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城墙寻药

几个小队长迟迟商议不出个结果来,听见爆炸声响,只道是哪里又出了事,由两个小队长领队过去。

张式他们远远跟上。

空气中残留着爆炸过后的刺鼻气味,地上躺着个人,不完全暴露的上半身血肉模糊,碎衣服和皮肤粘一起,带点零星火苗,裤子也是残破,显然是当时爆炸害的。

有个小队长命令,“一队到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别的幸存者,或是线索,一队警戒。”

另一个小队长早在打量地上的人。

那人脸部受了伤,具体模样看不出来,能确定是个男的。

那人神志不清,嘴上反复念叨,“水……水……喝水。”

单看模样,张式三人离着远,无法确定,加上依稀的声音,方才确定是穿山猪。

离开时好好的,现下莫名其妙重伤,实在是想不通。

樱立刻道:“先救人。”

“我去,”孺子牛两指夹着一张符,冲了出去。

灵力一注入符里,符化为雾气飘荡,顷刻大雾弥漫,尤其是孺子牛另一手招来轻风,雾气弥而不散。

警戒的鬼怪叫道:“队长,前面起雾了。”

小队长看去,雾气来势汹汹,往里看两米,视线就受了阻,急忙喊:“快往后退,别中了埋伏。”

鬼怪刚往后退,又听另一个小队长喊:“先把雾气吹散。”

鬼怪又往前,一字排开,合力驱雾。

哞……

一只大白牛冲闯,顶起两只锋利的犄角,撞倒一个鬼怪后,刹住蹄子,更改路线,又连着撞倒两个鬼怪。

“别放跑它!”小队长上前去拽白牛尾巴。

说归说,做归做。

小队长知道白牛不好对付,主要是命令手底下鬼怪去对付。

大白牛跑进浓雾,鬼怪哪敢跟着,跑出来时,才敢攻击。

大白牛一会跑进浓雾,一会跑出来,一帮鬼怪驱雾又抓牛,忙得满头大汗,什么也没干成。

过了五分钟,大雾渐退渐散,大白牛跑回雾里没再出来。

小队长就知对方已经达成目的,果然雾一散去,地上躺着的人不见。

孺子牛救走穿山猪往西去,张式和樱立马跟上。

眼下樱的速度哪有孺子牛的快,等张式和樱赶到,孺子牛已经在给穿山猪做些简单治疗。

救走前,孺子牛把他身上带火星的衣物用水扑灭,并给他服下盐水。

到这后,因他全身大面积烧伤,孺子牛的分身干脆把他衣物全部除去,有的衣物紧紧粘在焦黑皮肤上,极不容易处理,稍一撕扯,连皮带血一起。

一个分身用灵力一直抬着他。

一个分身用驱水术,不断冲洗创伤。

一个分身隔上个一分钟,喂一次盐水。

孺子牛则一直输送灵力。

等张式和樱来到,分身还在轻轻的清除下半身裤子。

张式先瞧见穿山猪的模样,上半身的衣物全没了,再加上凉水冲洗,可以清楚的见到伤势。

他脸部暗黄,有三处指甲盖大的创伤,两臂的皮肤脱水凝固,有部分黄褐色的创伤,上半身最严重,其中一大块黑褐色的创伤,已经炭化形成焦痂。

男女有别,张式稍稍遮挡住樱的视线。

孺子牛问:“府主你们那有没有治烧伤的药?”

救之前,孺子牛以为穿山猪是装的,叫了两声没有回应,踢了两脚,也不见他起来,只好蹲下细看,才知是真的重伤。

都不是专业的治疗阴阳师,身上哪会备着治烧伤的药,都说没有。

张式又道:“我去鬼怪那里弄一些来。”

“赶紧,越快越好,”孺子牛空出的一只手拿出两张碎符,递去一张,“这叫一分为二符,等你拿到药后往符上输点灵力,符自会来寻我手上这张。”

张式接过一张碎符就走。

入夜,有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在围墙脚下出现,一不注意,不见了。

过了几秒,隔着两百米远的围墙脚下,又出现这道细小身影,一条通体光滑,不见一片鱼鳞的黑鱼从土里蹦出,掉落回土里。

这样持续了五次后,第六次在百米不到的围墙脚下,黑鱼拱开脑袋上的泥土,在拳头大的洞口边张望。

不多时,拳头大的洞口成了脑袋大小,洞口里还真探出个脑袋,是去找治烧伤药的张式。

张式先后去了几处鬼怪住宅区,要么没找到药,要么没有治烧伤的药。

至于采矿厂,他还待过一天一夜,除了开采不尽的矿石,多的是挖掘工具、搬运车子,没有别的。

相信刻石厂也是如此,运送厂更不用说了,就是一个集合点。

三类厂,只运送厂没有禁制。

药还是没能找到,张式只好来这边碰碰运气。

沿着这个洞口往上,一直上去五百米,有一扇门,可通往城墙内部。

原来,城墙内部并非全是矿石堆积,也有通道、房间。

这是张式找药间无意听到的。

张式散出部分气息,可媲美二级鬼怪,然后一跃而起,神色慌张地冲向墙门。

刚一踏进,张式被两个守门鬼的长枪挡住。

张式手上推着长枪,神色慌张道:“出事了,出大事了,快放我进去禀报。”

