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年少情愫

季春棠感到一阵恍惚,他和白荷认识多年了,说他跟梅若是青梅竹马,其实跟白荷也是一样的,三个人阴差阳错在畅春园相遇,那段日子,虽是成年后觉得羞耻不肯提起,但说它不堪回首,也过了。

青春,总是和美好相伴,他和白荷也是有情愫在滋生……

“你,你叫季春棠吗?是哪三个字啊,我只认识一个春。”

年幼的小白荷扎着两个揪揪,小脸儿圆乎乎的,腮上还挂着饼渣子。

季春棠一看就知道她又偷吃,白荷就是这点不好,明明长的也是肉团团的可爱,梅若就能安安静静像块小粉糕,她就像个小猪羔。

“你别碰我,你身上好脏!”

少年季春棠嫌弃地一瞥,小白荷怯怯地往后稍他又不忍,撅着嘴,气夯夯地跟白荷解释自己的字。

“季是四季的季,春是春天的春,棠是海棠的棠。”

“哦,这样啊,好美哦。”

小白荷眼中露出向往,小嘴一咧,现出两个小酒窝,“我喜欢海棠,海棠可好吃啦。”

??

“海棠是花啊,怎么能吃?”

“是能吃的呀,我家阿嬷偷偷给我尝了一块,酸酸的,特别好吃!”

小白荷一脸天真,见季春棠不信,还颠颠地跑回了屋子,又颠颠跑回来,手心里一截黑乎乎,像风干的蚯蚓,然而季春棠贴近一瞅再一闻,破案了,是海棠干。

“海棠干和海棠是两回事。”

“那海棠长什么样?”

“海棠,花开是粉色的,也有红色的花,花芯像是小灯盏,诗经有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这木瓜、木桃、木李都是海棠,海棠可作为礼品,观赏价值同样也高,因开花艳丽逼人,《百花谱》曾赞美它是花中神仙,唐诗人的‘昔闻游客话芳菲,濯锦江头几万枝’就是讲海棠了,海棠实在是名贵的花朵,百闻不如一见,等你见了就知了。”

“哦~”

小白荷嘴又张成了o,季春棠卖弄了才华很是得意,本要去后院找梅若,这会儿也愿意和白荷多说了,毕竟梅若可不会做出如此夸张的举措,也不会……

少年脸一红,瞟一眼白荷,果然,这胖胖的小丫听完了讲,又开始暗搓搓地告白了:“季哥哥真厉害!”

哼,就你嘴甜。

“季哥哥,海棠花那么好看,你领我去看吧。”

呸!想的美,我领也不领你,你个脏兮兮的小胖妹小猪妹,目不识丁,带着你,丢人丢人丢人!

“我不丢人,季哥哥,我再也不吃了。”

被说成是小胖丫的小白荷眼泪说来就来,把季春棠吓坏了,顾不得骄傲,手忙脚乱地给胖丫擦泪,胖丫又拽住他的袖子,奶声奶气地:“季哥哥带我去看海棠好不好?”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们被圈在这,又去哪看呢?”

“那我们出去了再看。”

“你要和我一起出去?”

“行吗季哥哥?”

小白荷眨巴眨巴她那大眼睛。

季春棠心软了,下意识就说了句“嗯。”,白荷只当他答应,立马破涕为笑手舞足蹈。

那是个懒洋洋的春天,懒洋洋到季春棠第一次丢弃了防备,和畅春园土生土长的小妓子玩了起来,这一玩就玩到十一岁,小妓子长的不胖,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水汪汪地看人,没来由就让人心软。

小妓子吸收营养也好,同样的饭,梅若只能吃半碗,她吃三碗,吃进去的肉不乱长,通通长到女子最勾魂的地方。

十三岁的季春棠已经明白了男女有别,控制着不敢往小白荷日益鼓起的胸脯张望,然而小白荷却是个没分寸的,或者说她知道了,但就是往上扑,谁说的准哈,毕竟这可是四岁就吵着要嫁给他的小白荷啊!

窈窕少女初长成的小白荷站在屋子外哭,“季哥哥,我不要卖,你帮帮我,我不想破瓜,我只想给你做妻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要娶你了!”

季春棠脸一红,铺天盖地先骂一顿,等小白荷哭成一滩再走过去安慰。

“好啦,我帮你,我去求梅若,她才艺学的好,让她把你要过去,你跟着她,看能不能逃过一劫。”

“呜呜呜。”

“这也怪你,谁叫你吃那么多,你少吃点少发育点就能等到十四岁了,我们就还有三年的时间周旋。”

“呜呜呜,但是我饿。”

“饿饿饿,你就知道吃!读书写字练琴作画你就不用功了,还口口声声说想嫁给我,等我回了季家,你这样的可不敢让你进门。”

“对不起,可是白荷真的学不会。”

笨就是笨,笨蛋小白荷被心爱的人一顿训委屈巴巴又哭了起来。

季春棠常常怀疑小白荷就是泉水做的,不然她哪来那么多泪,梅若就比她坚强,人是靠自己的实力躲过这些灾的。

不过,梅若虽好,小白荷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比如,她这小身子……

啊,这棵白菜还是要守住的,将来我回了季家,把梅若和白荷都接回去,梅若做大,白荷做小,岂不美哉!

十三岁的小春棠陷入了娇妻美妾的幻想,他那时就是喜欢白荷的,而他也终于兑现了他的诺言,十五岁的白荷和梅若都叫他从火坑里捞了出来,暂时安置在东街小院,他则兴致勃勃回了家,祭拜了祖宗牌位,去见了世上唯一剩下的亲人季老太。

祖孙情深,血浓于水,不需多言,季春棠便得到了季老太的认同,他顺势提起自己在畅春园的伙伴,老太太也理解他的伙伴情,差了李嬷嬷去摸底。

这一摸底,把他的媳妇摸回来了。

“梅小姐的确大气得体,是个好的。”

但小妾却失去了。

“另一个叫白荷的娘子,她妈是个婊子,她也是,虽说没破身,实在登不了大雅之堂。”

“呵,婊子?婊子怎么能进我们家的门?来人,套车,去接梅小姐,至于那荷娘子,把她留在东街,任她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