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王将军果真料事如神啊,现在只待敌兵继续追击,届时我等便将其统统困杀!”
司马元看着身后的追兵大笑道。
“莫要大意,以免被敌辨出。”
王晓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并没有因为司马元的称赞而自满。
黄朗在他们身后一马当先,率领着身后的骑兵向着前方的王晓大军发起冲锋。
在他的带领下,这数千骑兵也全都是猩红着双眼,嚎叫着挥舞起手中的长矛。
堪称疯狂的发起了冲锋。
就在大军发起冲锋,众人嚎叫着即将杀到王晓大军时。
对方原本凌乱的队伍忽然变得整齐起来。
纷纷有序的散开。
还未等黄朗这边的追兵反应过来。
前方的骑兵却突然间遭遇了陷马坑。
冲在最面前的数十人,连人带马全都一头栽落进去。
见自己的部下折损,黄朗的心里如同滴血一般,但随即眼神狠辣起来。
“不要停,继续冲!”
“这是敌军的陷马坑,不要怕,没什么大用!”
“我们就是用自己的马匹和身体把坑填满,也要让后面的兄弟冲过去!”
可是,这个陷马坑之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在前面几十人之后,后面的一百人,几百人,都一样陆续的掉进去。
换做以往,陷马坑也就几个人马,撑死十几个人马也就满了。
可是眼前的这一个,该死的,足足栽进去了五六百人和马,才将将被铺起来。
而且到处是缝隙,软绵绵的,对后面的已经全速冲锋的骑兵依然是一个不小的障碍。
后面又有不少人的马匹被绊倒。
然后发生了踩踏。
他们这边数千骑兵,眨眼间就已经折损进去一千余。
也就在这时,随着程鞠那边的一声令下,无数带火的箭矢铺天盖地而来。
在这些箭雨之下,不断有骑兵中箭,坠马。
数以万计的箭矢,将地面上兵士和马匹,统统引燃。
尤其是那巨大深坑中,短时间内被一层层压住,无法爬起的人,更是凄惨无比。
一时间,堪称人间炼狱,哀嚎声、叫喊声不断,凄惨无比。
这个巨大深坑,可是程鞠给黄朗准备的大礼。
就在黄朗的骑兵折损过半后,终于杀到王晓身前。
此时黄朗的军队已经乱了阵脚。
随着程鞠的骑兵冲锋而来,稀稀拉拉的盾牌兵根本无法挡住强大的骑兵洪流,盾牌兵与弓手在这些骑兵的长枪下成片成片地倒下。
眼看便要冲破黄朗的中军,程鞠越发的起劲,手中的长柄刀向王贵斩了过去,
王贵双手提枪格挡,双个兵器碰撞在一起后,程鞠就势将长柄刀扎入地上,整个人从马背上跃起,朝着王贵踹了过去。
王贵的胸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整个人都被踢飞了出去,胸口的护心镜甚至直接凹了下去,被吓得大惊失色的王贵赶忙爬起来,还没站稳身子,程鞠的长刀已经斩了过来。
在距离他脖子一寸之地,长柄刀突然被打歪。
“仁广勿怕,我来助你!”
程鞠见自己的攻击被抵挡,心头舔了几分怒气,长柄刀不由分说就劈向危瑛。
这一击,快若闪电,不曾想危瑛后发先至,虚空中便将长柄刀打歪,手中的银枪刺向程鞠。
长枪刺来,程鞠却并不慌忙,贴着马背反身向上一脚,将银枪踢开。
刚刚调整好身形,银枪再度袭来,程鞠收起小觑之心,甚至不顾周边靠近的乱军,专心地与眼前男子比拼枪法。
虚空中,火花并非忽闪忽现,而是一阵一阵的出现,并且每次出现都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拉扯声。
两把长枪的枪头碰撞后总是以撕拉的形式错开,听得人一阵阵地发寒。
“好俊的枪法,汝是何人,报上名来!
