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岸边,
卢衣指挥使喊完也是急忙住声,偷偷四下望去。
只见漕运的卫军都围坐在一起吃着饭食,相互攀谈并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
松了口气,看向吕将军就问道;
“吕守将,你说的可是真的,这风声本指挥使怎么没有听到。”
“卢指挥使,京城也就是最近传过来了,再说侯爷进京也还没到两个月啊,您在北方那就更没有办法了。”
吕广居就在那解释道,卢衣想了想也对,临出发前,总督大人是说了一声小老弟,没曾想是这关系,也是自己疏忽大意了,自己的脑子,这些天愈发不太灵光了,看向吕守将就和颜悦色道;
“吕将军,今日本指挥使就谢谢吕将军了,咱们以后可是要多亲近一下。”
吕广居那是笑脸一下子乐开了,忙道;
“那是,那是,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好。”
就在二人在那谈笑风生,相互在一起交谈卫军内部信息的时候,不少军士也是吃饱喝足,很多人就回到船上歇息。
这次来的主力楼船可承载两千五百人,但是为了运兵只是每艘船上仅仅有三百人负责驾驶船只,其余的斗舰船则是满载三百人负责护航。
总共漕运总督派来的卫军多达一万四千人,其中卢指挥使部下就达到五千余人,李指挥使手下也是差不多数目,只有严从麾下不到四千人马,而且也是参差不齐,渐显疲态,也不知道在江南是怎么领军的。
如果严从还活着必然会说道,卫军正规军就给江南大世家和勋贵做私军了,这次来仅仅是滥竽充数的。
卢衣虽然感到有些不妥,可是并不是自己麾下,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有细问。
忽然,码头集镇里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
不少卫军士兵都是伸头看过去,没有丝毫的警惕性。
来者不是别人在,正是张瑾瑜带领的三千先锋营骑兵来此,先去查看水军和楼船的状态。
“吁”
骑兵停下脚步,动作整齐划一,煞气凌然,显然是精锐至极,卫军将士不由得齐齐缩了一下头。
看到岸上不少埋锅造饭的痕迹,想必是刚刚在吃饭,
张瑾瑜就给宁边使了一个眼色,宁边就率先骑马领着几骑起,走到码头中央喊道;
“你们卫军,谁是指挥使?”
在后面吃着饭的卢指挥使反应迅速,直接把碗筷一扔,大喊回应,
“在这,末将卫军指挥使卢衣见过洛云侯。”
一边喊着一边往宁边那跑去,而吕广居反应也不慢,直接紧紧跟在身后,然后看到指挥使跑的方向不对,认错人了。
急忙在身后拉了一把,卢衣不解的回头看了一眼,吕广居只得硬着头皮走在卢指挥使的前面说道;
“见过宁将军,侯爷,可是来了。”
“等着。”
卢衣见此老脸一红,感激的看了一眼吕将军,差点闹了笑话。
张瑾瑜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这二人也是有趣,就领着亲卫走了过去。
“吕将军,好久不见了,”
吕广居二话没说直接跪下,谢道;
“卑职参见侯爷,多谢侯爷在总督大人那美言几句,下官无以为报。”
然后就直接磕头拜谢,张瑾瑜也是不解,但是想到这点事必然传到沈学仕耳朵里,也就知道老哥是给自己面子,也就受了。
“行了,起来吧。”
“谢,侯爷。”
身后站着的卢指挥使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蒙了,一个正五品的守将直接就下跪,可见侯爷在京城权势,既如此,卢衣暗自咬了一下牙,也是两腿一软跪了下来喊道;
“末将漕运卫军北段指挥使卢衣见过侯爷。”
说完也是一拜,倒是让吕广居心中更加敬重侯爷,这权势果然滔天。
张瑾瑜还有些纳闷,卫军的果然在沈老哥带领下规矩起来,顺口一说;
“起来吧,给本侯说下水军的情况。”
卢衣恭敬的站在一旁就开始介绍起船队情况;
“侯爷,此次来京有十八搜楼船有卫军三百人负责开船,三十搜斗舰船满载三百人护航,共有卫军一万四千余人,其中卑职麾下五千余人最多,然后是李丛指挥使麾下五千人,剩余的是江南卫军严从指挥使手下四千人,不过严指挥使已然被总督大人法办了。”
张瑾瑜也是惊讶,朝廷竟然把主力船队都调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何意,看着码头一艘艘宏伟的楼船,好家伙,要是现在直接给端了,朝廷可就没有水军了,嗯?江南严从被法办了。
“哦,不少人啊,严从是怎么回事?”
