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威对于自己住在林月家里这件事,有些不怎么舒服。
他不是矫情,他是真的热爱音乐,只要姐姐能帮他和家人协商,让他以后可以尽情的搞音乐,这一年的时间就算是让他做牛做马,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想到这家里就剩下这夫妻两个,他还在中间当灯泡,就觉得非常不舒服。
余青云已经回到北京了,他的那个房间是空着的,林月便让午威住在那个房间里。
“你是姓单,叫单午威?”林月问他。
“嗯!”他嗯了一声,有些不想正面回答。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很爽快的回答了:
“我妈妈姓午,我爸爸姓单。”
“所以,我每次和家人闹翻,我就不姓单了,姓午。”
林月微愣,但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挺有意思呢!”
“当然,你姐姐把你送到这里来,也是希望你能够受到我的影响,但实际上,你姐姐并不了解我。”
“我自己就是一个女流氓头子,淑女这两个字距离我是极其遥远的。”
“所以,你姐姐怕是这一次要失算了。”
林月说完午威神色放松了一些,咧着嘴想
要笑,却又没有笑出来,那样子还真是够丑的。
林月这个时候又接着说道: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有什么硬性的要求,只要你不伤害别人,不主动给我惹事,什么都好。”
“你就像幽灵一样,跟在我身边度过这一年的时间就行,一年时间到了之后,你姐姐自然会帮你回到家族的。”
“当然了,如果你要是在我身边惹是生非或者跟我找事儿,我可不管你姐姐是谁,我也不管你家族怎样,我一样打的你满地找牙。”
林月说完,朝着他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凶巴巴的道。
午威却不害怕,眸里闪过一抹好奇的光芒。
感觉这女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比家族里的那些长辈好多了,也比京城的那些女子好玩。
林月显然也没想和他有太多的交流,嘱咐完了就转身出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坐在桌子边吃饭,没有了秀儿和冬天家里还挺冷青的。
眼看着要吃完时,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
林月疑惑的抬头看夏青山:
“靳家老爷子不是进城还没回来。”
夏青山点头:
“不可能是他的,早上他儿子把他接走的时候
,说三四天才能回来呢。”
“我去看看是谁。”
林月点头,忍不住嘟囔着:
“谁这么没眼力劲,非要等着人吃饭的时候才来。”
时间不大,外面院子里响起了说话的声音,林月听到那说话的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放下了筷子。
午威看向了她。
林月摆手:
“你吃你的就好,不用管。”
虽然她说不用管,但是却秉着呼吸侧耳倾听。
时间不大,夏青山回来了,院子里也恢复了寂静。
林月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说道:
“是你大哥、二哥。”
夏青山点了点头:
“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林月没吭声,端起了饭碗继续吃饭。
饭吃完了,把碗筷捡下去,午威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夏青山则留在了林月的房间里,站在墙边欲言又止。
“说吧,你两个哥哥来找你做什么?”林月问。
“他们想要在厂里找个活,赚钱。”
“孩子们都大了,明天和秋天都要上高中了。然后眼看着就是大学,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就想着进我们厂。”
夏青山很坦白的说。
林月看了他一眼:“那你和他们是怎么说的?”
夏青山沉
默了一下回答:“若是他们认真干活,做一个工人,我没意见,若是不好好干活,我不会姑息的。”
林月笑了笑:“那你还担忧什么?这样不是很好。”
夏青山咬唇:“他们说,他们不来工厂,因为还要种地,他们说他们是农民,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了土地。他们是要他们的媳妇进厂。进你的化工厂。”
林月挑眉:“所以,你是怕我反对。”
夏青山点头:“当初我娘在的时候,他们做的太过分了,这么多年下来,两家也不怎么联系。”
“如今他们忽然来找我,还让他们的媳妇进厂。我心里也是有些犹豫的,只是明天和秋天都是夏家的孩子。如果我和他们计较这些,又感觉……”
夏青山是很矛盾的。
林月点头:“你也没错。我明白你的想法和心思。”
“她们要来就让她们来吧。不过,进厂就和别的女工一样,若是她不好好干活,就滚蛋。”
“是!我会和他们都说清楚!”夏青山连连点头。
“其实,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不用问我,现在厂不都是你负责了吗?以后你就是这几个厂的厂长,我只是退居幕后而已。”林
月说道。
夏青山摇头:“不是,这厂是我们两人的,不,应该说是你的。再说,涉及到了他们,我必须要问你的。”
林月默了默,忽然问道:
“小时候,你可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吗?”
夏青山微愣,摇了摇头:
“不记得。”
“我就记得,小时候哥哥欺负我,总说我是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种,每一次父亲都会生气,说他们两个才是捡回来的,我是亲生的。”
“后来父亲和我解释说,小时候母亲是上医院里把我生下来的,所以他们一直都以为我是从外面抱回来的。”
“但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两个哥哥对我很排斥。”
“等我大一点的时候,父亲就把我送到了少林寺去,说我这样弱不禁风的,将来长大了,若是不会一技之长可怎么办?”
“去少林寺学点武艺,回来还能给人当个保镖,打个工什么的。”
“于是,我就被送走了。”
“那之后,几乎每两三年能回来一次,在家里呆不上几天就又走了。”
“父亲死的时候,我都没能回来,只有在他死后我才回来上坟,烧了点纸。”
“母亲说父亲临死时都在念叨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