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雪问完哈哈大笑了两声,转身离开了屋子。
等在门口的流云脸色复杂地看着她,红雪问:“我是不是完成了你们夫人交代的任务?”
流云点了点头,任柏川不在乎任传江和任玉林,倒是不意外。
如今红雪将他骂的脸色红润,也不知道是不是另外一种成功。
流云送她出去,半路上红雪顿了顿脚步。流云道:“你若是想见你的儿子,我可以找机会让你们见一面。”
“不用了,他们也不一定想见我。”红雪掩过眼底的痛意,抬步继续往外走。
流云将她送到侯府外那座小院子里,随后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她:“这是今晚的报酬的。”
红雪忙将荷包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顿时喜笑颜开。
红雪高兴地道:“这么多银子?帮我向你们夫人道个谢。”
“拿了银子你就可以离开了,这是身份文碟,之前的农庄你也不用回了。”
“太好了。”红雪道,“我可不想回去继续被人盯着,还得每日做活,一刻都不能歇息。我年纪大了,拿点银子好好过完下半生不好吗,人应该为自己考虑对不对?”
流云点了点头。“这些银子就算不够你过完下半生,但也足够你好好享受一段日子了。”
红雪眼眶有些湿润,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流云连夜将人送出了京城,回来时神色有些沉默了。
宋云初奇怪地问:“怎么了?”
流云开口:“主子,这个红雪其实以前是个大家小姐。”
宋云初意外地看着她,流云继续道:“十多年前御史台有个曾御史,因为出言进谏,被先皇下了诏狱,全家男子流放,女子充入教坊司。”
“红雪便是曾家的大小姐,后来被满春阁的老板看中,从教坊司买进了满春阁。”
宋云初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不过女子在这世道本就艰难,能好好活着便大过一切。
“而且……”流云顿了顿,“属下还查到一点,这个曾家大小姐从小爱慕任柏川。”
“啊?”宋云初一言难尽。
流云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多了,“属下也是打听来的,说当时红雪入教坊司时,随身带的都是任柏川从小写的诗。”
宋云初和流云互相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过了会儿宋云初问:“银子给够了吗?”
流云点了点头。
宋云初捏了捏眉心,道:“她选择以后要好好生活,想必以她的性子应该能过好的。”
流云可是将红雪如何骂任柏川的话,转述给她听了。
不管当初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进了侯府,又跟任柏川扯上瓜葛,以后她孤身一人,应该能好好活着了。
宋云初没想着红雪来一趟,就能让任柏川指证任柏远。
她另外还找到了当初那个奶娘,只不过奶娘被毒哑了嗓子,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
这边她盯着任柏远的人回来禀报说,任柏远正打算将瓷器进献给陛下。
宋云初笑了,她等这一刻也许久了。
这次她要让任柏远尝尝,走投无路,四处撞墙是什么感觉。
宋云初在京中腾出一块店铺,拿来卖她瓷器厂出场的瓷器。另外她还得提前将他们瓷器厂这么长时间以来,琢磨的最精美的一件瓷器进献给圣上。
她要赶在任柏远之前,这样一对比任柏远那件急促赶工的瓷器,便落入了下乘。
但找谁给小皇帝送瓷器是个问题。
跟国公府有关的人肯定不行,其他人宋云初想了一圈,落到了谢盛桉头上。
谢家三郎也是个风雅的公子哥,由他将瓷器进献给陛下正合适不过。
宋云初想到便派人给谢盛桉递了帖子,人约在了听风楼。
谢盛桉从门口一进来,整个人听风楼似乎都亮了亮。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锦衣,腰间系一块明亮通透的翡翠,手上执一把白玉为骨的扇子,扇柄上垂着蓝色丝绦。
整个人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谢三郎,一起喝茶吗?”
楼间有人认出了他,向他招手。谢盛桉笑着回抱了一拳,道:“今日已经有约了,改日再请您。”
“好嘞。”那人同样抱拳回应。
来楼里喝茶的不少都是世家子弟,还有些官场上的同僚。谢盛桉一路走来,不少人都跟他打了招呼。
他笑着上了二楼,进了宋云初定好的雅间。
宋云初将刚才那一幕揽于眼底,笑着道:“谢三郎风采依旧啊。”
谢盛桉笑而不语,坐到她对面,打开了折扇。
谢盛桉道:“这还是你第一次请我喝茶。”
宋云初亲手给他沏了一壶茶,谢盛桉就坐在她对面,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一会儿后一壶茶沏好,宋云初倒了一杯茶,端到谢盛桉跟前。
谢盛桉端着茶杯道:“你这个隆重,这杯茶我都不敢喝了。”
宋云初哭笑不得:“谢师兄是怕我下毒吗?”
谢盛桉意味深长地说:“你若是下毒,我也甘之如饴。”
说完他一口将茶喝下。
宋云初顿了顿,到了喉咙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了。
谢盛桉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道:“云初,你有事找我帮忙?”
宋云初笑:“这都猜出来了。”
“你一叫我师兄,就准有事。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宋云初将她的目的说了出来,她既已经邀请了谢盛桉,再遮遮掩掩,反是多此一举。
“这事好办。”谢盛桉一口答应,“不过你让我去送,这人情落到我头上?岂不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宋云初不愿透露姓名,那这瓷器就出自谢盛桉之手。
若得小皇帝喜欢,这个功劳便落到他谢盛桉的头上了。
宋云初道:“师兄帮忙将这件瓷器进献到陛下跟前,我手上还有一批瓷器,也得麻烦师兄帮我送到几个世家手上。”
当任柏远手中的瓷器不值钱了,他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