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上,张无忌斟酌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和赵敏一起去了天鹰教!杨不悔、殷梨亭、张松溪等也做了安排。看着众人都离去,花听溪坐立难安,趁着师叔不备便又偷离了武当山。
流水潺潺,风花依旧!而此时花听溪的心情却像这灰暗的天空一样,蒙上了一层阴霾!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那个侠骨柔情的张厌廷,就这样消失了?……她不信!或是无处可寻、或是心有不甘!花听溪辗转又来到落仙崖。浓雾缭绕,举目不见其远的山崖,花听溪蓦然看到一人站在崖边,冲她微笑,正是张厌廷!而又在此时,张厌廷的身影又骤然消失不见了!花听溪揉揉眼睛,哪里有什么张厌廷,除了破庙,只有那颗老皮栎树孤独的伸展着腰肢!
岁月不及回首,往日已是云烟。
花听溪黯然神伤,却猛的看到崖边被石块压住的一束即将枯萎鲜花!
“是张公子,一定张公子”!花听溪精神一下振作起来!她心想,一定是张厌廷以为自己坠崖死了,用鲜花在此祭奠。但花已枯萎,似是已有数日!花听溪不再迟疑,既然他没回武当定然去了别处。于是令寻一路,沿途而去。
张厌廷出了落仙崖,一路飞奔,向着西北而去!他压根不知道杨潇琴夫妇已经离开了终南山!晌午已过,张厌廷来到一处小镇!找了一个临街的饭庄,坐了下来。
店小二斟茶倒水,向张厌廷道;“客官,您用点什么?小得伺候着”。
“来两斤牛肉,两个小菜,再来一大碗米饭”!
“客官,要不要来上两斤杜康,这可是我们小店的佳酿”!店小二问道!
张厌廷嘿嘿一笑道;“谢小二哥了,小弟不善饮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
不一会饭菜上齐!张厌廷又向店小二道;“敢问小二哥,此地离终南山还有多远”!
店小二望望窗外道;“客官,你要是骑马呢,至少也得两个多时辰,估摸天黑能到!您要徒步…听小的一言,前方荒漠无烟,不如您在此留宿一晚,明早再发不迟”!
“多谢小二哥”!张厌廷从怀中取出一定银子赏给店小二。
“多谢大爷,有事您尽管吩咐,小的就先退下了”!店小二喜笑颜开,躬身退了下去。
张厌廷顿饭刚刚用完,便听到外面一阵嘈杂,过路的百姓纷纷让到街旁。张厌廷起身刚想去看个明白,已有两名侍卫手持佩刀,分别站到门口两侧!其中一人向店里喊道;“所有人等不得外出”!说完又到门外戒备。
店小二见张厌廷起身,匆忙来到跟前劝道;“大爷,您稍安勿躁,民不以官斗,消消气,喝口茶”!说着,店小二又给张厌廷满上一杯清茶。
张厌廷心想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落座端起茶杯边喝茶边向外望去!
街道两旁,带刀侍卫已经沿街警戒,一辆三马红舆大轿在侍卫簇拥下穿街而过!通过罩轿轻纱,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头戴九旒冕,身披红色锦袍!显然身份十分尊贵。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足足盏茶功夫才行驶过去!
张厌廷见店里的人纷纷结账而去,又将小二叫到跟前,问道;“敢问小二哥,轿中为何人,为何你等如此胆怯”!
店小二见店中只剩他和张厌廷两人,压低声音道;“公子您是外地人吧!刚刚过去的便是西府秦王殿下”!
“哦?你是说是朱樉”!张厌廷听太师祖张三丰说过秦王朱樉性情残暴,作恶多端!看透了太子朱标的仁慈,便暗中纠集朝中一些重臣,和江湖上的邪恶势力,开始分化朱标的影响力,垂涎他的太子之位!
店小二见张厌廷直呼秦王名讳,吓得两腿打颤,嘴也不好使了!
“大…大爷,可不敢不…敢乱说,小店可承担承担不不起”!
张厌廷觉得有些可笑,起身道;“结账吧,你也不用胆小,我就不住店了”!
