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盛桉点头。
以前也只有在许府那两年,宋云初会因为许太傅布置的课业来找他帮忙。
可从她离开许府,后来又嫁入侯府,她从来没找他开过口。
谢盛桉心中失落,在越走越远的关系上,他只能无力看着。
但现在宋云初找上了他,不管为了什么,他都会帮她做到。
谢盛桉想到最近满京城传的关于侯府欠下两万八千两的传闻,他关心问了一句,宋云初却神色淡淡。
“既有欠条,侯府自然是要还钱的。就看任柏远什么时候能还上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盛桉从她的话里察觉到了一丝幸灾乐祸。
他看向宋云初,眼底若有所思。
宋云初不在乎永宁侯府了,那他是不是也有机会了。
他心中无端升起一股窃喜,像是春日里疯长的野草,一个念头迅速生根发芽,荒芜的内心一下子充盈起来。
宋云初慢悠悠喝着茶,一抬头发现谢盛桉身上似乎多了点什么。但只是她一点莫名其妙的感觉,很快就被她甩开了。
宋云初和谢盛桉喝了大半个时辰的茶,谢盛桉有意将话题扯到他们在许府读书时的光景,随即又聊到了现在洛洛跟着许太傅读书的情况。
谢盛桉:“前两日我去看望老师,还听老师夸了洛洛一句,说她聪慧又有韧劲,凭着这股坚定不移读书的劲头,假以时日定能有所作为。”
“真的?太傅真的这么说吗?”宋云初高兴坏了,听许太傅一句夸可不容易。
而洛洛能得到许太傅这么高的赞赏,可是很难得的。
谢盛桉笑说:“当然是真的。”
宋云初眉开眼笑,喜形于色,恨不得当面听听许太傅是怎么夸洛洛的。
谢盛桉道:“我见洛洛小小年纪便不骄不躁,就算是我在这个年纪也没有这个韧性。”
没有小孩子不爱玩的,即使被誉为少年天才的谢盛桉也不例外。
他小时候仗着聪明,可是干过不少招猫逗狗,讨人嫌的事。
但洛洛才六岁啊,竟能乖乖读书一整天。
谢盛桉戏谑道:“这个性子可一点都不像你。”
宋云初依旧自豪:“不管像不像都是我宋云初的女儿。”
谢盛桉笑了笑,俊美的眉眼温柔似水,眸似灿星。
宋云初想着自己也有几日没见到洛洛了,自从她把洛洛送到二嫂身边,她一心在对付任柏远,如今她是真想洛洛了。
她想到此心中便急切起来,站起来道:“谢师兄我去许府接洛洛了,改日再请你喝新茶。”
谢盛桉也跟着起身:“正好我也去看看老师,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两人刚从雅间出来,便看到茶楼门口走进来的两人。
宋云初脚步一顿,眯起了眼。
“怎么了?”谢盛桉疑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宋二少,洛洛,还有……”
宋景年身边的女子谢盛按不认识,他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娘!”
洛洛第一个看到她,甩开宋景年的手,朝她跑开。
宋云初缓下脸色,笑着抱住洛洛。“我还说去许府看你呢,今日不用读书吗?”
洛洛摇头:“不用的,太傅说这几日他要带许朗回去祭祖,让我们回家自己读书。”
宋云初一惊,许朗的身份这么快就被太傅发现了吗?
这段时间她都没去关心关心师父,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去师父那一趟了。
“云初,谢三郎。”宋景年走过来,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也很惊讶。
宋云初抬眼看向他,神色冷淡:“二哥怎么跟姚夫人走在一起?”
宋景年道:“我带洛洛去买糕点,半路遇到了姚夫人。”
这么长时间江怜云脸上的伤已经消了,如今她也不用戴着帷帽出门了。
江怜云温温柔柔地笑说:“我刚才在路上看到洛洛,一眼就认出来了。洛洛跟云初你长得真像,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从小就是个美人啊。”
洛洛被夸了,脸颊羞红。
江怜云将手上一个油纸包的糕点递了过来,“这是刚才宋二少买的,我如今也不太爱吃这些了,都送给洛洛吧。”
宋云初扫了宋景年一眼,眼底神色冰冷。
宋景年想说什么,被宋云初一个眼神压下去了。
宋云初接过糕点,道:“洛洛还不谢谢江姨。”
洛洛道:“谢谢江姨。”
宋云初笑着问:“姚夫人也是来喝茶的?”
江怜云看向宋景年,温柔地说:“宋二少说听风楼里进了些新茶,我便想来尝尝。”
谢盛桉都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了,据他了解宋景年是成过亲的。
他看向宋云初,宋云初扯起唇道:“确实进了些新茶,小七给姚夫人找个最好的雅间。”
一旁的小七机灵应下,抬手就要引着江怜云上楼。
江怜云看向宋景年,宋云初在宋景年没开口之前就道:“二哥,之前我跟你说的商队的事,还有些问题要你处理。”
宋景年点了点头:“好。”
江怜云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她勉强维持着笑脸道:“你们若有事便先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喝茶可以的。”
宋景年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考虑到一旁的宋云初,又闭上了嘴。
宋云初牵着洛洛从茶楼里出来,她将洛洛抱到马车,摸了摸她的头道:“洛洛你跟流云先回去,娘一会来找你。”
“好。”洛洛乖巧应下。
等流云载着洛洛先离开了,宋云初才看向宋景年。
谢盛桉道:“云初那我也先走了,你之前说的事我应下了,你找时间把东西送来谢府后门,我会让人来接。”
宋云初道了谢,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宋云初抬脚上了宋景年的马车。
宋景年无奈地笑了,只好跟了上去。
听风楼二楼窗边,江怜云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宝烟问道:“夫人在看什么?”
江怜云捏紧帕子,冷笑一声:“无论什么时候宋云初都来坏我好事,她怎么这么惹人厌憎呢。”
宝烟犹豫了会儿道:“夫人,你和宋二少的事,若是被大少爷知道了,恐怕……”
要是被姚维知道,宝烟不敢想江怜云会遭受什么毒打。
“怕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她不过是在宋景年面前偶尔露出些伤,偶尔聊起小时候的事,又偶尔说想吃些宋景年年少时答应给她买的吃食。
除此之外,她和宋景年清清白白,姚维就算发现,又能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