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带着文沐风赶到禁地时,禁地已是一片荒芜。
冰封百年的禁地早已融化,四周一片干涸焦黑。
两人搜索片刻,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对,得回去!
冥王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扭头便朝药园后山飞去。
烛玄天吐了一口鲜血,发现远处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飞速朝他们这边飞来,有人朝这边来了。
他小心的抱好离稚,站起了身子,消失在了药园后山。
等到冥王和文沐风赶到,后山早已没了两人的踪迹。
冥王看着掀开的法器,和被遮盖的血迹,整个人不停的痉挛扭曲,跌倒在地。
只见他姿势扭曲地朝着血迹爬去,贪婪地捧着沾满血液的泥土,疯狂地塞进嘴里,不停地咀嚼。
直到吃光了所有沾满血液的泥土,这才停止。
冥王闭着眼睛,一颗漆黑干枯的头颅从宽大的围帽中露了出来,享受着口里残留的美味,过了良久,他猛地睁开眼睛,瞬间浑身黑气暴涨,仰头怒吼道:“啊!!!我一定会抓住你的!”
一旁的文沐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苍炎大陆的西边,有一半都是沙漠,人称鬼沙魔域。
鬼沙魔域地处偏僻,灵力稀薄,环境极其恶劣。
这里白天极热,晚上极寒,并且时常有风沙侵蚀。
不仅如此,由于缺少水源,这里植被稀少,毒虫盛行,是被人族所抛弃的地方。
正是因为如此,这里生活着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妖族。
而在鬼沙魔域的最西边,有一个小小的村子,名叫沙岭村。
烛玄天抱着离稚,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村口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村里的青壮年成群结伴,男男女女拿着简易的武器,朝着村外走去,正好应上了烛玄天。
“快看,那不是哑巴吗?”
“他怀里抱着的是个人?”
“他不是早就死在外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谁知道呢,看他一身的血怪吓人的,我们快走吧。”
一群人看着烛玄天,嘀嘀咕咕地朝外面走去。
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透着探究,可没有一个人上前与他搭话。
沙岭村虽叫村子,却破败得很,一个个简易的帐篷歪七扭八地扎在地上,帐篷外是缝缝补补的老人,和四处玩耍的小孩。
帐篷旁边是拴着的骆驼,目光呆涩地嚼着嘴里的干草。
烛玄天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帐篷外,走了进去。
帐篷里虽然没有人,但是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好像有人专门打扫过。
烛玄天小心地把离稚放到唯一的一张床上,侧着身子面朝里,轻轻地盖好被子。
然后轻轻地拿起她的头发,放在枕头上。
丝毫不在意离稚身上的血污,会不会把被子染脏。
“哑巴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帐篷外,一个小男孩儿钻了进来,一头扎进烛玄天的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烛玄天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眼睛丝毫没有离开离稚一秒,伸出一只手把他从怀里拽了出来,语气冰冷地说道:“滚。”
小男孩长了一双小小的黄色耳朵,脸上毛茸茸的,身后还有一条细长的黄色尾巴。
是一只没有完全化形的小灵猴。
烛玄天的反应并没有让他离开,反而像是没有听到看到一般,红着眼眶打量着烛玄天。
“哑巴哥哥,你这是受伤了吗?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说着一撇嘴,就又要哭。
烛玄天终于扭过头,一脸的不耐烦:“闭嘴!”
小灵猴长大的嘴巴立马闭了起来,可还没坚持多久,便又张开了:“哑巴哥哥,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呀?疼不疼啊?要不要给你拿点药?我给你打扫得干净吧,我天天都会来打扫,就是等着你回来呢。你看你回来了吧?他们还是说你早死了,我才不信呢。”
烛玄天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理会他,扭过头继续盯着离稚看。
小灵猴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这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他瞪大了眼睛,指着离稚问道:“哑巴哥哥,她是谁啊?!”
自从他认识哑巴哥哥开始,就从来没见过他的帐篷里出现过其他人,他可是第一个能进出哑巴哥哥帐篷的人!
而眼前这个陌生女子,竟然躺到了哑巴哥哥的床上,这让他嫉妒中带着一丝的气愤!
烛玄天这才想到,两人一路赶往这里,身上的衣物还没有换,尤其是离稚,血污怕是已经干在了身上。
“你去找套干净的衣物来,还有。”
本想叫位女子来给她换洗,可她的身份不能暴露,只好。
“再带一盆干净的水来,快去。”
小灵猴一听哑巴哥哥有事要拜托他,立马放下了心里所有的不高兴,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哑巴哥哥有事拜托他,当然要做好!
不一会儿,只见他双手抱着水盆,头顶着一套女子的衣物,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哑巴哥哥,我来帮你吧,你是要给她换衣服吗?”
还没等他站稳,手上一轻,手中的水盆便被拿了过去,连带着头顶的衣物也不见了,一阵风吹过,小灵猴便被推了出去。
里面传来了烛玄天的声音:“在外面守着,谁都不要让他进来。”
本来还哭丧着脸的小灵猴立马来了精神,身体站得倍儿直,大声回道:“是!我一定不会让其他人进来的!”
可怜的小灵猴忘了,就算没有他,也没有人敢进烛玄天的帐篷。
烛玄天掀开被子,把离稚扶起来半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扶着,一只手小心的擦试着她的脸。
那双睁大的眼睛已经被他轻轻的扶了下去,脸上的血污也擦干净了。
到了身上的衣物却犯了难,他,还是第一次帮人换衣服,尤其是女子。
不如...
烛玄天拿出一块手帕,盖在了离稚的脸上,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本尊只当你是男子罢。
可当离稚的衣物真的被退尽,烛玄天的脸还是红到了脖子跟。