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烈酒一杯杯入喉。
段凌的脸颊通红,那迷离的眼神一时间让吴存有些看呆。
“你盯着我看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段凌说着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热的脸。
“没有没有!”
吴存连忙移开目光,看着旁边有些破败的院子。
他不禁思索,今晚睡哪啊。
是的,这间院子是他们随便找的,看这里破败没人住,想了想就翻进来了。
“咕噜!”
又是一口烈酒入喉,段凌夹了一些菜放入口中,她开口道:“对了,距离上次一别这么久了,你都经历了什么?”
“我感觉你变了很多!”
“变了?”
吴存眉头一挑。
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了穿越这么久以来的事情,一个又一个迷局,一场又一场的追杀,无数的利益纠纷。
而他深入泥塘,久久爬不出来,反而越陷越深,逐渐迷失了自己。
说实在的,他现在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很多事情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曾经他心中有宏伟的规划,当一个潇洒县令治理百姓,到现在接二连三的异变。
一件件事情应接不暇,许多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连吩咐身边最简单的仆人,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更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们。
更别说长远的布局了。
他现在在接近真相与扭头逃离间来回徘徊,他选不出,真的选不出选择。
就连来到乾国和解救奴隶再遇到段凌,所有的一切都不经过大脑思考,似乎所有人选择都是被安排好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就那样吧,也没变多少!”
吴存笑着摇了摇头,他看着段凌说道:“还是说说你吧,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和我说说呗!”
“我还能发生什么,无非是回去后发现被人背叛,然后召集部将反攻,到现在失败了沦落为奴隶而已……”
段凌苦笑地说道,抬起手又是一杯酒灌入咽喉。
“倒是你,真的变了很多啊!”
“呵呵……”
吴存笑了笑没有搭话。
变了吗?
或许真的变了吧?
随着越来越多的事情挖出,更重的无力感压在身上,他真的想什么事都不干啊…………
“砰!”
忽然传来酒壶打破的声音。
“怎么了?”
吴存眉头皱起,他不解段凌怎么突然打破酒壶。
“没酒了!”
段凌淡淡地说道。
“哦,好吧!”
吴存将目光看着地上的碎片,是没酒了。
“那吃东西…………”
“好吧,也没了!”
看着桌上空荡荡的盘子,吴存也没想到,居然吃这么快。
早知道就多买点了。
看着目光直愣愣看着自己的段凌,吴存将目光移开。
有点尴尬…………
抬起头,月亮依旧悬挂于头顶,隔着墙瓦,繁星在夜幕中点缀,月光的光晕渲染了眼前的场景,忽的朦胧起来。
他好像有些醉了。
“不会吧,我才喝这么几杯,怎么就…………”
“吴存!”
吴存刚揉了揉有些发热的脸庞,就听到段凌在喊自己。
“嗯,怎么了?”
他看过去,发现段凌刚刚还迷离的眼神,此时已然换上了一副毅然决然的表情。
“怎么了?”
吴存诧异地又问了一遍。
“你实话告诉我,距离上次分别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把所有的一切,人,事,去的地方,一字不差的告诉我!”
段凌突然如同一直猛虎扑上来,眼神带着冰冷。
看着她这蓄力待发的姿势,吴存可以断定,若是自己不说,她绝对会对自己动手。
想到她那不凡的身手,吴存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但是经过莫名的身体强化,他认为自己就算打不过,最起码逃是逃的掉的。
再说了,她不过一个长的比较好看的女人罢了,和自己并无瓜葛,凭什么要告诉他。
就算那段记忆是真的,可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还不能断定那所谓的皇子就是这里。
这样想着,吴存便摇头挤出一个笑容道:“还能有什么,我刚刚不都和你说了吗?”
“再说了,我们两个关系也没那么深吧,我凭什么什么都告诉你?”
听到吴存的话,段凌眼里的冰冷忽然放下,身体凑近,语气放软道:“抱歉,是我冒犯了!”
说完,又重新回到位子上坐下,端起那没有酒的酒杯,在手里拿起又放下。
闻着空气中还带有的幽香,吴存眉头一皱。
这女人!
怎么回事?
变脸变得这么快?
“额,那还要不要吃东西?”
吴存看了看空荡荡的桌面,试图溜出去,这样太尴尬了。
“…………”
许久,见段凌没有回答,吴存也就坐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尴尬地看月亮,一个无聊的把玩酒杯。
“吴存!”
突然,段凌喊了一声。
将有些昏昏欲睡的吴存吓醒,他茫然地看着四周,嘴里含糊不清地询问道:“怎么了,谁叫我?”
“吴存!”
段凌又喊了一声,她抬起头来。
“锵!”
吴存刚刚看去,却见她拿着他的佩剑,伸手将剑从剑鞘中拔出。
月光洒在剑上的寒光闪过吴存脸庞。
“你要做什么?”
吴存心中警铃大作,他身子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浑身肌肉绷紧。
时刻提防着对方突然暴起杀过来。
“唰!”
长剑又收回剑鞘,吴存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了段凌一眼,从她的眼神里似乎捕捉到了一抹凝重与担忧,但又转瞬即逝。
“去买点酒来吧!”
“我想在喝点!”
段凌脸上恢复了平静,依旧是那番动人,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以吗?”
她说着,双手合十,故意做出祈求的动作。
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又有多少男人能够不激起心中的保护欲呢?
谁又能够忍心拒绝呢?
“好,等我!”
吴存点了点头,他快步离去。
要不是这个女人刚刚的动作,他真的会下意识地以为这个女人只是个柔弱的女子罢了。
翻过有些破败的院墙,街道上格外冷清,没有一个人。
明亮的月光将黑漆漆的街道勉强照亮,在街道的尽头有几家店还敞开着大门,灯光射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给这漆黑的夜晚添上些许光亮。
回头看了看高高的围墙,吴存摇了摇头,他可以直接离去的,想了想还是朝着灯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