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书院的二楼窗边,
蓝信文如今两眼也不时的往外看去,山长和座师带着人四处巡查。
就是那个疯了的学子,如今也是关在西边的厢房里,每日大喊大叫。
那么远的距离还能听到厢房里的动静,看着眼前侍奉的书童,问道;
“这几日书院诡异,你可打听到了什么?”
小书童脸色发白,狠狠的点了下头,然后有些怕别人听到一样,小心的看了四周的人,然后紧接着低头过来说道;
“公子,小的跟着其他学子身后听到了好多,有人说是他杀,凶手凶狠异常。但是大部分人说是冤魂索命,就是因为洛云侯下令杀了那么多的人,导致冤魂都顺着河水来到了北地乱葬岗,然后那几人去了后山,冒犯了它们才被索命。”
蓝信文摸着手中的毛笔,也是静静思索着,看着小书童惧怕的面庞,又问,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
“回公子,是从外面传出来的,听说是知府衙门里,仵作没有验出死者的死因后,各种传言都出来,公子,你说是不是真的有厉鬼索命啊。”
蓝信文放下毛笔,摇了摇头,
“胡说,哪里来的厉鬼,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只是此次怕是那些人,有些来头了,就是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手,对了,父亲那边可有什么交代。”
蓝信文根本不相信,有什么冤魂索命之说,更相信是金陵内谁又有动作了,或者说一批人有动作了。
小书童哆嗦着回道;
“公子,老爷派来了府上的侍卫,还有说不必担心,不要馋和进去,要公子反而小心文官那些人的后辈。”
蓝信文心中明白,恐怕父亲是有所察觉了,那知府贾雨村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不得而知了。
“知道了,万事小心,书院的那些饭食不要吃,让我们的人自己做,或者伱带人亲自下山买,不得假他人之手可明白。”
“是,公子,小的知道了,”
小书童背起书篓,然后出了屋,招呼了两个侍卫就下山采买食物了。
于此一幕的还有另外不少公子的下人,不少书童带着侍卫走到了山门处,相互警惕的看了一下,立刻分头下了山路。
院内容
山长一脸的阴沉,问道;
“江炎,这几日可有发现?现在是愈发的没了规矩,竟然在书院动手。”
“回老师,有发现,只是手法颇为罕见,必然是老手,下手干净利落毫无明显破绽,不知道目的为何。”
江炎在身后拱手行了一礼,说了也算没说。
山长也没细问,知道有些话点到为止,看着柴房内的知府大人,小声交代;
“盯着他们,然后食堂的饭食每次都要派人盯着,老夫竟然没想到有人把手伸进来书院来了,好胆子。”
“知道了,老师,弟子心里明白。”
江炎早就注意了知府的人,尤其是那个仵作,明明好像知道怎么死的却说不知,
至于当夜的于仁,没有外出,却死在自己床榻之上,像是被大火猛烧而死的,身上更是盖上了五床被子,以此蒙混过关,被里有温度必然是死不久。
可是,
外面下着大雨,必然会没有条件,但是于仁住的地方,有二层阁楼,阁楼还有天窗,上面还有铁丝残留,当夜雨势那么大,雷声闪电,想不到还有那么心细大胆之辈,竟然如此大胆在雨夜,引雷入体,要知道一个不好,自己就折进去了,所以才有于仁浑身焦炭一样的尸体。
至于剩下二人,一个人死于缸中,明显是被人溺死的,另一个疯了,是被人下了药导致,自己还怀疑宋子文,此人至今无事而且旁若无人的在书院读书,要么是奇才,要么是大盗,和老师诉说,哪知道山长让自己不要声张,看来此事必有隐情。
连玉明也是欣慰,弟子如此出众,书院后继有人了。
江南布政史庄大人和自己是同窗好友,此人一生算计,心思缜密,不走无用之路,今,城内谣言四起,牵扯到洛云侯,此事就不简单了,勋贵和世家,哼。
“江炎,走,回去,此事不要声张。”
“是。老师。”
师徒二人带着护卫折返回了后院,此刻院子里就空了,蓝信文在二楼上把,可心总是平静不下。
而在秦淮河周围的居坊,秘卫杨统领召集了千户李东,还有从书院撤回的人,夸赞道;
“李千户果然是秘卫的栋梁,此事办的漂亮,如今金陵城也传开了,知府衙门的贾雨村还有同知都去了北山,如果仵作还没有验出尸身,咱们明日就继续传言,引起禁军的关注后,就秘密探查旧宫。”
李东立刻跪下,
“当不得统领夸赞,都是手下弟兄们的手法娴熟,所以此案必然是没有头的悬案,旧宫那边属下安排人,已经摸了进去排查了。”
杨统领点了下头,想到了知府那边,如此大的动静,为何没见文官有动作,还有就是后来的二人为何不全杀了,
“李千户,除了旧宫也要注意文官那边,洛云侯不在就怕文官有想法了,还有最后那两位学子为何不一起杀了,留下个疯子传言?”
