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
红色的高烛燃着火光,一桌子的酒席也是无人动一下子,刚刚礼成的二人还没来得看过去。
心有所感的林黛玉忽然间心里一疼,急忙抬头看向高台,父母二人忽然一动不动坐在那,惊厥的林黛玉不由得叫了一声。
随着林黛玉的一声凄凉的惊叫声,张瑾瑜和赵公公也是急忙抬头看去,只见高座上,林如海夫妇坐在那一动不动,满脸的还带着笑意,双手也是紧紧的伸出握在一起,可是二人双目紧闭,毫无动静,气息全无。
张瑾瑜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起身,走上前去,想伸手去试探,可是自己的手却怎么也哆嗦着抽不出来,只是凭感觉,林如海夫妇二人恐怕已是仙逝了。
直到黛玉扑了过来,抱着林夫人惊慌地呼喊着,林夫人此时才受不住力气,支撑不住缓缓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可是手还紧紧的握着彼此。
回过神的张瑾瑜快速伸手在林如海和林夫人的脖颈试探了一下,沉重的收回手,劝慰道,
“玉儿节哀,岳父岳母一起走了,很安详。”
林黛玉哪里能受得住这噩耗,痛哭的晕了过去,张瑾瑜眼疾手快的抱住黛玉,只觉得黛玉身轻如燕,虚弱不堪。
“来人,把那些丫鬟婆子叫进来,小心伺候夫人,云石你给夫人诊治一下,然后你亲自抓药熬药,雪雁看着。”
“是,侯爷。”
身后进来一大批丫鬟嬷嬷,把林黛玉搀扶了进去,谷云石拿着药箱也进去诊脉了。
张瑾瑜看着二老,则是跪在林如海的夫妻二人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头,面色阴沉。
身后的赵公公见到林如海夫妻二人一同走了,甚是痛心,闹了那么大动静,来江南一趟,可是正主都死了,回去可怎么跟皇爷交代啊,
见到侯爷磕完头起来,哆嗦着问道;
“侯爷,如今如何是好?”
张瑾瑜握着身后的宝刀,转过身,冷着脸说道;
“劳烦大公公在此布置灵堂,给二老定个上好的棺材,安顿林家上下,本侯,去杀人!”
也没等赵公公回话就抽出刀,带人走出了堂屋,赵公公看着侯爷如此出去,定然是要痛下杀手了,想劝慰,可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哎,这可完了,来人啊,都死哪去了!”
金陵城,
秦淮河畔,
汤将军带着禁军牢牢守着押运过来的犯人,外面的则是东王的秘卫不断的制造混乱,可是没能突破禁军的防御。
在人群里的杨统领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最重要的是,竟然没有找到严从的家眷,时间不够了啊。
身后不远处的李东,潜伏过来,急切的说道;
“统领,严从的家小不在其中,恐怕哪里出了差错。”
“可看清了,当真不在此?”
杨乘也是沉声问道。
“是,属下看清了,严夫人有一幼子和一幼女,里面无人带有小孩,”
杨乘看到了法场内禁军逐渐站稳了脚跟,准备开始围剿了,不能再等了,
“吹哨,撤!”
“是,统领。”
李东迅速隐没入人群中,然后暗地里吹响了哨声。
接应的人也是立刻拿下伪装,抽出长刀向内杀去,法场内的秘卫,一听到哨声就知道是统领发来的信号,里应外合即刻猛地加大了攻势,然后虚晃一招,跳出圈外,
看着身后还有不少的禁军围了过来,也是各自举起右手喊道;
“举起弓弩,杀出去。”
说完秘卫集体朝着一处的禁军,伸出弓弩平射出去,
“嗖嗖。”
手中的弩箭急速射出,眼前冲过来的禁军士兵应声而倒,借此秘卫的人就向着缺口冲去,快速向踩过点的巷子逃去。
“禁军,弓箭手准备,放!”