“不守规矩的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大呼小叫,”一个守门鬼喝道。

“两位,快放我进去,真出大事了,”张式大呼,使劲推着两柄挡路的长枪。

“快说,出什么事了?”

“刻石厂失窃了。”

两个守门鬼登时大惊失色,何止是大事,是天大的事情。

有一鬼听到墙门吵闹,出来看看,听是刻石厂失窃,顿时飘了出来,“消息是真的吗?”

张式回道:“千真万确。”

“跟我来,”那鬼转身往里飘去。

两个守门鬼赶紧撤去拦路枪,张式跟去。

“快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那鬼道。

“当时刻石厂方向突然爆炸,几位大人立刻集合我们去刻石厂,到那时碰见几个贼在搬运矿石,接着就打起来了,对方有准备来的,我们不是对手,大人就派我和几个兄弟来搬救兵。”

“对方怎么个厉害?”

“有个家伙嘴里吐着小球,小球到哪哪爆炸,属下走前有好些个兄弟受了伤。”

“别的呢?”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属下走的匆忙,没看清别的。”

“是鬼怪还是阴阳师?”

“我瞧见有分身,应该是阴阳师。”

一问一答中,张式跟着转了五六个弯,一会往左,一会往右,要是再多几个弯,就该记混了。

又弯来弯去走了小会,那鬼把张式领到一间空着的屋子。

屋里没有多余的摆设,就连六根明晃晃的蜡烛都是直接立在地上。

“在这等着,我去集合队伍,再拿些药过来。”

等上小会,张式不见鬼来,心中道:效率真够慢的,刻石厂真是失窃,等你们集合完,救兵是当不成了,倒能当上收尸兵。

十分钟后,火急火燎地闯进个彪形大汉,屋门外两个小鬼把门关上。

张式顿觉来者不善,低着头喊:“见过大人。”

大汉足有两米高,只穿件毛色绮丽的虎纹马甲,腰上一条虎皮裙与膝盖齐平,流线型的身体充满了爆发力,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压迫。

“真按你说的,阴阳师来搬运矿石,至少是副府主带队,分身术下,十条命都不够你往城墙搬救兵。”

张式他们上岸那天,被一小队鬼怪带去采矿厂干活,四人的容貌早已经描绘下来,同矿厂采矿鬼怪的画像一起,一份在采矿厂,一份在围墙的某个房间。

这是防止鬼怪出逃,可拿画像在大陆通缉备的。

凑巧,带张式进来的鬼怪看过画像,见张式眼熟,所以相信。

不巧,听完禀报的彪形大汉起了疑心。

“大人,或许对方真正的图谋不在刻石厂。”

“所以,你真正的图谋在这座围墙上吗?”

张式知道肯定是哪里做错,但不知哪错,没法补救,只得先胡乱说下去。

“小的就是个送信的,哪敢有什么心思图谋围墙。”

“眼见为实,把你的心掏出来我看看。”

不得不硬碰硬了。

张式虚心请教,“不知道是哪里露了底,大人能否告知一二,下回一定改正。”

“看来你真就是个“送信的”,本座也不为难你,只要说出你的同党,来的目的,再老老实实地在采矿厂待着,城墙竣工就是刑满之日。”

张式以为是在和他谈话上出了错,没想到刚才等候的十分钟里,他还知道自己和樱他们在采矿厂干活的事。

彪形大汉以为张式不认识自己,因为是属于对方最底层喽啰,没资格知道太多信息,说白了就是炮灰。

“只怕我说出来,大人不难为我,我的同党就不这么好说话了。”

“我叫彪,暂时统管大陆所有事务,还有,我喜欢它们喊我彪大人,”彪沉声道。

正是那日在巨大沙盘前调兵的男人。

古书云:虎字添三撇为彪,其为似虎非虎之物也。

又云: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彪最犷恶,能食虎子。

张式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称呼上。

“抱歉,我改主意了,不会说出我的同党,来的目的。”

彪扭了扭脖子,转了转手腕,发出咔咔声音,“这里没谁为难你,是你的嘴在为难你,你的时间不多了。”

张式不再掩着,浑身灵力绽放,气势强横起来。

彪一惊,不是对方不领情,是他的身份在为难他,自己看走眼了,来的是个硬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