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我……”
张安明想要发急,在这么个当口,这么说,简直想要命啊!
太狠了!
张修春听说过方秋月,而且,他也知道方秋月和张奇的关系,知道这话只是表面意思,没有特指。
于是,他抬手制止了张安明的话,严厉道:“秋月的话是重了些,但并不是指你想要害小奇,但你作为咱们的村医,你不觉得自己的医术水平,需要提高吗?”
“这……”
张安明立即哑火,无言以对。
方秋月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引起误会,但也来不及解释了。
她来到张奇床前,看着脸色痞白的张奇,把药箱打开,取出了一包银针。
“帮我把他衣服拉开。”
方秋月一边做准备工作,一边对身旁盯着看的张修日说道。
张修日一边上手,一边问,“全脱了吗?”
“不用,就上半身光着!”
方秋月这边刚把酒精棉准备好,一回头,看到张修日把张奇的裤子都脱了一半,赶紧扭过头道:“现在他呼吸困难,是气海的交汇处,出现了逆乱,我这针扎下去,是为了贯通肺气的!你别脱他的裤子啊!”
“没事,我检查一下,看
张修日检查完,又给张奇提上了。
要是张奇现在醒着,怕是也要再社死过去。
太丢人了!
方秋月等张修日整理好,按着张奇的胸脯,找到了膻中穴,先是用手指点了一下,做了个标记。
接着,她又抬起了张奇的胳膊。
刚拿起一根针,方秋月又看向站在房间里,不敢靠近的张安明,“你过来!”
张安明怔了怔问道:“我?”
“就是你!”
张安明看了看两位族老,凑上前去。
方秋月拿着张奇的手,指着手上的一个点,一边入针,一边道:“这是手太阴肺经上的少商!”
“这我知道!”张安明点头。
方秋月又道:“手太阴肺经上的每一个穴位,都知道吗?”
“知道。”
“位置呢?”
“也知道。”
方秋月微愣,“你确定?”
张安明郑重点头。
“快!”方秋月立刻对许一阳道:“叫人把这张床,抬到这里,两边留出空隙,让他帮忙!”
许一阳‘嗯’了一声,就要叫人。
张修春与张修日直接过来,把床从靠墙,变成了两边不靠。
许一阳手在半空,人有些麻,这两老家伙,竟有当年张景泰的一丝丝风采啊!
方秋月让张安明站在了床的另一侧,她入了针到张奇胳膊的少商穴,立刻对张安明道:“扎针,鱼际穴!”
“哦!”
张安明深吸了一口气,判断后,擦酒精棉球,提针,扎!
入针后,张安明立即看向方秋月。
见方秋月点了点头,他这才松了口气。
方秋月等张安明完成后,又提一根银针,找到了左胳膊的太渊穴,扎了针。
而后,她看着张安明,语言简短道:“经渠!”
“哦!”
张安明有刚才那一针的经验后,就不再紧张,很快他就判断好了张奇右胳膊的经渠穴,也扎了一根针。
就这样,方秋月和张安明,左右交替进针。
沿着手太阴肺经,终于将银针汇聚在膻中附近。
方秋月此时已经额头冒汗,她看着张奇越发惨白的脸色,说不急是不可能的。
但她现在是张奇的医生,她不能慌。
方秋月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最后一根银针,悬停在了张奇的脑膻中穴上方。
“我这一针下去,如果张奇放了一个大屁,那就没事了,如果……”方秋月顿了顿,看向许一阳,“如果没有,就请许工联系急救医疗飞机。”
“好!”
许一阳立刻点头,并掏出了手机,随时准备拨打。
张修春等人与屋外站着的一群人,也都变得紧张无比。
没有栽在那‘怪物’的身上,一个焦虑症,居然能严重到这种地步?
闻所未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方秋月压力极大,她的手有了些轻微的颤抖,看着躺在床上这个俊秀的同学,自上次见面分别,她发现越来越想他了!
越是这关键的时候,方秋月的脑子就越乱。
“要不?我来?”
张安明看到了方秋月的手抖,反而是他,经过方秋月这么一带,变得自信起来。
方秋月额头有了细汗,听到张安明这么说,摇了摇头,“这一针不一样,这一针凭的是几年的经验,如果是他,我相信,他不会有这样的压力,因为,他给人治病,治的是人的情绪。”
也许是说完了这些,方秋月开悟了自己。
也许是因为说话后,方秋月的紧张,被转移。
方秋月的手,不再颤抖。
她吐出一口浊气,提起银针,刺入了张奇的膻中穴。
刺入半寸,提上来三分之一,感受着张奇的呼吸,方秋月再深刺一寸,然后又提上来三分之一,再刺入一寸深。
如此往复下,一根十厘米长的银针,针体全部扎进了张奇的膻中穴,只留下不到一厘米的针柄露在外面。
方秋月额头冒汗,轻轻捻动银针。
一秒,两秒!
随时时间分秒流逝,一直没听见张奇通过魄门排气的声音,方秋月不急,是不可能的。
噗!
突然!
就在方秋月整个人都快要虚脱时,张奇终于放了一个屁!
在这安静的夜晚,在众人都屏息不语的当下,这个屁宛如天籁之音。
“成功了!”
“神了,方医生的医术真高明呀!”
房间里,张修春和张修日率先开口。
屋外,人群一阵欢呼,听到这个屁声,简直比买彩票中奖还要高兴一百倍!
张奇悠悠醒来。
听着周围嘈杂的欢呼声,以为做梦,他睁开眼,正看到一个穿着全装备的方秋月,正流着泪看着自己。
“怎么还在做梦啊?不行,我再睡一会儿!”
张奇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方秋月笑了笑,一边抹去额头上汗,一边道:“你是要吓死人是吗?”
张奇倏然睁开了眼,断片前的记忆,重新接上。
他疑惑地看着方秋月,又看到许一阳也冒头站在床前,愣了愣道:“你们……”
“咱们可不仅是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我们是来助阵的,不过,好像晚了是吧?”
许一阳尴尬一笑,看了眼坐起的张奇,“我们好像也没晚!来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