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果撑着下巴,笑而不语。
吴存深吸一口气,他拿起面具在手中把玩:
“不错,我就是靠着这个把王剑支开。”
“若是仅仅是个妇人,你又如何能够断定魏奎身份有问题?”
妄果撇了一眼吴存手里的面具,开口问道。
“仅凭一个妇人当然不能够让我对他产生怀疑。”
吴存自嘲的摇了摇头:“我之前因为你的话,我下意识以为这妇人是一枚棋子,是用来威胁我的。”
“可直到遇见了那货将领,我才彻底明白,这妇人可不只是用来威胁我的,准确的来说她是用来威胁魏奎的!”
“这都被你猜到了,你真厉害!”
妄果做了个很夸张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是否真心在夸赞吴存。
“这有什么难的。”
吴存抬头看着妄果,面无表情道:“一群收了贿赂就敢放人出关口的将领,却因为上面的一句话而对我出手,但偏偏他们却没有一箭射中。”
“这就说明,他们心中还是畏惧杀害朝廷命官的,而既然他们畏惧,又怎么敢把一个县令的死讯给隐瞒下来,这完全不符合他们应该做的。”
“所以,他们要么背后站着的是朝廷,要么就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魏奎已经死了!”
吴存看向柜子里魏奎的尸体:“但现在看来,他们背后站的不是朝廷,而是另有其人,一个和魏奎背后敌对的势力!”
“而你,卖面具的小子,你又是站哪边呢?”
吴存私笑非笑地看着妄果。
“我?”
妄果指了指自己,他一脸夸张地问道:“你觉得我像背后有人的样子吗?”
吴存双手一摊:
“这我就不知道咯,反正你对我没有一句实话。”
“呵呵....你很聪明。”
妄果站起身来,他来到魏奎的尸体前:“不过有的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拔开盖子,将粉末倒在魏奎的尸体上。
刹那间,无数黑虫涌来,争先恐后地扑向那粉末。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一些事情了吗?”
吴存看着那前仆后继的黑虫,眉头皱起。
“你想知道什么?”
“那得看你愿意告诉我什么了。”
妄果等到黑虫全部爬入柜中后,将柜门关上。
他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他看着吴存说道:“说真的,我现在真想一口气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可不行!”
妄果苦笑一声,他继续道:“若是你知道了一切,那对我来说,这一切将会无法把控。”
“那你把能说的都告诉我一些吧,总不能让我和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吧。”
“无头苍蝇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用费脑子去应对人与人之间的钩心斗角。”
“呵呵....”
吴存笑了笑,他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陷入了人与人的利益纠纷当中,就连跟随自己这么久以来的王剑都看不透。
若不是王剑当时那么远都能看到那将领的表情,而在处理魏奎尸体时却无法发现自己的到来,自己恐怕连他将魏奎尸体对自己隐瞒一事都无法得知。
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可以信任的人究竟有谁了。
“嘶,真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好。”
妄果皱着眉思索很久。
“那就和我说说,我现在究竟该相信谁吧。”
“你可以信任的人?”
妄果想了想说:“让我想想哈。”
吴存安静地等待着妄果的话,他心跳有些加快。
“没有!”
许久,妄果突然摇头。
“没有?”
“对呀,连我都不要相信哦。”
妄果嘿嘿一笑。
吴存有些摸不着的头脑,他不理解妄果话里的意思。
他说自己连他都不要相信,那他现在这句话呢?
是否要听?
“听不懂算了。”
妄果白了吴存一眼,而后起身来到了那个装有魏奎尸体的柜子。
“你只要记住一点。”
妄果拉开柜门,里面装满了黑虫的尸体,在这些尸体的最上方,趴着一只乳白色的虫子。
“你身边所有人都没有无缘无故地好,哪怕是我。”
“所有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
他话音落下,俯下身子将那只乳白色的虫子抓在手中。
“行了,话我就说这么多。”
他边说边将虫子放在另一个瓶子里:“至于你信不信,和我无关。”
看着妄果将瓶子重新放入怀中,吴存沉思良久,无言。
“走了哈!”
妄果拿起桌上的面具放在吴存的脸上,接着便朝屋外走去。
留吴存独自一人在屋内沉思。
...........
数日后。
凌国。
皇城数百里外,无数军帐连在一起,如同一条一望无际的长城,一眼望不到头,在军帐前方,是乌黑的土地,残肢碎肉随处可见,哀嚎声充斥着地表。
段凌此时身穿铠甲,她手握长枪,脸上布满血污,澍骿站在她身前汇报着什么。
“澍老将军,此事当真?”
段凌听着澍骿的话,声音有些颤抖。
“小姐,错不了。”
“刘氏兄弟二人,早就被那狗皇帝收买了。”
“他们此时在我军后方数百里开外,准备将我军困死于此地。”
澍骿脸色涨红,他语气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此局,可有良记破之?”
“无!”
澍骿摇了摇头:“昨日扶桑已派兵二十万从东边挺进,我军此时犹如困兽,已无力回天矣!”
“若是今夜奇袭皇城呢?”
“唉,难如登天啊!”
澍骿一瞬间似乎变得年迈,他语气悲哀道:“先不说那皇城城池之高大,就说那狗皇帝,他早已听闻我等集兵之事,将城内的守卫全都换上精兵悍将。”
“若是我等强行攻城,也尚需数日,而刘氏兄弟只需一日便可达到我军后方。”
段凌听着澍骿的话,她有些受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喃喃道:“我们当真要败了吗........”
“干他娘的!”
澍骿气的一把将帐内帅椅劈成两半,他骂道:“小姐,你先撤。”
“我留下来率一支人马,今夜奇袭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我不砍了他俩狗头!”
“不可.......”
段凌虽然对于两个叔叔的背叛感到愤怒,但她还是有一丝理智的,她马上拒绝了澍骿的脑残行为。
“唉!”
澍骿听闻,只能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当二人焦头烂额之时,帐外传来一道声音:
“小姐,何事如此苦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