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家法伺候

“混账!青天白日,竟然喝成这幅模样,我谢申上辈子这是作了什么孽!生下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哗啦”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谢绝吓得一个激灵,睁开了眼,“阿嚏——阿嚏!”

意识冷得有些清醒了,只是手脚还在发软。

低头一看,她居然被人五花大绑地捆在了谢家祠堂门外。

正前头,谢申一脸愤怒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天都要塌下来了!你竟还有功夫摸到老相好那儿玩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来人啊!给我把这孽女吊起来!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谢红不知何时收到了消息,刚从营中赶了回来。

蒋晗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铠甲,忙道:“二小……二妹白日多喝了些酒,母亲发了天大的火,说是要好好责罚她,谁也劝不住,你快去看看吧。”

谢红匆忙的脚步一顿,“就是为了这事?你特地派人到营中把我叫回来?”

蒋晗敛眉不语,“你先进去,晚点我再和你说。”

谢红也就依言快步走进了内院。

“母亲。”

谢申正在气头上,手中拿着一根当年出征凉城,带领全军上下奋战了三天三夜,最终浑身是血杀出重围的马鞭,狠狠抽打在谢绝身上。

她的后背已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顺着用得久了,宛若铁棍一般坚硬的马鞭一滴一滴落下。

“你怎么回来了?”看见谢红,谢申压下心头的怒火问道:“可是京中又出了什么事?”

谢红忙道:“没有,只是今日营中正好得了空,女儿便想着回家来看看,母亲身子刚好,怎就动了这么大的气?”

谢申吐出一口浊气,“我真恨不得一鞭子抽死这个玩意!”

“母亲,您喝杯茶顺顺气吧,二妹或许也是事出有因,才会……”蒋晗话到嘴边,忽然对上谢申瞪来一眼,当即吓得手中一个哆嗦,险些将茶盏送飞了出去。

“今日,谁也不许替这个孽障说话!我非要打死她不可!”

蒋晗还欲再说,一双手悄无声息地拉住了他。

是谢红,他目露不悦,“如今这局势,风雨飘摇,二妹当真是太顽劣了些!”

蒋晗知道谢绝去了哪里,他今日一大早起身,便收到安插在谢绝身边的密探来报,说是看见她一路去了太傅府。

至于为何会在太傅府喝醉了回来,他虽不知,但却冥冥之中坚信着,内中必有原由。

谢绝已被打得晕过去。

谢申又命人提来一桶凉水,兜头泼了上去。

江右见状,连忙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退出了主院。

要是再让主君这么打下去,小姐没准真要没了半条命!

急中生智,他忽然想到了“蓬莱阁”中的那人。

现下,怕是只有那人能有本事从主君手中救下小姐了。

鞭子一下接着一下的,打在谢绝身上。

她却疼得咬紧后牙,一声不哼。

谢申见她如此,以为是不知悔改,一时更是火气暴涨三分,“平日里你胡闹胡闹就算了,如今是什么时候,整个京都城的人,有哪家的女郎敢如你一般顶风作案?”

“家家都怕这把火烧到自己头上来,唯独你谢绝不怕死?我今日倒要好好看看,你这骨头,到底有多硬!”

就在这时,住院拱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疾呼,“等一下!”

“谢将军手下留情!”

凤清呈跑得气喘吁吁,一听江右说,谢绝快被谢申打死了,求他去救命,他连足袜都还未来得及穿上,便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九皇子殿下……”谢申目瞪口呆,连行礼的事都忘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仅谢申,谢红与蒋晗已是一脸诧异。

凤清呈清了清嗓,“是谢绝救了本宫,也是本宫命她出去的,谢将军,您要怪就怪本宫吧!要骂要罚,尽管冲着本宫一人来!”

此话一出,谢申哪里还敢再多说半句。

“殿下折煞老臣了!”谢申由人搀扶着,眼看着就要跪下行礼,凤清呈再度上前将他扶住,“将军是朝中重臣,又为霁月立下汗马功劳,本宫心中对您又敬又重,往日言论皆是本宫之错,如今多亏将军府收留,本宫也有一件十万火急之事,想要告知谢将军。”

谢申一听,心中怒火总算被熄了下去。

“如此,请殿下随老臣到书房说话。”

凤清岚愣着没动,“可否请谢将军先将谢绝放下来,她昨夜与本宫商谈了一宿未眠,如今又……本宫担心她的身子会受不住的,毕竟,毕竟她也算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了。”

谢申当即下令松绑了她,不仅如此,还大发慈悲的让江右去叫大夫来处置伤口。

谢绝松了口气,甚至都来不及向凤清呈投去一眼感激的目光,便双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待她再度醒来之时,四周已是一片漆黑。

凤清呈拄着脑袋,半趴在她的枕边。

稍稍一动手臂,后背的伤口便撕扯着渗出血迹,疼得她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声响惊醒了凤清呈。

他揉了揉眼,直起身来,“你总算醒了,是不是很疼?我刚替你抹了药,你可不要乱动。”

谢绝有气无力地眨了眨眼,伤口在背,她只得趴在榻上,以便上药和缓解疼痛。

凤清呈瞅着她,心中既是心疼又是埋怨,“本宫都让你别走了,你非要去!谢将军真是你的亲生母亲吗?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谢绝疼得张不开口,只能在心中默默附和。

是啊,谢大人这一次下手也太狠了!

要是没有凤清呈,她没准真要被打得没了半条命,不对……她现下已经是没了大半条命了。

唉,悔之晚矣。

这事的确是怪自己有错在先,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只要一碰上和独孤曦微有关的事,便极其容易失去理智。

加上许久未曾饮酒,一时便放纵过头了些。

想到这,谢绝咬牙道:“是我的错,下回再不敢多喝了。”

凤清呈则不以为然,“不是不能喝,只是你也得掂量掂量跟谁喝?那御香楼的掌柜就有这么好吗?本宫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姿色,呵,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伎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