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男人?愚蠢!

方嫣语和方海道入狱后,老妖婆的尸身被官府派了仵作检查,方家和高家也全都被围了起来。

任由方嫣语在狱中如何喊冤,也无一人理睬。

“我是状元郎夫人,我夫君更是赈灾有功,你们不能如此对我,我没有做任何要给自己婆婆下毒的事情。”

方嫣语直在诏狱中喊哑了嗓子,也没有来一人回应她。

“我没有,我没有,这是在冤枉我……”

“那你可知,是谁冤枉了你?”

阴沉的牢狱中,一清亮的女声响起,引起了方嫣语的注意。

“方悠然,你怎么能来诏狱?”

方嫣语看着面前姗姗而来的方悠然,不可置信。

“姐姐允许我来,我便来了。”

方嫣语冷嘲一声:“呵,真是个好姐姐,怎么我就没有呢……”

“你有的。”方悠然冷眼看着,神色不悲不喜,“在上一世,她也是你的姐姐。”

方嫣语这才正眼看向方悠然,见方悠然身着墨紫广袖芙蓉裙,外套一件黑色银坠素袍,脸上薄施粉黛,头上插着一枝芙蓉玉簪,同样墨紫的玉坠子在耳边微微摇晃。

真是好一副倾城之貌,好一派妍丽之姿。

方嫣语不禁想起了上一世,她在被怒极的郎南山追得满地趴时,方悠然好像也是这一副无关悲喜,独自美丽的模样。

真是……

让人厌恶至极。

“方悠然,你真是个心眼儿小的女人,莫不是在怨恨我上一世把你撞死了,所以现在特意来诏狱看我的吧?”

“是。”方悠然毫不回避,直接承认。

方嫣语大笑:“呵呵,还真是不加掩饰,那你现在看到我了,高兴了?满意了?你就不怕我仍旧死不了,下一世也不演戏,直接拆穿你的真面目,或者,直接一刀把你捅死吗?”

方悠然沉默一呼吸,说:“我原以为自己是高兴的,但是并没有,满意更无从说起。”

“至于下一世的事情,谁会去想那些,即使有下一世,方嫣语,我俩的结局也是一样的。”

“你死,我活,而且我活得会比你想得好。”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方嫣语有些失控,猛然抓住牢门疯狂摇晃:“你出身不如我,样貌不如我,你爹娘尽死,从小无爱,凭什么你过得比我好?”

“上一世你嫁给了高轩寒过得比我好,这一世你嫁给了郎南山也过得比我好,凭什么——”

“下一世,若有下一世……”

方悠然看着疯魔一样的方嫣语说:“方嫣语,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是因为高轩寒和郎南山,而是我自己就能过得好?”

“你?”方嫣语疯狂嘲笑。

这下方悠然彻底确定方嫣语真的对自己知之甚少,心里想着这一趟真是白跑了,根本没有任何会泄露她消息的可能。

真是费力。

“郎南山他身为皇亲,可朝堂之中暗流汹涌。高轩寒他一心上进,可手段残忍毒辣。”

“我能给他们想要的,所以我过得好,这完完全全是靠我自己的本事,而你,经过两世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单纯地想要依靠男人为自己赢得诰命加身,何其愚蠢。”

方悠然揉了揉肩膀:“殊不知那诰命服制实在是又重又硬,再给我穿我也不要。”

“你……”方嫣语怒目圆睁。

“再废话下去也是浪费时间,看来你上辈子除了偷情外什么都没记得了。”

方悠然起身要走,听着身后方嫣语一直在骂骂咧咧的,实在烦人。

“对了,忘了说个事儿。”方悠然回头。

“刚才说谁冤枉你,你知道了吗?”

“除了你个毒妇记恨了我两辈子,还能有谁?”方嫣语伸手想要去撕,可连方悠然的边都碰不到。

“那这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承认我是帮凶,可主手真不是我,就是你这辈子选的夫君啊。”

“高轩寒……”

“说起来男人也可怕,连自己的娘都能舍得,无毒不丈夫也是有几分道理。”方悠然感叹着。

“哦,还有一个你也认识的,乔芝芝。”方悠然扬起一个温和的笑,“说来,上一世乔芝芝想弄死我,我还想不到她会用什么手段,这一世谢谢你了,替我先试一步。”

“你知道乔芝芝和高轩寒毒死老妖婆的,是什么吗?”

“什么……”方嫣语的目光已经有些呆滞。

方悠然一挑眉:“在你自己手腕上的。”

方嫣语呆愣着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朱砂手串,恍然想起这是高轩寒哄她的礼物,说是珍贵异常。

“不防我把他们的动机也和你说了。”方悠然的笑容依旧温和。

“乔与高二人打算把毒死老妖婆的罪名和污名按在你的身上,好给他俩让出双宿双飞的好名声。”

“所以,你这一遭,非死不可,连狱卒也早就被乔芝芝买通了。”

“高轩寒——”方嫣语撕心裂肺的一叫,在阴森牢狱中更显恐怖。

方悠然靠近低语一句:“我再卖个消息给你,狱卒会遵守乔芝芝的吩咐在菜中下毒,所以,多吃饭,兴许活得久。”

说完,方悠然就向外走去。

“我呸,我不信你有这么好心。”方嫣语在背后啐了一口。

方悠然没说话,只伸手摆了摆。

一刻钟后,一狱卒端着饭菜进了诏狱。

“确定是这个?”

诏狱外,方悠然正在茶馆的最高楼饮茶,斜眼瞧着下方的百姓。

一旁的荷清回话:“狱卒我全都跟踪过了,乔家线人买通的就是他。”

“行,一刻钟后烧了吧。”

“烧?烧什么?”荷清问。

“诏狱。”

“夫人,这不是皇家的牢狱吗?”

“那也是木头搭的,烧不得?”方悠然一个眼神打过来。

“烧得。”荷清连连点头。

“记得从方嫣语的牢房开始烧。”

烧成灰,还能有下一世吗?

方悠然嘱咐完,就下了茶楼。

只是还没有回到国公府,宫中就来了消息。

“何事烦劳文青公公大驾?”饮溪赶紧上前询问。

文青端着身子向方悠然的马车行礼:“奴才给世子夫人行礼,长公主有令,请世子夫人进宫一叙。”

“是单有我,还是也请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