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诊脉一说,也是很微妙的,单纯的从脉象上看,很难辨别出良性还是恶性。”
夏青山头疼了。
“大夫,那怎么才能确定,她得的是什么病?还有,若是开方子,你那是按照什么来开。是气滞郁结,还是恶性肿瘤。”
钱老皱眉:“你这人很奇怪,我不是说了,这个是很难辨明的,只能先调理。”
“你如果怀疑是恶性肿瘤,可以去医院排查啊,去做个X光不就行了。”
夏青山苦笑:“去了,但是瘤子太小,看不出来。”
钱老不悦了:“看不出来不是好事,难道非要能看出来才好吗?你既然来看中医,就要相信大夫的话。”
“目前她的状况有些复杂,先期开始调理为主。”
夏青山深吸了一口气:
“大夫,她……”
他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说什么,说有人看出她是恶性肿瘤。还是说有人确诊她是恶性肿瘤,所以开了医治肿瘤的药,却因此要做牢。
夏青山感觉和他也掰扯不明白了,只能带着孩子走了。
临走,钱老还忍不住的在身后嘀咕:
“这人还真是,好好的一个孩子,非要诅咒她有癌症还是怎么地。”
夏青山脚步一个踉跄,气得头也不回的走了。
同
一时间,在拘留所里。
林月与丁酉坐在了会客室里。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
“你的案子,我已经看过了。现在的问题是……”
丁酉说了自己的意见,然后看向了林月。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丁酉问。
林月默了默:“刚才,死者家属来找过我。”
林月便将高义的话说了。
丁酉皱眉。
“我如果不肯,是不是就出不去了。”林月忽然问。
丁酉想了想问:“你帮莫归山抓药?”
“嗯,帮过几次,他忙不过来了,我就帮帮忙。”
“有人见到了吗?”丁酉又问。
“有,很多人!”林月抬眸道。
“你考虑指控莫归山吗?”丁酉再次问。
林月摇头:“不,他没错,我也没错,所以,我不会转为原告的。”
丁酉点头:“我明白了。行了,我已经知道了此案的大概,稍后,我会去见见莫归山的。”
林月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丁酉什么都没说的走了。
回到了拘留所,林月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
脑子里思绪万千,想了很多很多。
天快黑的时候,肖东又来了。
“你的案子似乎不太顺利。”肖东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
林月笑了笑:“不算什
么。我今天,还要去单间吗?”
肖东看了看角落里的那三个女人:“如果你愿意的话。”
林月没有迟疑:“我愿意。刚好,有些事我需要好好想想的。”
林月想了很多,从莫归山这个案子,到夏氏财团的董事长,再到那个袁晓莉的超级名模。
关于夏青山的消息,她很多都不记得了,主要是生前没怎么仔细的关注过。
唯一知道的是,董事长是和他的前妻一起白手起家创业的。
他的前妻拥有财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剩下的是董事长和儿女们分的,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公司上市。
但是,关于他前妻的新闻,却是很少的。
曾经有人说,他的前妻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因为这位夏董事长一直都很痴情。
如今,林月想起来这些便感觉特别的可笑。
痴情?
不管前妻死没死,夏青山六十五岁娶名模的这件事,便足以让人对他刮目相看了,所有的痴情人设,怕是全都崩了吧!
这一晚,林月怎么想,怎么感觉很憋屈,怎么想怎么生气。
原来,不知不觉中,夏青山在她的心底已经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可也正是因为在乎,林月的心才会越痛。
一夜过去,天光放亮
。
林月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肖东过来给她换牢房,见她似乎憔悴了不少。头发也很凌乱。
“听说你已经有了律师。应该会没事的。”
肖东难得的安抚了一句。
林月笑了笑:“我要见我的律师。”
肖东微愣,随后点头答应了:“我会安排的。”
上午九点多,律师到了。
看到丁酉,林月的第一句话是:
“您是我的律师,那么我的委托找你也是没问题的吧。”
丁酉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是的,你说!”
林月道:“我要离婚。”
肖东这会还没走,他听到了林月的话,和丁酉都愣住了。
进了拘留所得人,每年都是千千万万,这拘留所里,就是铁打的拘留所,流水的嫌疑犯。
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中,大多数进来都是悲伤欲绝,痛不欲生,甚至哇哇大哭,也不乏有破口大骂的。
但是此刻,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进了拘留所后,主动要求离婚的。
丁酉皱了皱眉头:“我是接了你的这个案子,可我不管离婚的事。”
林月笑了:“那就帮我推荐一个能管的律师,费用我出。”
丁酉深深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要离婚,你丈夫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可我嫌弃他。”
丁酉愕然。
林月顿了顿道:
“我不会转原告的,我也不会指控莫归山的。如果他真的将我当成了原告,那就告吧,我不在乎。”
“但是,两个孩子不能受牵连,不管怎么说,不能让他们有一个坐牢判刑的母亲,尤其是夏冬天,他将来还要上军校呢。我若是有了案底,他的政审就是问题了。”
“所以离婚吧,离婚了,我什么都不怕了。”
丁酉沉默了,林月的话也不是没道理的。
“我会转达给夏青山的。”
林月笑了笑:“顺便也告诉高义,我不会转为原告的。他要告,便来吧!”
她的话说完,刚好高义走到了门口,屋子里的对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个庸医,就是个蠢货,他害死了人,如果不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搞不好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女儿。”
高义气的站在门口大吼。
林月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父亲是癌症晚期,莫归山从来没说过他不会死,诊治之初,大夫和你说了你父亲会死的事,是你一定要医治的。”
“现在你父亲死了,只能说这是命,和莫归山没关系。”
“我看你压根不是给你父亲讨公道,你是要莫归山赔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