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来自外界的压力,张奇给的,简直就是不二选择。
洪立则又不傻,当然知道怎么选!
他心里咒骂,嘴上却道:“张族长,你真是深明大义,这个保证金我立马缴,立马!”
“洪先生!做生意求的是财,大家在一个屋檐下,难免有摩擦,可千万不要选择难以挽回的解决方式。”
张奇语重心长道。
“是是是。”
“那就这样吧!”张奇下了逐客令。
洪立则硬挤出一个暧昧的笑容,退到左久旁边,一脚踢在左久的屁股上,“还不给老子赶紧爬出去?”
“老、老板……”
洪立则走了,院子里也彻底安静下来。
张向拐站在张奇面前,像是个做错事了的孩子,低头道:“族长,给你添麻烦了!”
“族长叔叔,对不起。”小亮亮也从屋里出来,站在张安拐身边说道。
张奇微笑,蹲下身摸了摸小亮亮的头,“没有对不起,爸爸勇敢不勇敢?”
“勇敢!”
“那你好好吃饭,长大了和你爸爸一样勇敢,好不好?”
“好!”
张奇笑着,让小亮亮进了屋,对张安拐道:“以后碰见那些主动惹事的,可以下手再重一点。”
“呃……”
张安拐听得一怔,抬头看向张奇,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张奇颔首,立刻开心起来,“是,族长!”
哎呀妈!
跟着这样的族长,可太爽了,不用为了大局,憋坏了自己。
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错,承认错误,完全是因为族长给自己来撑腰,现在,听到族长这话,那心窝子都不是热,是烧起来了呀!
“我走了,小亮亮今天应该被吓着了,晚上,可能会有点害怕,一晚上别关灯,你们两口子就守着他,过一两天,就没事了!”
张奇一边说,一边迈步向外走。
“族长,吃了晚饭再走吧!”张安拐媳妇出来,抱着小亮亮劝道。
“有朋友在家等着呢,改天在你这吃。”
“那可说定了!”
“说定了!”
张奇笑着步出院门,让两人回屋,两人死活不进,等到张奇走得老远,那俩才回了家。
当族长的第一天,就碰见个给族人解决麻烦的事儿,不仅没让张奇觉得反感,还挺有成就感。
看着族人信任的眼神,他觉得今天做的太对了!
回到家,吴敬松、宋正就已经等着吃酒了,见张奇进了家门,立刻都站了起来,拱手道:“哎哟,张族长,你可算是忙好了呀!”
张奇笑道:“笑话我呢是吧?”
“不是,你这当上族长了,我们这都没准备礼物,都不好意思,还让你招待,你看这事儿闹得!”
宋正说着,正好焦寡妇端着一盘炒木耳进来,赶紧接在手中,放在了八仙桌上。
吴敬松不是那开玩笑的性子,见张奇回来,等他坐下后,主动道:“你今天发动这么凌厉的攻击,肯定已经成功引起了洪东方的重视,这个人在东阳市,还是很有能量的,要小心。”
“我不惹他就好了。”张奇笑着端起水杯,“我这没酒,以水代酒,敬二位一杯!感谢你们的及时解救,否则,今天要出大乱子!”
“说这些可就见外了!来!”
此时。
洪家农场,自建的一个小别墅中。
洪东方坐在餐桌前,夹了一块牛肉,放在了烤盘上,听着滋滋的冒油声,陷入沉思。
咔嗒!
突然听到客厅的门被打开,他没有回头,而是用筷子,把牛肉翻了个面。
洪立则咽了口唾沫,小心地来到餐桌前,见餐桌前难得有自己一双筷子,低头道:“爸,对不起。”
洪东方没有吭声,继续翻动牛肉。
等牛肉煎得差不多时,夹到了洪立则面前的盘子上,说道:“这头牛是听着音乐死的,尝尝有什么不一样?”
“爸?”
洪立则知道自己老爹,跟别人不太一样。
可这一开口,就是死啊的,他还是有些瘆得慌。
见洪东方再次指上牛肉,洪立则就赶紧夹起来,放在口中咀嚼。
他尝了尝,吞咽下去后,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口感,爸,你知道我对吃没那么多讲究。”
洪东方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吁了一口气,重新夹起一块牛肉,放进烤盘中。
“听着音乐死的牛,他的肉质和地里干活的牛的肉质,是不一样的,而作为一个食肉者,你缺少这样敏锐的洞察力!”
洪立则以前很不喜欢听洪东方的那套大道理。
没什么用。
可是,今天受这么大一挫折后,洪立则忽然明白,自己的老爹,好像有点儿不太一样。
“爸!你的意思是……”洪立则说着,用手做了一个抹自己脖子的动作。
“笨蛋!”
洪东方都气晕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说道:“以后,好好给我当头牛,把你自己的公司搞好,就行了,没有当肉食者的能力,当个废物儿子还不会?再出去给我惹是生非,我剥了你的皮!”
“……”洪立则立刻感觉舒服了。
不骂自己,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看洪东方如此气急,他便道:“爸,我也是为了咱洪家啊,姓钱那丫头,在桃水村创业投资,我不是想听您的话,跟她接触接触吗?”
“那是以前。”
“什么意思?”
“钱家那丫头有喜欢的人了,你别惦记了,我会再给你物色一个新的。”
洪东方说这话时,拳头握得很紧。
“什么?”洪立则不敢相信。
妈的!
姓钱的居然敢悔婚?
当洪家是什么?
想悔婚就悔婚?
没见过电视上那些被悔婚的女人,最后都有多惨么?
一个商人,还特么以为自己很厉害了是么?
洪东方看到洪立则眼中的愤怒,想责备却又有些底气不足。
如果老爷子还在的话,他今天何至于如此被动?
洪家又怎么可能被人这么羞辱?
只是,这些话,他很难掰开了讲给洪立则。
而且有一点,至今让洪东方都有些弄不明白,来自吴清河的攻击,为何突然之间这么凌厉?
仿佛有一种要把自己在东阳市连根拔起的错觉。
可这股力量来的如此迅捷,又去的那么快,这到底是一次对自己底牌的试探?
还是有别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