吾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程鞠也明白了,眼前的男人还真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战胜的,多年战场厮杀,除了王晓,还真没在谁手里落过下风。
危瑛并不应答他。
但是心头震撼,这司马联军猛将竟如此之多,前有一个怪力王晓,现在又来一个玩刀的猛将。
再看看四周。
此时不过一刻钟,己方的军队肉眼可见的被切割成了无数小块,并且在慢慢蚕食。
眼下的伤亡虽还没有到惨不忍睹,可继续打下去,全军覆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将军快撤吧,再不撤,我等将全军覆没!”
危瑛朝着黄朗大喊道。
黄朗看着一个个倒地哀嚎的将士,眼眶都红了。
“撤!
黄家军随我一并断后,其余人快撤!”
黄朗爆喝一声后,提着长枪在战场上穿梭,开始一路大呼着自己的名字。
王贵和危瑛带着人不断地汇合着被分割成一小块的队伍,然后朝着南面逃离。
黄家军是黄朗手下最为精锐的将士,每一个兄弟都是随他出生入死的,让这些亲兵抵挡王晓大军。
为倪波再争取一点时间,这是黄朗的计划。
可是,数万人缠斗在一起后,除非你提前做好了部署,否则任何临时起意的计划想付诸实际都是极为困难的,更何况,就算是黄家军也已经被冲散开了。
在看到大军南撤后,没有第一时间接收到黄朗军令的黄家军条件反射的也跟着一并撤走。
最后,汇聚在黄朗身旁一并断后的黄家军,仅有三千余人。
饶是如此,黄朗也是面如平湖,手中长枪挥出一道道狠厉的残影,瞬间就收割下了几条生命。
甚至,蚁聚而来的司马联军在接触到黄朗带领的三千千人黄家军后,如同汹涌的潮水遇到中流之石,劈波断浪而散。
黄家军沿着口子冲出的时候,人群中突然跳出一匹黑色的骏马,一把长刀劈来,背对着程鞠的黄朗仿佛背后长眼,直接扭身回马枪。
铿的一声碰撞声后,长刀几乎落地,玄铁打造的枪杆上传来的巨力让程鞠的臂膀如同撕裂般疼痛。
落地后的程鞠收不住势,向前冲出数丈后才回过头来看着黄朗,一脸震撼。
他刚才那一击用出了全力,哪怕是刚刚那个玩枪的家伙,也不一定能够抵达得到。
黄朗竟然是用那样的姿势使出回马枪来抵挡,却能做到长枪不脱手,倒是一名猛将。
黄朗见时间差不多了,大声喊道。
“黄家军听令,撤!”
收到命令的黄家军纷纷向外突围,向南撤离。
“哈哈哈哈,此战将军当记首功啊。”
司马元浑身是血地来到王晓身边。
“我总觉得了漏了什么!”
王晓盯着黄朗逃离的背影陷入了思考,作为一名将领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定有蹊跷。
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那将军以为如何?”
司马元问道。
王晓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将军多虑,许是征途疲乏,回去你我二人定要痛饮一番!”
司马元笑道。
“传令下去,原地休整,派一队人马到渡口将木料烧毁!”
王晓思来想去想不出有什么问题,只好作罢。
………..
刘靖帐内。
刘靖好说歹说才哄好张默。
而张默在桌子上狼吞虎咽,好像八百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一样,同时小眼神幽怨的看着刘靖。
至于许谇那个虎逼,早就被刘靖赶出账外了。
刘靖看着张默那鼓鼓的腮帮子。
“放心放心,饭不够还有,先生慢慢吃,喝点水。”
好嘛,刘靖看见这张默的吃相心里也不住地打鼓,不能真是个流民吧。
张默听闻此话,摸了摸自己吃了八分饱的肚子,再看刘靖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不知先生,腰间佩剑可否借情一看?”
刘靖见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
“这个啊,拿去吧!”
张默很随意的把老头落下的剑给刘靖,反正自己又不会用,只是拿来当个挂件而已。
刘靖接下佩剑,拿在手中仔细观摩。
剑鞘通体雪白,剑身上镌刻着繁复玄奥的图案。剑柄上雕刻着一头长须巨象,张牙舞爪,气势汹汹。
没错了,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赤霄剑!
“此剑乃世间罕见,不知先生何处所得?”
