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胡东在这儿吃饭。
杜娟用中午剩下的鸡汤下了半锅面条，炒了两个菜凑合着也能请胡东爷俩吃一餐了。
吃完饭，商小军借着买东西的由头带着胡东出去了。
两人也没骑车，步行十多分钟去了纺织厂附近的一个烧烤摊子。
那儿付波跟方二柱点了东西，要了汽水，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见到商小军，付波挥手打了个招呼，方二柱立马站了起来，垂头叫了一声，“军哥。”
声音可怜巴巴的，显然是过来道歉的。
商小军看都没看他，拉开小凳子坐了下去。
方二柱有些尴尬，暗自看了付波一眼，见他对自己使眼色，狗腿似的将烤串推到了商小军面前，还让老板开了两瓶汽水拿过来。
“军哥，你试试，他家的鸡翅尖还不错。”
商小军看也没看，只是淡淡问付波，“不是说有事情要跟我讲么？就这？”他斜眼瞄了方二柱一眼，眼里满是嫌弃。
能不嫌弃么，十年兄弟，最终他选择了利益。
接触到商小军的眼神，方二柱更加不好意思，低头认错。
“军哥，我知道错了。”
周桂生，没有当老大的潜力啊。
短短几天，方二柱深刻认识到了这个不争的事实。
那人才当上大股东，前两天不见人影，本来轮到他带队出车了，找死找活找不到人。
后面终于出现了，春风得意的样子，也不说前两天干啥去了，只说那些活以后他都不干了，他现在是大老板，不可能再干那些了。
之后就开始搬办公室，又是请文员装电话弄电视跟录相机什么的，东西买了一堆，全都从公司账上出。
原本上个月就能还完的贷款又拖到这个月了。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方二柱还会觉得没啥，他想潇洒一下就随他吧，目前公司的经营情况负担得起。
可让方二柱没想到的是，周桂生会将麻将馆里的人带到办公室来。
这下方二柱就觉得没戏了。
成天只知道玩赌的人，能干什么大事。
左思右想了一天一夜，方二柱觉得，还是要跟着军哥才有肉吃。
军哥那人，虽然有时管他们管得比较严厉，但他原则性强，洁身自好，他做老大百毒不侵，一般人很难打倒。
就是不知道军哥还会不会再接受自己。
方二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商小军冷笑，“别在我面前装可怜行吗？错与对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商小军有些时候还是很冷漠的。
像方二柱这样背叛过他的人，永远不可能再成为他的兄弟了。
今天明知道这人在还会带着胡东过来，无非就是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这时，付波放下汽水瓶开口劝道：“军哥，我看二柱也是认真的，不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付波嘴里这么说着，其实内心比商小军还要嫌弃方二柱。
当初他就说过以后那些人怎么样跟他无关，这特么还没几天呢又从那边反水了。
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他兄弟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但凡你死心塌地跟周桂生，我都不会这么看不起你。
方二柱赶紧点头，“是啊军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受人诱惑了。”
诱惑？
商小军：“先前周桂生是怎么诱惑你们的？”
方二柱：“偷偷带我们几个去了几次夜间理发店，还有麻将棋牌室。”
商小军：“……”
当初他管着这些人的时候是禁止去这些地方的。
周桂生玩牌，也是他回村里跟那些人玩，金额很小，商小军才没怎么管，专门的地下赌坊只要是跟他做兄弟，都不能涉及。
原来是这样啊。
商小军：“他去的是哪个棋牌室？”
方二柱：“国井路巷子口上那家。不过最近他时不时会将一些相熟的牌友带到咱们运输队办公室……”
商小军回到去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半了。
商蓉已经睡下，杜娟在房里等他。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杜娟拉开窗帘看了一眼，这人，又翻墙了。
杜娟压低了声音说他，“就不知道让我开门。”
商小军：“麻烦。”
杜娟：“……”
等到商小军洗澡完回到房间，杜娟将账本拿出来给他看。
“今天的礼钱总共收了八十多。”
商小军扫了一眼就还给她了。
杜娟：“对了，你之前走后，刘警官过来了。”
晚上吃完饭商小军说出去买东西，离开没多会就有敲门声，杜娟还以为他回来了，打开一看是下班后专程找过来的刘警官。
距离上次报案已经过去了四天了，本来杜娟也打算明天过去问问案子的进展，没料到人家先找来了。
几个嫌疑人全都调查过了。
这个案子他们全都不认。
刘警官说：“歌舞厅跟宾馆那边我们都组织人搜查过，你也知道事情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现场早已经被破坏，并没有找到跟案件相关的东西。马丽珍跟杜燕琴虽然也在宾馆里开了房，可没有目击证人，也不能用这个来定她们的罪。所以这个案子……”
刘警官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道：“你这边再等等吧，我会继续调查的，要是有什么情况会通知你。你如果有想起什么，也可以过来跟我说。”
杜娟还以为他会放弃了，没想到还要继续坚持。
真是一个好公仆啊！
杜娟将相关情况跟商小军说了说，之后道：“虽然刘警官说会跟进，但如果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这个案子差不多就会搁置下来了。”
杜娟看了一眼坐在小凳子上擦头发的商小军，继续道：“这事，我倒也不急。刘警官挺负责的，我相信他会给我们一个交待。”
交待是不可能的了，刘警是人又不是神，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什么都做不了。
今天一号了，新的一月开始了，马丽珍省城那个男人月中就要下来了。
杜娟的计划很快就能实施了。
交待？
商小军挂上手里的毛巾笑。
想了想，他问杜娟：“如果刘警官那边没有什么进展，你说我们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