“回侯爷,严从抗命不遵已然被总督大人斩首示众了。”
卢衣指挥使在身后擦了擦冷汗。
张瑾瑜听到这就感到有些不妥,严从必然是来自金陵卫军,能被沈学仕那老文官动怒杀人,必然是背后有说不清的道道。
“卢指挥使,开始吹号集结,所有卫军将士全部下船集结待命。”
“呃,是,是,侯爷。卫军人呢,吹号。”
卢衣虽然不解,可是不敢怠慢,直接让吹号角。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各艘楼船和斗舰船的卫军将士也是慌乱的冲向岸上,然后整队等待,
张瑾瑜看到那些稀稀拉拉的队形简直不忍直视,再往船上看去,竟然还有在那无动于衷的。
“宁边,带领两千弟兄们盯着,凡是十呼吸内无动于衷者,斩,一炷香时间没到者,斩。”
“是侯爷,末将盯着呢。”
冷酷的声音响起,更是吓得卢指挥使脸色发白,看到岸边卫军的样子也是为他们捏了把汗。
但是大致看了一下,自己麾下和李丛麾下都下来了,反倒是金陵卫军竟然还有躺在船头睡觉的,简直无法无天。
一炷香时间很快,
就在岸边卫军等待不耐烦时候,宁边忽然带军冲上各艘船,只要是活人就立刻押下船去,到了岸边二话不说直接抽刀砍了过去,一时惨叫声不断,血水也染红了河面。
血腥的一幕,看得在场卫军全部是头皮发麻,连京城吕广居手下也是寒颤若惊。
细数之下竟有五百人违反军令。
待处决完之后,
张瑾瑜冷着脸说道:“本侯麾下就是一个听军令,凡是不听军令者杀无赦。宁边带人清查各艘船只。”
“是,侯爷。”
宁边继续带人上船,开始细细检查各艘船的状态,可别阴沟里翻船了。
而张瑾瑜则是带着剩余的人来到岸边,看着一众卫军将士就喊道;
“诸位弟兄们,本侯洛云侯,在老子麾下就是遵从军令,尔等的军饷只要在本侯麾下一天绝不会少一文钱,然后金陵所属卫军全部出列,快点。”
张瑾瑜喊完,岸边卫军没有敢动的,
就在张瑾瑜脸色愈发难看的时候,卢指挥使就跑过来大喊道;
“还等什么,没听到侯爷发话嘛?”
卫军看到自己的指挥使也如此说话,金陵卫军也是瞒不住,都是畏畏缩缩的往一边挪去,大约有三千人左右。
“侯爷,您这是要?”
脸色惨白的卢衣生怕侯爷把这些人全给杀了,那就麻烦大了,之前的杀就杀了,在所有人眼睛下不尊军令,可是这。
“行了,本侯知道。”
张瑾瑜看到卫军几位将领也是宽慰一下,几人这才脸色好看些,
“吕将军,现在这些人归你指挥,然后本侯再借你两千军士换掉他们,每艘斗舰船二百余人即可,楼船人手不变,卢指挥使你来安排,本侯则是留下三千先锋营帮你盯着,可明白。”
吕广居立马答道;
“自无不可,侯爷,卑职带来的两千人就在这,随时听候卢指挥使调遣。”
卢指挥使也是转过弯来,明白侯爷用意,这是不相信江南金陵那些人啊,这样一看怕是江南那边出乱子了,心底下也是多了一份小心。
“是,侯爷,末将明白,末将会连夜安排整编,绝不会耽搁明日的行程。”
“好,卢指挥使明白就好,这次去江南可要万分小心,关乎我等身家性命,江南那些人的鬼话,希望卢指挥使心里明白,您的家在北方呢。”
张瑾瑜近乎直白的规劝于威胁,再明白不过,卢衣更是拍着胸脯表示着忠心。
“侯爷,末将明白,必会小心的。”
“那就好,开始准备吧,把船只规整下,别乱七八糟的,统一把无用东西扔了。”
“是,侯爷。”
卢衣说完,就带着几个副将和大批校尉开始整编,然后重新分舰船,开始收拾起来。
宁边则是回来了,其余士兵则是里外监视着。
“侯爷,船,没问题,底下阀门都是锁死的,末将仔细查验过了。”
“那就好,这次江南不简单啊,你看那些金陵卫军士兵,都是滥竽充数的,正规军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张瑾瑜也是有些阴沉着脸说道,思索下就觉得这里面问题颇大,怕不是江南大营也是一样,那说明江南那恐有不妥啊。
宁边也是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些士兵连仆从都不如,难道。
“侯爷,这根本就不是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