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挡在了张奇与李继学之间。
看着李继学身边的人,往前一步,手指已经并拢,并捏得足够紧,仿佛手臂上挂着的不是拳头,而是一个流星锤!
李继学看着无名,隐约有些担心。
他看到无名的眼里很纯粹,但这种纯粹,仿佛是护主一样的纯粹!
敢无视自己这身制服,准备暴起伤人的人,李继学不是没见过,但从来没感觉这么危险过。
李继学不知道洪东方为什么要让他亲自抓张奇。
但混了这么多年,他知道能让洪东方都‘关心’的人,肯定不能带不走。
否则,给洪东方一个办事不利的印象,以后也甭进步了!
李继学看了一眼无名,缓和了语气,“张奇,这是我们的工作,请你配合,我们也不想多一些不必要的冲突,是误会就一定能解开,如果是真的,我们不来,那下次来的人,会不会像我们这么客气,很难说。”
张奇微笑颔首,“你说的对,我跟你们走一趟吧!”
说着,他从桌后走出,安抚住无名,对张安吉等人也微微颔首,示意大家不要担心。
最后他才看向焦寡妇,微笑道:“你不用担心,没事的,吃过饭,把我桌上记的一些学医心得,送给我那位老同学。”
“???”
焦寡妇一脸问号,这个时候了,还关心你的学习心得?
但转念一想,她又明白了,张奇说的老同学,不就是方秋月吗?
什么侵占罪?
那东西是方秋月一行人带走的,关我们家张奇什么事儿啊?
原来张奇的意思,是想让方秋月来处理这件事情。
“好。”焦寡妇明白后,立刻回了一句。
“走吧!”张奇看向李继学。
“嗯。”
李继学见张奇很配合,也没再说别的,更没有给张奇带锁具。
他们这边刚出门,还没走到焦寡妇的门口。
张安龙等一行年轻人,就从街道的各个角落里窜了出来,把李继学他们一行人给挡住了。
有些人很狂放,肩膀上扛着四股叉,有些背着铁锹,还有的拿着洋镐。
这些人站在街道上,把路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他们也不吭,也不叫嚷,把路堵了不说,一起瞪了一眼李继学,然后,这些人就在李继学的车前,刨了一条沟,很深很深那种!
李继学人都懵了!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李继学见过暴力抵抗的,但没见过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看着车子旁边,肉眼可见的出现一个半人深的沟,眼都直了!
张安龙道:“哦,你是在问我们吗?”
李继学相当无语,“不然呢?”
张安龙呵呵一笑,走上前,把肩膀上的铁锹往地上一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递向李继学。
“抽烟?”
李继学不想说话,直接摇头拒绝。
张安龙就道:“不好意思啊,我们村里的水管坏了,大家急着用水,您受累?等一会儿?”
“我……”
李继学想骂街,可看着平白添出的一条深沟,却又无可奈何。
他回头看了一眼张奇,见张奇盯着沟里,好像好奇里边是不是真有水管似的,叹了口气,对张安龙道:“麻烦你们快点儿,我这有重要且紧急的公务!”
“好咧!”
张安龙点着烟,回头对身后的人喊道:“大家都麻利点,别耽误了人家的正事!”
“知道,还用你说?”
“没看见我这铁锹都捅冒火星子了吗?还不麻利?”
“哎呀,这水管当初干嘛埋这么深啊!这可咋找啊?”
张安龙走回去,指着深沟的旁边,说道:“会不会是在那里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肯定是你记错了!这个沟先挖着,来来来,弟兄们,这边再挖一道!”
“得哩!”
李继学眼睁睁地看着第一道沟还没开始填土,第二道沟又出来了。
这要是一直找下去,那岂不是今天晚上,还就回不去了?
早知道,直接人进村,车子留在外面好了,这事闹的!
他总算见识了一回,啥叫非暴力不合作!
真离谱!
关键还有点气人!
这会儿李继学,急得想哭的心都有,洪东方是下了命令的,要把张奇快速带走,现在这情况,明天能带回去,都算快的!
叮铃铃……
李继学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到电话号码,立刻接听道:“喂,我是李继学,对……什么?我、我、我知道了,我……”
说着,李继学就已经泣不成声。
“李局?”
“李局你没事吧?”
李继学带来的人,见李继学身体摇晃,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他们刚一扶住李继学,就见李继学抽搐起来,整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抽地站不起来。
张奇就在旁边,立刻上前检查。
他一边搭脉,一边道:“你们李局经常这样吗?”
“不是的,他最近太累了,李局的母亲住在ICU,刚才的电话,多半是……”
“叫救护车,快叫救……”
“不用!”张奇说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对李继学道,“你这个情况并不严重,但我需要用外套盖一下你的脸,很快就能缓解你现在的症状。”
李继学并不太相信,但现在全身肌肉都跟着抽搐,也没心情回应。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晕晕乎乎的,但全身却像是弹簧一样被崩的紧巴巴的,很是难受。
李继学一边抽,一边点头。
张奇就把外套罩在了李继学的头上,把他的头包裹着严严实实。
原来是要带张奇离开的李继学,这会儿反倒像是被带走的那个见不得光的人!
一群人都无语了。
连张安龙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想要拍手。
大概三四分钟后,张奇见李继学全身不再抽搐了,才把外套拿开。
李继学整个人还是有些晕,就像是喝醉了似的,站不太稳。
但他知道,比刚才可算是好太多了。
“深吸一口气,不要吐出来!”张奇看着李继学发红的脸说道。
李继学‘嗯’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足足让那口气,在胸腔停留了半分钟,才缓缓吐了出来。
“欸?神了?给他带个头套,就把他治好了?他这是什么病呀?”
张安龙好奇问道。
李继学也在深呼吸后,感觉好多了,被扶站直后,对张奇多了一份尊敬,看着张奇道:“您是位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