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闫译的指引,周元顺利地来到了乾皇门外。
周元站在门口,理了理衣裳,等待乾皇的传召。
不多时,乾皇的声音响起,周元进入屋内。
屋中,乾皇坐在窗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柔和的月光透过枝丫,洒在桌面,落下斑驳黑影,烘托出一片祥和与平静。
周元站在屋中,头不敢动,但眼珠子四处乱转。
待乾皇的茶饮了三盏,才慢慢放下茶杯,直视周元,“周元,你做得不错,你觉得朕该赏你点什么?”
“臣依托皇恩得以任职,所行之事乃是本职工作,万万不敢再要赏赐。”
乾皇转动手中的茶杯,话锋一转,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他们都说朕老了,你说,朕老吗?”
闻声,周元被吓了一跳,坏了,自己不会要被杀头吧。
周元连忙行礼,头都不敢抬,“陛下在臣心中,永远不老。”
乾皇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朕当然知道自己没老,朕在这世上依旧可称无敌,哪怕朕到了花甲之年,依旧可上阵杀敌”
“只要朕一日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个天下便太平一日,四方诸国依旧得来我朝上贡,海内外蛮夷皆不敢来犯我乾土。”
“就连北方那骚扰我族数百年的草原蛮子,都不敢踏入乾国半步。”乾皇激动的语气平缓,“可依旧有人说朕老了,连朝堂上就几个半身入土的老头都斗不过。”
周元当然知道这几个老头是谁,他恭敬地回答道:“陛下明鉴,我周家世代忠良,所行之事皆为乾国,陛下若是放心不下我等,史书会记载,周家父子二人随陛下返都途中,不幸身染恶疾而死。”
“好了,不用紧张,朕没想对你干嘛。”乾皇笑了笑,“不过你干得确实不错,满朝文武有你这般才能的不多,朕确实得赏你点什么。”
周元却没有接话,反而说道,“陛下,这茶凉了,凉的茶口感不好。”
乾皇摸了摸茶杯,还有些余温,“是有些凉了。”
“微臣给您再泡一壶。”周元说罢,并没有去拿桌上放好的茶叶,反而走向一旁看戏的闫译,“闫公公,我刚刚给你的茶叶拿出来吧。”
闫译:“????”
我想拿你当干儿子,你居然想害我?
“胡说,你什么时候给我茶叶了。”闫译紧张地捂着袖子。“皇上,你看看他!”
乾皇不为所动,周元上前去掏闫译袖子。
最后两人一番争执下,闫译袖中的茶叶还有周元刚刚塞进去的银票,统统掉了出来。
闫译大惊失色,腿肚子止不住的发颤。
“哎呀,闫公公这么这么不小心,连我给您的小红包都掉出来。”周元在最后一句音量加重。
”乱说,这是你掉出来的,我没有,你不要诽谤我。“
闫译吓得脸色都变了。
周大人,周爷爷,你这是在玩哪出,没看见皇上在这边吗?
”皇上,我没有收,都是周元他强行塞给我的,皇上明鉴啊。“
闫译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
”闫公公这是做什么,咱一不偷二不抢,努力办事收点小红包怎么了。“周元故作惊讶,上前去想将闫译搀扶起来。
闫译死都拽不起,最后在乾皇的一声令下,这才从地上爬起,眼神幽怨地看着周元。
”闫公公下回得放好了,可别在掉了。“周元强行把银票塞回闫译袖中,随后若无其事般来到桌前泡菜。
乾皇看着周元泡茶的样子,心里对其暗暗称赞。
”来皇上,这刚泡好的茶,您尝尝。”
周元将茶杯端到乾皇面前。
“嗯!倒是不错。”乾皇接过茶杯,茶水不烫,入喉刚好。
“你还没说,我该赏你点什么呢。”
“皇上不是已经赏了吗?”周元笑着,直视皇帝。
乾皇一听,抬手道:“来人,赐座。”
一旁脸色苍白的闫译立刻给周元搬了一把椅子,周元小心翼翼的坐下。
同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刚刚赌对了,用一颗脑袋闹了个座位。
看着周元和小媳妇似的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乾皇感到有些好笑。
二人聊了许久,直到风刮树梢,天边划过一道光影,周元这才离去。
“此子倒是聪明。”
乾皇今晚已经不知道夸了周元几次了。
闫译在一旁默默地站着,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闫译!”
“老奴在!”
闫译赶紧跪在地上。
“私收贿赂,按大乾律法该当如何?”
乾皇声音冷漠。
“按.....按律当斩!”闫译吓得身子不断发颤,他心里一遍遍的咒骂周元,懊悔今晚为什么要贪心收小红包。
“是啊,按律当斩!”乾皇看着闫译,“不过朕不想杀你,也不会杀你。”
“朕要你好好活着,哪怕朕百年之后,你依旧要活着。”
“奴才遵旨!”闫译混到这个位置,哪能简单,三五下就明白了乾皇的意思。
他明白,自己的命从今往后和周元绑起来了!
只要周元还活着一天,他就还有价值。
“明白就好!起来吧。”
乾皇拍了拍闫译的肩膀。
乾皇明白他们这代人早晚会落幕,他现在所要做的是为自己的后代铺路,他必须确保自己百年以后乾国的江山依旧稳定,百姓生活依旧安稳。
许久,雨落了。
雨幕拉下,雨中的景物也俱是一片迷蒙,时隐时现,似有似无,阵风吹来,雨帘晃动,雨中之景好像也在飘忽不定。
周元淋着雨回到家中,雨水浸透了他的衣裳。
“丫的,这澡白洗了。”
周元回到房内,褪去衣物,准备再洗一次。
“咚咚咚!”
忽地,房门被叩响,屋外传来仆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