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祥瑞

等顾泊钦让人把消息打探来后,呈上来只有一张图纸。

“回陛下,今早鸡鸣之时,有百姓在城东外的枯河中发现了一块碑碣,上面用古文写着这些字样,有百姓认出了祥瑞二字,故而大声喧哗,具体何意尚不得知,碑碣已经在运往宫中的路上了。”

听着“这都是什么鬼画符,字还没有朕写得好,从哪里看出来是祥瑞二字了?”

“听百姓说是古文。”侍卫回说。

“古文?”顾泊钦又看了看,突然大喊大叫,“看不懂看不懂,给你们看看吧,到底是哪里的古文古话这么难看。”

“是……”魏祖德刚想接过,就被顾泊钦拿着图纸折成了纸风筝飞射向了文武百官。

“来喽,众爱卿接着朕的纸鸢……”

文武百官看顾泊钦忽视了魏祖德,皆倒吸一口气,正襟危坐。

后一听顾泊钦大喊接不到纸鸢的人砍头,都纷纷抬头向纸风筝不顾形象地跑去。

“快接快接。”

“在哪里呢?”

“别抢别挤——”

看着大殿上众人乱成了一团,顾泊钦乐得捧腹大笑,边笑还边拍魏祖德的胳膊:“魏公公你看他们,哈哈哈,太笨了。”

“够了——”

魏祖德一声喊,殿内瞬间息声,顾泊钦也被魏祖德一个凌厉的眼神给震住了,撇了嘴端坐回了龙椅上。

“陛下,此乃国家议事之大殿,如此儿戏成何体统?”

魏祖德站在龙椅旁,颇有数落顾泊钦的意思,文武百官噤若寒蝉。

高轩寒艰难地动了动自己跪麻的腿,心里又开始咒骂看不见他跪了快半个时辰的顾泊钦白痴。

“魏公公别气,朕下不为例。”顾泊钦诚恳地道歉,“魏公公还是快看看那个祥瑞吧,别说朕了,正事要紧。”

“来人,把图纸拿来。”

魏祖德一展来图纸看,确实见是勾勾画画的字,有些眼熟,但确实认不得,给了身边贴身的小内侍也是摇头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这字,想必百姓也是稀奇胡说的,此事算罢,诸位大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顾泊钦低头听着,眉头一紧,可面上不显,依旧装着自己吊儿郎当的白痴皇帝。

“报——陛下,碑碣已经运到。”

听了殿外侍卫中气十足的禀报,顾泊钦才唇角一勾,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率先跳着踏出了殿去。

“什么好玩儿的东西,朕也来细看看,你们都来,你们都来。”

“陛下……”魏祖德本已抓住了顾泊钦跳下时的衣角,却被顾泊钦一个纵跳给挣脱开了。

魏祖德捏着空空的手心,再次想起来了文青和他说的。

“能在宫城之中如此行事的只有你了吗,顾泊钦……”魏祖德呢喃着,托着身体逐渐向殿外走去。

“还真是古文,写得真是祥瑞。”

魏祖德刚出殿门,就听一个翰林的官员大喊着。

“可

众人面前的碑碣体型巨大,宽有近半人之距,高竟有两人高,布满了淤泥与各种裂痕,没有任何繁杂的纹样,只在其中刻有深邃的六行字样,满是古朴厚重的气息。

“天佑祥瑞,遇洪则开。”

“禾女驱鬼,山男挡邪。”

“水旱不侵,万民向德。”

高轩寒突然念出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高冷的那个,你认得这碑文?”顾泊钦指了高轩寒。

高轩寒赶紧出列恭敬道:“回陛下,这碑文确实是古文,臣曾在一些古书上看过,确实认得上面的字。”

“哎呦,不错啊。”顾泊钦立刻亲手拉了高轩寒上前来,突让高轩寒受宠若惊。

与皇帝携手同行的殊荣不是每一个官员都能享有的,怕是就连乔良春都没有。

高轩寒转头看向了一旁安静站着的乔良春,乔良春目不斜视,毫无示意。

“来来来,你再把这上面的字给朕念一念到底是什么意思,念好了,朕给你提官一等。”

高轩寒此刻心中被冲天的喜悦所占据,也不管乔良春到底是什么态度,作揖大声重复了一遍。

“回陛下,碑文首句天降祥瑞,遇洪则开,应是上天会在我洪朝降下祥瑞之意。”

“好好好,后面呢后面呢。”

“这后面说的禾女驱鬼,山男挡邪,微臣尚不知何意,不过这之后的水旱不侵,万民向德,是大祥之征兆啊陛下。”

“真是祥瑞?”顾泊钦高兴得盯着碑碣看了又看,说,“水旱不侵,难道指得是如今豫州的大旱?”

说着顾泊钦的话头,立刻有巴结的官员开口了。

“微臣以为陛下所言极是,这豫州的大旱是高尚书治理所得,如今碑文也是高尚书解出来的,莫不是上天指示,高尚书为我洪朝之祥瑞?”

这官员话一出,众人开始了自己的拿手好戏,纷纷附议。

“真的?高冷那个,这古文是哪里的古文你知道不?”顾泊钦将信将疑地问。

此刻的高轩寒内心膨胀,傲气地说着自己所知。

“回陛下,这古文是南方苏州的地方文字,世上书籍所记者甚少,微臣还是在寒窗时,广为涉猎才知之一二。”

“那除了你还有人知道吗?”

“有,只不过得是苏州的老人了,如今古文所用甚少,微臣记得宫中翰林有两本书籍有记载……”

“那你是哪里人?”顾泊钦直接问。

“微臣……”高轩寒反应了过来,心突然凉了一半。

“怎么了?”

“微臣是徐州人士。”高轩寒抖着声音说。

“哦,那这碑文说的就不是你,那是谁呢?”顾泊钦根本不看高轩寒呆愣的神情,自顾自地思考着,“谁才是我洪朝的祥瑞呢?”

“回陛下,臣以为应是魏公公。”乔良春的话突兀地传出。

“魏公公?”

顾泊钦扒拉开众人来到了乔良春的身边惊喜地问,“为何?”

“禾女驱鬼,岂不正好是个魏字。山为厚德,男向祖制,万民向德岂不更是祖德为上?”

乔良春低头向顾泊钦作揖:“陛下忘了,魏公公正是苏州人士。”

此言一出,高轩寒的拳头默默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