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初回到自己院子里,玲画她们刚给洛洛脸颊上涂上了药。
“娘亲。”洛洛从椅子上蹦下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宋云初走过去看了看洛洛脸上的伤,她眼眸暗了暗,对春夏吩咐:“去把两个少爷叫过来。”
春夏点了点头,出去了。
“娘亲。”洛洛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些敏感地牵住了她的袖子。
宋云初敛下神色,温柔地问:“还疼吗?”
宋星洛摇了摇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
宋云初抱住了她,洛洛小小的身躯却似乎有无穷的力量,让她刚才被任怀月她们气到的心绪又平静了下来。
也让她更加相信,这一世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了。
洛洛的人生她一定会改变的。
即使任怀月讨得了小皇帝的喜欢,她也不会让她来伤害洛洛。
宋星洛乖乖让娘亲抱着,她很喜欢娘亲的怀抱。很温暖、很柔软,每次她都被娘亲抱着,她都能感觉到娘亲是爱着她的。
过了会儿,宋云初心情好了,松开了手。
这时玲画将首辅大人送给洛洛一个玉扳指的事,说了出来。
宋云初讶异地接过玉扳指,左右看了看,目光越来越惊奇。
这可是首辅大人常年戴着手上,从不离身的物件。
宋云初记得那本书上提过一次这个玉扳指,是在孟鹤雪入狱前。书上写差役押送孟鹤雪时偷偷拿走了玉扳指,去换钱买了酒。
本意是为了写孟鹤雪的下场有多惨,但也可以看出来,这枚玉扳指对孟鹤雪有多重要,会跟着他很久。
但怎么会在如今这个时间节点,送给了洛洛呢?
宋云初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明白孟鹤雪是什么意思。
宋星洛说:“我之前把想送给娘亲的礼物弄丢了,是,是首辅大人帮我找回来的。”
宋云初一听这话,将玉扳指放到一边,问:“洛洛要送我什么?”
宋星洛不好意思起来,抿了抿唇,才将袖子里的红色编绳拿了出来。
“我,我只会编这个,娘亲喜欢……”
“很喜欢。”宋云初一把接了过来,从鼻腔深处泛起一股冲人的酸劲。
上一世她可没收到什么礼物。
那时洛洛在她生辰宴上被人污蔑,最后被罚跪了半个月祠堂。
这个红色编绳她后来也没见到过,洛洛大概是觉得她不会喜欢,才没送出手。
“我很喜欢,洛洛帮我戴上吧。”宋云初伸出手腕。
宋星洛高兴地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弯着。
娘亲真的喜欢。
娘亲没有嫌弃她的礼物。
宋星洛给宋云初戴上红色手编绳后,这时春夏回来了,但她却是一个人回来的。
宋云初神色冷了下来:“人呢?”
春夏道:“老夫人说两位少爷要读书了,明早再让他们过来请安。”
宋云初嗤笑了一声,老夫人倒是将这两个孙子护得紧。
但任玉林扇的这一巴掌,她必须给洛洛找回来。
“去告诉老夫人,改日我要去拜访许太傅。若两位少爷连主母的话都能不听,这拜师就免了吧。”
春夏又去了一趟老夫人的院子,这次任传江和任玉林才匆匆而来,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曾嬷嬷。
宋云初掀起眼,淡淡地问:“嬷嬷怎么来了?”
说着她还扫了任传江和任玉林一眼,两人低着头没敢说话。
曾嬷嬷笑说:“老夫人这不是晚上想让两位少爷陪着用膳么,等两位少爷给夫人请过安,奴婢再带他们回去。”
这是生怕宋云初对他们怎么样,所以让曾嬷嬷在这看着呢。
“嬷嬷在也好,你们两个给我跪下。”宋云初声音赫然变冷。
曾嬷嬷的脸色变了:“两位少爷是犯什么错了?夫人要发这么大的火?”
宋云初没理,目光冷厉地看着任传江和任玉林。
两人对宋云初还是很怕的,乖乖跪了下来。
曾嬷嬷脸色板了下来:“按说夫人管教两位少爷,奴婢不该多嘴。但老夫人还在等着呢,若是知道两位少爷受了罚,估计这一晚上都要睡不好了。”
老夫人睡不好,那就是宋云初这个当媳妇的不孝。
宋云初却笑了:“曾嬷嬷不说,老夫人怎么会知道。还是说嬷嬷不顾老夫人身体,非要到老夫人面前搬弄口舌?!”
曾嬷嬷脸色又一变,宋云初怎么如此咄咄逼人。
这些年因宋云初不能再生,在老夫人面前没少做小伏低。
如今搬出老夫人,宋云初却丝毫不给脸面了。
宋云初冷喝:“今日宴席上崔家小姐污蔑洛洛,你们两个身为侯府少爷,洛洛的哥哥,却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不仅帮着外人污蔑洛洛,还打了她,这就是你们学了这么多年的礼义廉耻?”
“夫人,不是老奴多嘴,若不是二小姐惹事…….”
“啪”的一声,宋云初将茶盏砸碎在曾嬷嬷面前。
曾嬷嬷吓了一大跳。
“曾嬷嬷,我在管教我的儿子时,你一个奴才最好别插嘴。这侯府不姓曾。”
曾嬷嬷脸上青了白,白了青。
宋云初再次看向任传江和任玉林,任传江一向机灵,这会儿乖巧开口:“母亲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听信崔家小姐的话,误会了星洛妹妹。”
宋云初:“你们是有错,帮着外人不帮家里人。谁教给你们的规矩?!”
任传江和任玉林不是恨她对他们严厉么,那她就做到底。
反正她无论这么做,白眼狼也是养不熟的。
宋云初看向任玉林,冷声问:“是你打的洛洛?”
任玉林忙说:“不是我打的,是崔媛媛打的。母亲不能只听宋星洛的话来污蔑我,我冤枉啊!”
说着任玉林还威胁地瞪了宋星洛一眼,宋星洛脸色有些发白。但想到娘亲在身旁,她又挺直了肩膀。
“洛洛从没说是你打的,是崔家小姐告诉我的。”宋云初冷笑。
她偏头对宋星洛说:“洛洛,这一巴掌你去打回来。”
宋星洛愣住了:“娘亲?”
任传江和任玉林脸色大变,任玉林更是惊慌地看向曾嬷嬷。“嬷嬷救我!”
曾嬷嬷震惊地说:“夫人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两个少爷金尊玉贵,岂是她一个丫头能动手的?这事我要告诉老夫人去,老夫人绝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说着曾嬷嬷就要拉任传江和任玉林起身离开,宋云初冷声道:“今日他俩离开,明日我就会对外宣布侯府两个少爷不敬主母,我这里容不下他们这两尊大佛,让他们回自己亲生母亲那里吧。”
任传江猛地拽住任玉林,两人又重新跪了下来。
任传江低头说:“母亲是我们错了,是弟弟不懂事,不应该打妹妹。”
他们不想回去成为一个妓女的儿子,永远被人耻笑。
只有寄在宋云初名下,他们才是侯府嫡子。
宋云初似笑非笑地问:“这一巴掌该不该让洛洛打回来?”
江传江咬牙说:“该!”
宋云初对宋星洛说:“洛洛去吧,把这一巴掌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