李东一脸的疑惑之色,不解的问道;
“统领,我等在书院只杀了二人,哪里还有放走活人之说,二人确定死后才走的。”
杨统领心中顿感不妙,怎么回事,试着问道;
“你们在书院杀了几人?”
“回统领,杀了二人,一个在后山,一个是当日的雨夜,杀完人之后,处理完痕迹就撤出书院,从后山小路回来,然后怕露出破绽就没有出来活动,躲在书院山下的破旧宅院里,统领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东见到统领大人的脸色难看,就知道书院可能另有他事,或者说被人利用了,杨统领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李东的眼神说道;
“你说你们杀了二人,可是书院今日为止死了三人,疯了一个,那你说后面死的人和疯的人,又是谁做的,怎么那么巧就在一起了。”
“恐怕我们一行人被盯上了,或者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恐怕布局之人就快要动手了。”
李东也是心下骇然,回想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被跟踪也没有被盯梢,自己可是在暗地里看着,如果有人,李东自信会发现的,解释道;
“统领,属下可以保证绝对没有泄露行踪,下手的时候也没有人跟着,属下可以拿性命担保。”
杨统领一扬手,制止李东继续说下去,安慰道;
“不是你泄露行踪,是那些人接到消息,紧接着迅速跟在你做事的后面,接着做,并不是你行踪泄露,看来对面的人身份不低,咱们也不必害怕,做该做的,他们自有他们用意,只要不坏我们的事就可,”
“是,统领,属下知道了。”
李东心底也松了口气,不然耽搁了大事可就麻烦了。
苏州,
江南大营的主将焦雄,此刻带着压底的精锐营头,赶来苏州府城北面。
不一会,
大批的骑兵就出现在天际线,一片黑影快速接近,地面微微的震动,气势十足。
身后的侄子焦可见了,难免的有些羡慕,有了大批骑兵好多事就简单了,叔父要是有了一批骑兵还不是自己的,
“叔父,骑兵果然霸道,其他不说,气势可是做足了,咱们要是有一批骑兵该多好。”
焦雄在前面听到侄儿的赞叹,哪里还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怎么想的,说的没错,是挺好的,可是银子不好,养骑兵哪里那么好养的,没好气的说道;
“说的简单,骑兵消耗太大,咱们江南大营还要养水军,哪里有银子再养骑兵,你也不想想你在外面天酒地的银子哪里来的。”
焦可脸色一红,叔父说的不错,焦家的银子可全是从江南大营里面搬出来的,但是看到远处的骑兵还是心痒难耐,试着讨价还价,
“叔父,要不然少养一些骑兵,让苏州那些乡绅还有世家在慷慨解囊一番,不就成了。”
焦雄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的侄子,脸色一变,骂道;
“你个猪脑子,也不想想,鲍家被除掉之后,你觉得苏州的那些乡绅世家还会在拿多余的银子出来吗,能把之前商量的给足就不错了,这次本将亲自来就是怕那些人节外生枝,还看不明白。”
焦可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悻悻的不再言语,叔父说得对,只是那骑兵真的好。
说话间的功夫,段宏领着骑兵就到了近前,
“吁”
勒住缰绳,
看着前面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步军,暗自提高警惕,停下队伍遥遥相望,此时桂一甫指挥使骑马走了出来,看着江南大营的主将都来了,也不再隐藏身形,向对面的人喊到;
“可是焦将军,好久不见了。”
焦雄见到对面出来一人,看着还有些面熟,接着话就说道;
“是焦某,对面是何人?”
“哈哈,焦将军贵人多忘事啊,连桂某都不记得了。”
桂一甫哈哈一笑,提醒了一下。
焦雄一听对方姓桂,再看衣着明显是皇城司的,那不就是江南留守副指挥使桂一甫,他怎么亲自来了,不敢怠慢,双腿一夹马腹,就上前双手一拜;
“原来是桂指挥使,焦某多有怠慢,还请指挥使海涵。”
“焦将军客气了,都是老相与了,来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