指着茉儿。
茉儿立刻点头：“是啊嬷嬷，我们荷娘子可会生了，生的都是儿子？”
“这么神奇？”
嬷嬷眼睛亮亮的，终于是满意了，手一挥让小闷放开了茉儿。
茉儿连忙过来抱住白荷，“姐……”
她不再说荷娘子，这一刻，她是发自真心地感激白荷，如果没有白荷，她绝对要被那肺痨鬼糟蹋了，可白荷却要代替她受那个折磨。
“姐，沐相公那……”
“沐雪那边，你千万不能说。”
白荷攥住茉儿的手，“你放心吧，我都有数呢，我会脱身的，你先去我家，帮我看着团儿和豆子，今天的事一定不准说出去，知道吗？”
“嗯。”
茉儿重重地点头。
她也不傻。
焉能不知白荷不让她说其实是保护她？
一旦她嘴快告诉了沐相公，沐相公能不出来闹，而他闹又能捞到什么好处，最差的结果是他挨了揍，白荷也吃了亏，那多不划算了。
且最重要的，沐相公若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白荷替她做了这样的事。
他还能容下她吗。
他能饶了她，饶了自己吗？茉儿绝不敢得罪沐雪，就算不为了白荷，她一个被丈夫抛弃的不扒着沐雪还能有什么活路走。
如今她的身家性命都在白荷身上。
白荷的话就是圣旨。
她一准听。
“姐姐，好姐姐，我给你跪下了。”
茉儿下跪给白荷磕了个头，白荷拍拍她。
让她尽快回大杂院去照看孩子，下一刻便跟着胖嬷嬷进了顾家的门。
这顾家，外边是金碧辉煌的，里面倒是草木深深，一处又一处的园林郁郁葱葱，左一棵树右一棵树，庭院都藏在林叶里，初次进感觉不是一个房子，倒像是坐落在山林里的寨子。
前面的胖嬷嬷则一边走一边吩咐：“你们等会先去洗身子，洗完了，自会有下人领你们进去，见了家主，要规矩，要问好，留下了成功侍寝，不会短了你们的，听清了吗？”
“是。”
只是白荷一个人回答，另外四个妇人还眼角红红的沉浸在悲伤中呢。
胖嬷嬷冷冷地哼了一声，让小闷把人都领进净房了，那是一个巨大的洗澡池。
门一开，一通湿热的水汽扑来。
门边的两个妈子，面无表情又动作麻利地扒着她们的衣服，没一会五个人都光溜溜了。
又一起进了池子。
两妈子就在上面拿着刷子在洗，这洗法简直把她们当成了牲口，有几个娘子的肩头都被洗红了，她们小声哭着。
白荷贴近一个娘子问：“你们都知道这顾家家主的名声了？”
娘子摇着头，也不回答，只是哭的更凶。
白荷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实话，要是没有系统，没有这些年的经历。
换了她乍一被丈夫发卖，靠肚皮来给肺痨鬼冲喜，她也是绝望的，她也会哭。
可，都跟了那么多了。
孩子也生了三，白荷竟颇有点看破了。
无论有没有任务驱使，她都不再觉得献身给一个男人，是羞耻的，丑陋的，要自我厌弃自我了断的，有那么严重吗？
说白了，这就是宗买卖。
对方花钱买她们的肚皮。
她们靠卖了肚皮求生。
求生，也分高贵和低贱吗。
至于贞洁，都是人妻，哪有什么贞洁了。
那妇德也用不着守，须知不是她们自己淫荡，是夫家把她们卖了啊。
夫家都不在乎当王八了。
她们凭什么还要举着牌坊，多可笑啊。
很多事情只要看开了就没那么吓人。
白荷安慰着身边的娘子：“别哭了，你又没错，大不了等会进去，我打头阵，你们跟在后面，这事真没什么大不了的，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你就当骑在你身上的是个畜生，难道在家你不是被畜生骑吗，想开点吧，人生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想开，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