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刺客回来后,他一脸谄媚地说道:“姑娘,我可是已经把你交代的事都做完了,这银子”
沈落溪痛快地将银子推到他面前,“都是你的了。”
刺客把银子揣进怀里,笑得合不拢嘴,“日后姑娘还有这样的事,可以再找小的。”
沈落溪笑而不语,看着他的背影走远后,转头看向了萧越泽,“时候到了,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施展轻功离开了宅子,到了驿站很快就找到了江明朗的房间。
当沈落溪看清他的脸时,眉眼间多了几分杀意。
萧越泽也注意到了,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将军,要不要趁现在解决他?”
说罢,他已经把手放在刀柄上了。
沈落溪摇了摇头,“若是让他死在云国,即便昊焱他们能把这件事处理干净,却也给了上元国出战的理由。”
“现在昊焱他们还没有找到母亲的下落,我不想让云国动乱,更何况百姓是无辜的,没必要受无妄之灾。”
萧越泽闻言,默默将手收回。
以前沈落溪就是这样事事想着百姓,所以云国上下的百姓才如此爱戴她,如今换了静安康,简直民不聊生。
他吐出一口气,没有了沈落溪的云国,只会逐渐走向没落。
萧越泽马上调整好了情绪,重新将视线落在江明朗身上,他低声道:“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上元国的太子,可他为什么会景国皇室长大?”
“这其中想必有不少事情,现在看来,也算是能解释他为什么要杀了景国的皇帝了。”
沈落溪不置可否。
两人站在屋外透过窗户窥见房间里的情况,随即屋内便传来了茶杯落地的声音。
江明朗迷糊地撑着头,他抬头想要使唤使臣去找郎中来,可他却突然瞪大了眼睛,猛地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你、你怎么在这里!”
使臣也有些不舒服,听到江明朗的话并没反应过来,“臣不是一直在这里吗?太子殿下为何这么说?”
江明朗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见他向前走了一步,江明朗赶忙大声呵斥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滚开!否则无论你是死是活,孤都不会放过你!”
使臣不明所以,“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他又抬脚走了几步,下一刻一把刀子便用力刺入了他的胸口,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江明朗,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便倒在了地上。
沈落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淡淡开口道:“去值班的将士找来吧,人越多越好。”
萧越泽点点头,马上转身去叫人。
不多时,一队将士便急匆匆地跑上了二楼,他们站在江明朗的房间前,见房门微微开了一条缝,想也没想便推门走了进去。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使臣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便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将士们一愣,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江明朗竟执刀冲了他们。
“为什么阴魂不散地纠缠孤!孤让你滚!你听不懂人话吗!”
江明朗冲过来时,脚被使臣的尸体绊了一下,将士赶忙借机控制了他,其中一个将士便大声道:“快去请郎中来给太子殿下看看是怎么回事!快些!”
“是!”
房间里乱作一团,沈落溪最后看了一眼便带着萧越泽离开了。
回到宅子后,萧越泽好奇地问,“将军,你给刺客的是什么药?”
沈落溪平静地回答,“不是药,是菌子的粉末,那菌子不论是闻到还是吃到肚子里都会让人产生幻想。”
“方才他可能是看到我的亡魂了吧?”
说罢,她还朝萧越泽笑了笑。
看着沈落溪的笑脸,他现在才猜到沈落溪为什么这么做。
江明朗需要一个理由,好师出有名发动战事,沈落溪也是如此。
想要对付江明朗,她不能明着来,必然要江明朗自己犯错误,但这个错误不能大,也不能小。
大了,江明朗会抓住机会,小了,只会让江明朗不痛不痒。
所以沈落溪设计让江明朗杀了使臣,等江明朗清醒过来发现这件事,一定会没脸继续待在云国,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毕竟一国太子出访,却失手杀了同行的使臣,若是传出去,不知会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上元国连自己的使臣都可以随意残杀,实在有失大国气度。
“将军,这么做真的能让他们善罢甘休吗?”萧越泽问。
沈落溪想也不想便回答道:“不会,他们若是能轻易放弃,苍明朗便不会在军营的时疫被治好后还来这一趟了。”
这个法子只能维持云国一段时间的安稳,等时日长了,谁也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手段。
“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沈落溪浅浅一笑。
萧越泽眉头微蹙,他捕捉到了沈落溪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眉眼间满是心疼。
“将军也早些休息。”
话音落下,他便带上门退了出去。
但他没有回到房间,而是足尖轻点跳上了一旁的屋顶,他抱着剑看了沈落溪的房门一眼,然后才闭目养神。
翌日,沈落溪刚起身,房门便被敲响了。
“将军,宫里来人了,想来应该是上元国太子的事。”萧越泽的声音响起。
沈落溪应了一声,随即慢悠悠地起身穿好衣服才推开了房门。
她看向萧越泽说道:“今日你不必和我入宫,你去找昊焱他们,把昨晚的事告诉他们,再问问太子和青王最近有什么动静。”
“好。”萧越泽认真道:“将军一个人在宫里要小心。”
沈落溪笑了笑,“我也不是孩子了,知道该怎么保全自己,你也要小心些,太子可能还没死心。”
“还有,以后晚上再守夜,记得多披件衣服。”
萧越泽正要应一声“是”,听到她这么说愣了愣,等回过神时,她已经离开了。
他垂下眼,嘴角克制不住微微上扬,想不到沈落溪都知道
萧越泽的心中涌出一股酸涩,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思绪,才转身离开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