身后的副将看到大批的禁军被杀,劫匪在不阻拦就要逃出去了,就让身后的禁军弓弩手一字排开,放箭,再也不管前面还有没有百姓。
瞬间,
大片得箭矢就攒射过去,前面的人群躲闪不及,尽皆中箭倒地,
“啊,啊”
“救命啊。”
大批的百姓,和部分秘卫的人中箭倒地后哀嚎着,可是大部分的人已经向最近的巷子里隐去。
倒地的秘卫也是抽出短刃,对着自己的心脏就是一刀,随即气绝身亡,汤正看着那些自尽的劫匪,也是恼怒,都是些死士,就是不知道背后何人,竟然敢来此劫法场。
看到前面的禁军还想再去追,可是统领汤正却命令道;
“不要追了,警戒,继续行刑,快,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是,统领。”
禁军开始立着人墙,围在外面,里面的刀斧手也不再停手,直接一批批斩杀,很快秦淮河的河水就被染红了。
四周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更是四散而逃,无人敢在此逗留,岸上,吓得的两岸青楼女子和不少恩客的惊叫声。
此地的惨状和禁军血腥的手法,被云良阁里的书院弟子看到,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不少弟子回了里屋不再看,而且破口大骂;
“如此荒芜人道,惨绝人寰,不怕遭报应嘛。”
“就是,你没看到那些人都多惨。”
“你们看,河水都红了。啊!呕,”
不少子弟都纷纷都伸头看去,不少人受不了血腥气,直接呕吐起来。
二楼的宫怀玉,
看见知道没追,要不然恐怕损失更大。
此时世子脸色如常,听着外面的人说话声,就嘲笑道;
“无知,南生,这段时间江南可是热闹啊,到底出了何事?都杀的人头滚滚了,可见是把洛云侯惹急了。”
鹰卫副统领南生见此也是紧皱着眉头,见到世子所问就回道;
“回世子,此事属下也不明所以,离京之前,倒是听说,是因为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大人和那些盐商的事,应该是盐政的事恶了皇上,才有此派钦差洛云侯南下,属下也没有细细探查,今日杀得这些人是金陵卫军将领的家眷,罪名谋逆,属下才想卫军的人在河上可能下手了。”
宫怀玉细细的品着手中的清酒,眯着眼听了南生的话语,看着窗外的一片狼藉,仔细的揣摩着。
金陵卫军将领的家眷,那么说整个卫军的人都是参与了,严从有那么大的胆子,应该是穆莳下的手,一想到东王,宫怀玉在京城可是好多年没见到此人了,据传东王无心朝政,连王府都没回去住,常年在京城西郊平山下的庄子里修养,不问世事,犹如隐居了一样。
东王哪来的胆子在背后操纵着一切,怎么看也不像啊。
“那你说谁在背后操控的?”
“回世子,属下不知,没有查到,不过金陵卫军的严指挥使可是老东王府的麾下,就连江南大营主将焦雄还有金陵守备将军易文海二人也是曾经东王府麾下的部将。”
南侍卫长则是快速把江南地界统兵之人介绍了一下,宫怀玉拿着酒盅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东王府竟然有如此实力,那为何穆王爷还在平山修养,难不成是做给外人看的,果然是好手段,好才情,厉害。
外面,
各处的胡同巷子,逃跑的众人也是在里面换了身衣物,就四下里分散而走,秦淮河不远处的一个宅院内,杨乘静静的坐在屋子内等待着,
“报,统领,弟兄们都回来了,左卫人马走在最后,禁军放箭折了不少弟兄,其余人仅仅是轻伤。”
心腹李东,从外面走了进来,汇报着情况。
“嗯,知道了,现在暂且隐蔽,就是要查清严从家小到底在何处,然后再想办法。”
杨统领心有不甘,第一次来江南给王爷办事,就把事情搞砸了,对不起王爷的信任啊。
李东踌躇了一下,回道;
“统领,旧宫里的地牢实在是难以进去,并且此次劫法场,必然会让禁军警觉,恐怕是难以救出严夫人了,并且属下觉得或许严夫人当晚就出了变故。”
“哦,你接着说,能有什么变故,”
杨统领看着李东,也让其接着说,此时杨乘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次来江南处处碰壁不说,就连严夫人的具体信息都查不到,好似有人盯着一样,今天的劫法场虽说有了准备可是毕竟是仓促,人不都知道具体位置,自然是无功而返。
“统领,属下觉得,要么严夫人当夜就死了,要么就是被另外羁押,而且江南这边必然还有其他人在盯着,只是他们的目的咱们不知道罢了,不然怎会无功而返。”
李东跪在地上,早就安耐不住,把这些天诡异的事想了一遍,必然是自己人被盯上了,杨乘也是脸色一沉,知道李东所言非虚,可是会是谁呢,路上那些人的手法不像是暗卫的人,杨乘也是认可了李东的话语,说的没错。
“起来吧,此事从头再议,想办法知道那夜到底出了何事,而且要探查严夫人的生死,现在就要制造一处动静吸引金陵城上下的目光,用作掩护之用。”
“谢统领大人,可是统领,查可以从头再查,但是金陵城禁军戒备森严,要闹出什么动静才能真的吸引他们呢?”
李东虽说想到了关键,可是这个动静是什么才能吸引禁军的目光呢。
杨乘坐在那阴冷的一笑,
“哼,本不想痛下杀手的,可是那些人竟然如此执意为难,就怪不得本督心狠手辣了,李东,你立刻带上人,去金陵唯一的书院白鹿书院,按照以前的手法,今夜就开始杀人,然后在金陵传言禁军今日所杀有伤天和,鬼魂来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