店小二哪里还敢要钱,点头哈腰道;“恕小的不恭,就不留大大大爷您了,饭钱您给的够多了,大爷您请吧”!
“那就谢过小二哥了”!张厌廷起身离了店,沿街而去。
张厌廷徒步走着,前面秦王车队逐渐远去!街面的百姓也恢复如常!突然迎面一人映入张厌廷眼帘!那人走过一处墙角,一闪便不见了。以江湖中人的眼光,此人绝非寻常百姓。张厌廷好奇心骤起,疾走两步跟了上去!那人出了小镇,经过一段茂密的树林,竟进入到一处庄园。张厌廷隐在树后环顾四周!这庄子依山而建,不禁围墙极高,那出入的门显然也是精铁铸成。
张厌廷心想,那人从秦王过地而回,一路前瞻后顾!肯定有什么秘密!想到此,张厌廷悄悄绕到庄子一侧,见这里并未有人把守,双肩一抖‘嗖’得一下,上了围墙。张厌廷举目四望心感奇怪!这里面的房屋大多低矮无窗,只有数扇小门依次紧紧关闭着!而且大白天庄内竟如此寂静,连声鸟叫都没有!张厌廷竟也有些莫名的心慌!正当他疑虑之时,前方一屋内传出几人说话的声音。张厌廷轻轻跃下,绕过几个墙角张望过去!只见在一处寻常房间里面,人影晃动!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由于天气闷热,那屋子的两扇窗叶已被支起,张厌廷刚好看到里面的情形。
“晋王,您对秦王殿下此番出巡作何看法”!此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
张厌廷听其声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但见说话那人身披米黄色道袍,两肩高高支起!而头上却戴了一顶佛门的五佛冠!面色腊白,看不出年龄!两条白色冠带上面分别绑了七只不同颜色的玲珑小葫芦,分垂两侧!乍一看仿佛是一个用秸秆扎成的纸人站在那里!他不知道的是,此人便是恶贯满盈的湘西尸王“鬼蛊道君”。
“皇兄就藩西安,岂会安分守己”!
此时一个二十多岁,身材矫健的年轻人向鬼蛊道君说道;“当年李世民被封秦王,西安乃是他的龙兴之地!如今二皇兄得此地利,岂无非分之想!“道君”本王的意思就不用多说了吧”!
说话这人一身便装,却不乏尊贵之气!身后的四名护卫更是气定神闲,一看便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张厌廷已从他们谈话之中得知,此人正是朱元璋第三个儿子,晋王朱鋼。
“殿下心意,本道君领会!殿下有何指派尽管吩咐”!鬼蛊道君弯腰施礼!
“道君,二皇兄所到之处,本王不便令生枝节!我希望秦王拜访过的,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武学大家,都能被你请到这“隐月冥宫”做客”!朱鋼说罢随手拿起“鬼蛊道君”桌上一枚铜铃又道;“我让你训练的死士怎么样了”!
鬼蛊道君见晋王拿起自己铜铃,匆忙拜下道;“晋王殿下,此乃我冥宫圣物,不可妄动”……!
“叮铃铃……”!鬼蛊道君话还未说清,朱鋼已把铜铃摇了几下,道;“本王不见识一下,怎么能放心呢”!
鬼蛊道君一声无奈道;“殿下,时日未满,死士尚未养成,还请殿下体谅”!
朱鋼将铜铃交与鬼蛊道君,一脸不高兴道;“本王并无他意,道君既然不允也就罢了”!
鬼蛊道君接过铜铃重新放好,从袍袖中取出一枚精巧的小铃铛道;“殿下息怒,死士虽尚需时日,本道却有一匹僮奴,殿下可愿一观”!
朱鋼狮子头一扭,看向护卫,护卫心领神会,立马拉过一把椅子!朱鋼一屁股坐下道;“道君请”。
张厌廷埋在墙角不知鬼蛊道君要玩啥把戏!随着一阵叮叮当当响声!张厌廷只觉身旁一间房门被打开!他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差点吓得半死!只见一排如同丧尸的人从门中鱼贯而出。那些人个个面目呆滞,如同失去魂魄一般,随着铃声向前移动!张厌廷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而那些人像是没看到他一样,仍然向着铃声走去。
“殿下请”!
