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先生想多了。”
江扬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我绝对没有挑衅的意思。”
“你们之间的恩怨，是由这件事而起。”
“你既然问心无愧。”
“发个誓也无伤大雅。”
“还是说……”
顿了顿，江扬似笑非笑道：“李老先生心虚了？”
“江九少，这是心虚的问题吗？”李天寞呼吸声变得粗重，“我堂堂龙都李家，为什么要任你摆布？”
“呵呵呵呵……”
江扬低头笑了起来，随即抬头，迎上李天寞寒入骨髓的眸光。
“因为我是西南皇江九少！”
简单一句话，透着强大的自信和霸气。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江九少所展现出的气场所惊呆。
李天寞眼皮直跳，心头的怒火不断地攀升。
江九少嘴上说着没有挑衅。
可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没把他们李家放在眼里。
“江九少，你真以为我们李家拿你没办法了吗？”
李蔚颐实在听不下去，她率先拍了桌子。
江九少嚣张，他是领教过的。
她也承认江九少有嚣张的资本。
可今天，在她爷爷面前，在大宗师唐本忠面前，他居然毫不收敛。
嚣张的程度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简直是骑在他们李家头上拉屎！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蔚颐胸口起伏不定，脸上带着滔天的怒火，死死地盯着江扬。
“李总，大家就事论事，没必要动不动就发火啊。”
江扬不痛不痒地劝了一句，又道：“或者你们有更好的办法，能证明你们没有透露林剑歌行踪，都可以拿出来商量啊。”
李蔚颐喘了几口粗气后，收回目光，看向李天寞。
李天寞眯着眼睛，脑中却在快速思考。
他知道江九少背后肯定有人。
细细一想，江九少刚刚的挑衅，明显是在试探自己。
试探自己跟背后设计林剑歌的人，有没有关系。
这小子比想象中的狡猾！
想明白后，李天寞调整了一下呼吸，语气沉着道：“其实，我觉得当初这件事存在一个很大的漏洞！”
说着，他看向宋远山，又道：“宋远山，你当初说，你师兄林剑歌只跟你透露了自己的行踪。”
“你也是因为这个前提，质疑我的。”
“那如果这个前提不存在，你对我的质疑就不成立！”
“我问你，你后来和你师兄林剑歌确认过，他的行踪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
此言一出，宋远山拧紧了眉头。
一旁的江扬也眯了眯眼睛。
因为他已经看出李天寞的意图。
李天寞想试探宋远山是否知道林剑歌的下落。
更准确地说，他想知道《明月九天鉴》的下落。
不管是二十五年前，还是现在。
他们的最终目标都是《明月九天鉴》。
宋远山略微思考后，摇了摇头道：“当初师兄跟我千叮咛万嘱咐，说他要去断垄谷，让我不要跟任何人透露。”
“后来他重伤逃离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宋远山，你的意思是说，你师兄后来都没有找过你？”李天寞语气充满了怀疑。
宋远山点了点头，道：“我师兄之后就再没联系过我了。”
“宋远山，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李天寞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你当初打伤我之后，亲口跟我说，你师兄伤愈后，会找我报仇！”
李天寞可是因为这句话，二十五年都不敢出龙都。
“我当初是骗你的！”宋远山看着李天寞，冷冷道。
“宋远山，你撒谎！”
李天寞沉下眉头，剑指宋远山，厉喝道：“你敢说你这些年，从来没有联系过你师兄？”
李天寞不相信宋远山跟林剑歌没有联系过。
“我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宋远山撒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李老先生。”江扬忽然插口道：“我觉得宋老爷子应该没有撒谎。”
“二十五年过去，林剑歌一点下落都没有，说不定早就死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林剑歌活着，他要是从宋老爷子口中知道，是你透露了他的行踪，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闻言，李天寞脸色微微一缓。
不得不承认，江九少的分析有些道理。
林剑歌如果还活着，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或许，他早就已经死了。
毕竟，当初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就算能活下来，也未必能撑到现在。
江扬看出了李天寞脸色的变化，于是再次开口道：“李老先生，我们没必要揪着一个生死不明的人不放。”
“毕竟，他跟你和宋老爷子的恩怨，没有直接关系。”
“如果你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证明你没透露林剑歌的行踪。”
“你就发个誓好了。”
江扬再次将焦点拉回到誓言上。
他想试探李天寞敢不敢拿李家全族人的性命来发誓。
“好！”李天寞斟酌再三后，点头道：“我可以发誓。”
“但我必须先知道，我发完誓，宋远山如何给我交代！”
李天寞算是做出了妥协。
江扬看了宋远山一眼，转向李天寞，问道：“李老先生想要什么交代？”
“我要他的命！”李天寞果断道。
“不行！”一直没出声的李蔚颐闻言，即刻蹙眉质疑道：“一条腿换一条命，这不公平！”
“宋小姐说得没错。”江扬出声附和道：“李老先生这要求有些过分了！”
“我看……不如这样吧。”
“一条腿换一条腿，怎么样？”
“呵！”李天寞冷笑一声，看着江扬反问道：“江九少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这二十五年的痛，一条腿就够了吗？”
“呃……”江扬故作凝眉思考，最后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道：“那就两条腿吧！”
“这样李老先生总不亏吧！”
李天寞咬了咬牙，语气不满道：“江九少，我要的是宋远山的命！”
“李老先生，你这样就没诚意了。”
江扬皱起眉头，一副不悦的表情，说道：“我已经让步了。”
“况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与其一刀给他痛快，不如让他活得生不如死。”
“你要他两条腿，让他尝尝你这二十五年的痛苦，不比杀了他更好？”
“江九少！”宋舒澜忽然转向江扬，柳眉倒竖道：“你凭什么替我爷爷做主！”
“舒澜！”宋远山拉住宋舒澜，摇了摇头道：“交给江九少处理。”
“爷爷！”宋舒澜还想说什么，宋远山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这时，江扬看向李天寞，问道：“李老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