刘靖把剑递回去。
“就一个老头想喝酒,用它和我换的。”
张默随口敷衍道。
“既如此,先生当真是好运气啊。”
此时刘靖已经可以确定,张默必然和朴石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毕竟这把剑朴石可是随身携带,除非遭遇不测,否则剑又怎么会丢失呢?
更何况自己还从未听闻奇遇不测的消息,至于张默所说更是胡扯。
那个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左相又怎么会因为贪几杯酒而换了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靖在心里笃定。
“先生今日来投奔司马冯,却被其轻视,可有不甘?”
刘靖开口问道,心里已经偷偷想好了接下来安慰对方的话。
岂料张默沉思片刻开口。
“今日天下,国贼乱政,危害百姓于一方,难得有义士为百姓挺身而出。
默无大才,未能为百姓争得一方净土,却也不忍见为众人抱薪者,冻毙于风雪之中!
又怎会心有不甘呢?”
刚想开口安慰的刘靖听到这话,内心一阵动容。
一句不忍见为众人抱薪者,冻毙于风雪之中。
这话仿佛是对他的高度认可,道尽了自己散尽家财伐贼的幸苦。
如此可谓之为知己!
“我刘靖一心向明,奈何手下无良将可用。
而十二路诸侯面和心不合。
我又无显赫家世,区区平县县令,常遭排挤。”
刘靖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抱着一腔热血来此,却屡遭排挤。
“敢问伯舒公,对于诸侯来说,何以为将?”
李忧开口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刘靖足足想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答道。
“靖以为,率兵行一里而不乱者,为人中龙凤;行百里者,为之将军;行千里者,可称之兵仙。”
张默听到这个答案笑了笑。
“公以为,为将者,会带兵打仗的,才可称为良将?
哪敢问伯舒公,若有两位将军,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但是所过之地,百姓苦不堪言,民生哀怨。
另一位屡战屡败,但所过之地不动百姓一针一线。
不知伯舒公以为,这二位可称之良将?”
刘靖一时语塞,因为他以前所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思考了良久,开口道。
“靖以为以上二人皆不可称为良将。
二人所做皆有不足,与靖心中所想良将皆不符合。
若是…..”
刘靖忽然眼前一亮,看着张默说道。
“若是为其配以明主,使二人相互制衡,便可称之为良将。”
刘靖十分惊喜,没想到张默如此大才。
这一手以将论主,使他受益匪浅。
随即起身,对着张默深深地一拜。
“谢先生赐教,敬不胜感激。恳请先生留在我身边辅佐于我。”
“伯舒公莫急,默还有一问。”
刘靖大喜,这等大才之人,必要将其为我所用。
“敢问伯舒公以为,用人之道,是能者居之?还是德需配位?”张默不急不缓的说道。
其实这话说得已经很不委婉了,就差明着说老子没身份,没背景,就一身本事。
你能给我什么官当了。
“乱世出英雄,自然是能者居之!”刘靖十分确信的说道。
“既如此,此等良将,可行二万五千里。”
张默举起酒杯和刘靖互碰。
“二万五千里,这世间又有何人能够做到?”
“有的!”
张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二人坐在营帐内烛夜长谈,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王晓这一战是出尽风头,司马冯的联军的士气大振,全军皆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
司马冯大喜,当即率领二十万大军前去攻打刘晔。
另一边的刘晔,也是收到了消息。
“报!禀报相国!司马冯等贼子汇集十二路路诸侯,率二十万兵马已到猛虎关外!”
闻言,正在看舞姬跳舞的刘晔不慌不忙地喝着酒。
“知道了,慌什么。
去把羽涅叫来。”
接着看着一个个停下的舞姬大喊道:“都愣着干嘛,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舞姬们慌忙调整好舞姿,几分钟后一位青年走了进来。
只见此人身形修长,面容清秀,皮肤白皙,衣着干净整洁,唯有发束扎得并不尽如人意,有几缕头发已经散落了出来。
刘晔挥了挥手,众舞姬皆退了出去。
“先生,昨天倪波已率五千人马偷偷抵达汴水北岸,这下一步该当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