此时鬼蛊道君将晋王朱鋼请到门外,从左侧帽带上取下一只红色小葫芦,拔掉葫芦嘴儿对着那些丧尸散去!随着一股酒味弥漫,那些人如同从噩梦中醒来一般,个个面目扭曲、嗷嗷怪叫。不仅朱鋼被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张厌廷也被眼前一幕惊的大张嘴巴!他清楚的记得,伤花听溪那个疯婆子就是这种样子,而相同的是,那疯婆子竟然也有一些酒味!
朱鋼被吓了一跳,鬼蛊道君却在一旁道;“殿下不必惊慌,此些人乃是蛇蛊僮奴,雄黄酒只能激发他们的愤怒,但在没目标之前是不会攻击任何人的,只有本道给他们设立目标,这些人才会死命攻击!说着鬼蛊道君摸了摸右侧帽带上的红色小葫芦”!
“”哈哈哈”!朱鋼一阵大笑,向一旁的护卫一努嘴,示意他前去一试!
那护卫闪身向前,向鬼蛊道君伸手道;“道君,请赐药”!
鬼蛊道君将右侧小红葫芦取下,打开葫嘴儿在那名护卫前衣滴了几滴!此时这些丧尸如同豺狼闻到血腥,疯狂的冲向那名护卫!
那护卫也不含糊“劈哩啪嚓”放倒几个。然而那些如同丧尸毫无痛感,嗷嗷着又群扑过去!那护卫再有能耐也无法抵抗这些狗皮膏药式的往上贴,顿时被困的死死的!朱鋼见状急忙挥手道;“道君,收手吧”!
“当当当”!鬼蛊道君将小铃铛摇了几下,那些人如同听到命令一般,个个神情恢复到呆滞模样!也不在攻击那护卫。又一串“叮当”之声,那些人竟依次返回到矮房之中。
鬼蛊道君将僮奴驱到房中,向朱鋼道;“殿下,此乃只是些僮奴,假以时日,等那些死士养成,其战力可胜其十倍!到时晋王殿下要想对付谁,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哈哈哈”!鬼蛊道君和朱鋼同时大笑,其深意远比这“隐月冥宫”更为可怕!
张厌廷偷听整个过程!本来皇子挣位各朝各代都不乏其事,张厌廷对谁做皇帝并不关心,这是他左右不了的,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些“死士”是什么!
朱鋼和鬼蛊道君已经返回屋中!张厌廷便趁机在庄内四下探查,寻找可疑之处!工夫不大,张厌来到后园山下!此地依山为障,地处山阴,一颗颗奇形怪状的灌木树上,竟然挂着无数只丧葬所用的纸人!而山墙凹处却开出一石洞,洞门紧闭,通过缝隙一缕缕烟气透门而出,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张厌廷飞身上前,力推之下,那石洞上的铁门丝毫未动,显然是机关所致!要说谈情说爱张厌廷不行,但对于暗道机关,却十分在行!他从小就喜欢在波斯风城的地下石堡里捉迷藏!对于机关的设置和解法都有深刻的领悟!张厌廷眼睛转了一圈,所见之处只有两丈外一头铁皮狮子,张着大嘴冲着铁门!张厌廷把铁狮子的耳朵、下巴、爪子,都用力的扭动,甚至连尾巴都跺了几脚,却丝毫没有动静!他又来到门前,上下摸索,也没有可以入手的地方!张厌廷面露冷笑,心中暗道;“手不能及,一定就在脚下了”!他搓搓脚,随即一个千斤坠!果然,随着脚下一沉“唰”得一声,铁门缓缓打开,而与此同时,铁狮子口中“嗖嗖嗖”三只短箭激射而出!“啪啪啪”!张厌廷头都没回,一个神龙摆尾将三只短箭踢飞,骂道;“狮口对着门儿,存心想害人儿,小爷这点还是知道的”!然而,他这一弄却惊动了远在前方招待晋王朱鋼的鬼蛊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