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安平的人是张奇。”
张向阳老老实实又说一遍,神情严肃中带着不解。
可不就不解吗?
张奇是谁,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不久前,张修春刚带着山味儿去看过张奇,而且,不是说张奇得了肺癌吗?
身子骨本来就挺瘦弱的一人,怎么能打得过安平?
张修春怔了半天,把手收回放在两腿上摩挲,他纳闷道:“焦寡妇跟张奇?”
“嗯。”张向阳郑重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张安平说给他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张安平虽说人有点儿野,但在他这个老子面前,还是很听话的,这种事他不敢隐瞒。
等张向阳说完,张修春就一拍桌子,怒道:“好啊!好啊!”
连说两声好,众人都知道张修春的脾气上来了。
在农村,讲究的就是一个辈分!
别说村长,就连支书都不好使,更何况,桃源村的支书,还是张修春的孙媳妇儿。
张向东看着张向阳,心挠一下子就揪起来了。
看老爷子这意思,这是要好好跟叫张奇的小子算算账了啊!
这么一来,岂不是桃源村跟桃水村,要两村火并?
妈呀!
这是要出大事啊!
张向东忙道:“修春叔!您别生气,我看这事,可能就是年轻人争风吃醋,您快把人叫回来吧!”
“叫回来?”
张修春瞪了张向东一眼,摇了摇头,他站起来道:“叫什么叫?不下棋了!走!一起去看看。”
张向东人麻了!
心道,老爷子您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一旁的张向阳眯眼看着自己的老子,绷着脸道:“爹!我把另外两位族老也叫上?”
张修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叫上!叫上!”
桃水村。
张石头家。
张石头把登记本狠狠地摔在茶几上,啐了一口道:“不识抬举,一个寡妇还瞧不上我了!”
“他爹!焦寡妇到底咋说的?”孙英一边给张石头倒水,一边问道。
“哎!”张石头叹了口气,正要开口。
门外传来了张志军的叫喊声!
“爹!不好了,要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
张石头与孙英一起走出堂屋,看到张志军跑得鞋都掉了一只,赶紧问道:“出啥大事了?”
“张安平带着桃源村的村民,往咱村来了!看样子有五十多个,手里都拿着家伙!”
张志军咽了口唾沫说道。
孙英吓了一跳,“又是张安平,他带人来干啥?”
张石头不满地看了一眼孙英,重复了一遍孙英的话。
“听人说,焦寡妇跟张奇去了桃花谷,被张安平给撞见了,张奇就把张安平给打了,张安平不服,叫了更多的人,要跟张奇算账。”
张石头松了口气,说道:“哎哟,吓我一跳,我当是什么大事呢!”
孙英也道:“找张奇的,跟咱们没关系。”
“不行啊爹!”张志军忙更近一步,说道:“爹!今天如果让张安平打了张奇,那张奇跟焦寡妇去桃花谷这事,不是真的也成真的了!我还怎么娶她啊!”
“你可真是个痴情种!”
张石头恨不能给张志军一个耳光,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焦寡妇。
可人心里,不想你啊!
傻儿子!
孙英道:“他爹!就算不管志军这个,你也得赶紧叫些人来,不能让桃源村的人这么轻易进村子里打人,他这是打张奇吗?这是打你的脸啊!”
“是啊爹!”张志军立刻点头如捣蒜。
张石头想了想,说道:“这事儿不能管,张安平是族老的孙子,我要想坐稳这个族长,离不了他的支持,我们不仅不能围护张奇,还要给张安平出这口气。”
“爹!”张志军急了。
张石头看着他,伸手拍在张志军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儿子!现在焦寡妇的心里装的是张奇,根本没你,如果张安平失手把张奇打死,你还用烦恼吗?”
“张安平敢吗?”张志军对此表示怀疑。
孙英则道:“人那么多,你推一下,我推一下,你知道谁会下狠手?再说了,他本就是个短命鬼,人这么多,说不定直接吓死了!”
“也是啊!”
张志军颔首,他本来还想跟张安平来场较量。
但眼下这种情况来看,没有张奇,对他更重要一些。
不如借刀杀人!
“我去告诉他们,别拦张安平,让他闹,一石二鸟!”
此时。
张奇正在自己的老宅中,研究袖珍罗盘。
今天从桃花谷回来时,他又试着把背袋中的款冬,收进那神秘空间。
仍不能成功。
但收扁鹊内经和扁鹊外经,则不受影响。
而且,他在张陵别院中来回探查数次,发现只能进张陵别院的院子,竟然进不了门。
更甚至,与老宅相似的房舍,门本就是虚掩的,没有上锁。
但就是推不开。
“难道是我力气太小了,推不动它?”
张奇正猜想时,院子外传来了焦寡妇的叫喊声。
“小奇!”
张奇应了一声,来到老宅门口,看到焦寡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他道:“娥姐!出啥事儿了?”
“你快藏起来!藏山上去!”焦寡妇说着,就拉住张奇的胳膊,往院子外走。
张奇不动。
焦寡妇急道:“张安平要找你算账,你快躲躲!他们找不到你,自己就会走的!”
张奇道:“记吃不记打啊!”
“别说了,快藏山上去,”焦寡妇拉着张奇的胳膊,又开始抽泣,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肯定是张石头搞的鬼,往常桃源村的人来闹事,桃水村也是把年轻人叫出来,跟他们对着干的,但今天,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张石头故意的!”
张奇听完,停下了脚步,从焦寡妇的怀里抽回胳膊。
直视着焦寡妇。
被张奇这么盯着一看,焦寡妇便哭着把刚才张石头找他的事说了一遍。
“小奇,咱离开桃水村吧?”焦寡妇抹着眼泪说道。
张奇伸出手,抹掉焦寡妇眼底的泪,说道:“我自己走可以,但有人想赶我走,那对不住,墙上挂帘子,没门!”
他把焦寡妇骗到屋里拿衣服,等焦寡妇没在意,往她大椎穴使劲一点。
焦寡妇就像煮透的面条一样,软倒在地。
张奇把焦寡妇抱到床上,锁好宅门。
做好这些,张奇转身去了厨屋,拎来一把菜刀。
他往宅门台阶上哭吃一坐。
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